“喂喂喂就是你這個樣子,暮無顏,現(xiàn)在本王和你說話,你到底眼睛一片迷茫地在想著誰?”帝染軒惱火地一下子鉗住了無顏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而就在此時,一只冰冷的手忽然一把攀爬上帝染軒的手腕。
帝染軒看著凌絕:“凌絕,我不是欺負你姐姐,我就是和她說話糾正下她不正眼看人的毛病。”
“欺負 姐姐,壞人。”凌絕冷冷地看著帝染軒,那黑色的眸子里好像燒著一叢火。
受不了這對兄弟,暮無顏將兩人一把打開:“你,做你的俯臥撐去,你,你可以走了,別這么無聊,你是不是太閑了?太閑了就去訓練軍隊,馬上就要去北疆了,王爺,你還記得。”
兄弟兩個冷哼一聲,各自忙開了。
其實,無顏一開始還好奇帝染軒莫名其妙說自己吃醋是什么意思,故意的?故意說給誰聽的?
但是,屋子里只有她和凌絕啊。
但是,這個事情實在在她心里沒有什么分量,等她忙著偷偷跟帝染軒去北疆的事情后,就將這一切忘記在腦后。
……
延和殿。
越王坐在龍椅上,雙眉輕輕攢在一起,似乎在忖度什么。
空曠的延和殿,除了越王外還有一人,正是一臉沉穩(wěn)的太子帝玄。
“太子,王肅慘死,說到底王肅也是你的舅舅,此事你怎么看呢?”越王沉沉問道。
帝玄雖然貴為太子,但越王之前并未太看重帝玄,因為在他看來帝玄之所以會有如今的地位,很大一部分都是依靠了王家的實力。
而越王因為忌憚王家實力過分強大,因此刻意栽培了三皇子帝天南,可是昨日延和殿那一幕,讓越王完全改變了對太子帝玄的看法。
沉穩(wěn)厚重,這是太子帝玄故意展示給人看的,實則隱忍、城府極深,且不動則已,一動飛天。就連霸氣沖天的暮無顏,在帝玄面前也只能乖乖吃下散功丸,這讓越王愈發(fā)賞識帝玄了,因此許多事都愿意先聽聽這個長子的意見。
“會不會是暮無顏的人做的?”越王又問道,雖然王肅在朝中有很多敵人,但能有傷害王肅實力的人卻不多。
“此事很是蹊蹺。”帝玄皺皺眉,道:“我去現(xiàn)場看了,舅舅的尸體,以及每一個侍衛(wèi)的傷口我都查看過了,這樣的刺客應該不是暮無顏派去的。”
“為什么?”越王問道,如果不是暮無顏的手下做的,那會是誰呢?
“暮無顏手下的人,無非都是行伍中人,行伍之人,殺戮果斷,一往無前,但殺戮手段卻是堂堂正正,不會這么詭異。仵作查看過舅舅的傷口,整整三百多刀方才讓舅舅斃命!然而從舅舅遇襲,到王府的親衛(wèi)軍趕到,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的時間,這刺客不僅殺死了舅舅身邊所有的親衛(wèi)軍,還將舅舅千刀萬剮。這樣的人是一個瘋子,一個可怕的瘋子。”
“這種可怕的瘋子,是不會聽命于任何人的,那個珍寶閣閣主不行,暮無顏也不行。”帝玄深邃的眸中跳動著莫名的光芒,他外秒雖然沉穩(wěn)肅重,但其實骨子里卻燃燒著一種無法熄滅的瘋狂,在看到那股血腥場面的時候,他竟會有一種隱隱的興奮,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
那個刺客,瘋狂的是殺人手段;而他,瘋狂的是玩轉心計。刺客是剜人血肉,他則算計人心,讓人生不如死。
母妃和王肅,自以為憑借王家雄厚的實力就可以將他推上太子之位,然后牢牢地控制他。殊不知,就算沒有王家的幫助,他亦可以將太子之位囊入懷中。諸皇子中,唯有帝染軒他有些捉摸不透,其余均不在他眼中。
至于王家,那種自以為是的態(tài)度,讓帝玄極其不滿意,因此,他不介意借助暮無顏之手,將王家勢力瓦解,然后借打壓暮無顏,在越王面前崛起。
“那他為什么要殺王肅呢?”聽到帝玄這樣說,越王只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他澀聲問道。
“不過這有什么關系呢?”帝玄輕輕笑了起來,笑容卻讓越王感到一股冷意,“王肅死了,對父皇來說不是好事嗎?那刺客,您只要不招惹他就沒事,現(xiàn)在父皇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寶藏。”
“也是。”越王點點頭,“我等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成敗就在此一舉。太子,此次北疆之行,你莫要掉以輕心。”
“是,父皇。”帝玄低下頭,墨黑的眼眸中跳動著瘋狂的火焰,越王等了那么多年,他又何嘗不是呢?
當初越王借助了楚國公主的身份,將小小越國發(fā)展現(xiàn)在規(guī)模,在外人看來可以算是豐功偉績,在帝玄心中卻嗤然一笑。若換做他帝玄,何以會讓寶藏杳杳無蹤、何以越國這么多年,國力還沒強過楚國?
若是他,越國會更強大,若是他,越國也不會被其他幾國圍攻從而誕生戰(zhàn)神暮無顏,奪了皇室的風采。
“記住,若遇到特殊情況,朕允你可殺無赦。”越王眸光沉了沉,殺氣森然地說道。
那賤人,當年他對她是何等的恩**,卻還是像防賊一樣防著他,甚至至死都沒將寶藏的下落說出來,甚至連那個卑微的老媽子,在金鑾殿上對他也是不屑一顧。
賤人,還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一方諸侯,做夢!越王心中很恨地想,渾然忘了帝染軒身上還流淌著自己一半的血。
帝玄抬起頭,望著殺氣森然的越王,點了點頭,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那只是虎,不是人,這一點,自己貌似很好地繼承了父皇的狠辣啊。
“還有,那刺客雖說不是暮無顏派去的,不過畢竟在幫她,所以暮無顏不能留,絕對不能留。”越王沉思了一會,又沉沉說道。
這個心腹大患,哪怕是服了散功丸,還是不能留啊。
……
帝天南王府。
一座隱秘的密室里,帝天南把玩著手中的翡翠扳指,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的身前,坐著一名神情倨傲的老者,此時老者望向低頭思索的帝天南,輕哼一聲,絲毫不顧及帝天南的身份,露出嘲諷的神色。
帝天南聽到了,卻沒有動怒,終于他抬起頭,似乎做出了決定,道:“貴使所說的是真的?”
“自然,要不然這么多年楚國為何會一直和越國過不去呢?”老者冷笑一聲。
“不是因為楚國公主嗎?”帝天南還有一些猶豫,當年的事,越王雖然下了禁口令,但是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楚國公主?”老者冷笑一聲,“是啊,若是先皇的確會為楚國公主這么做的,但是當今皇上,豈會因為自己的妹妹,而令兩國大動兵戈呢?況且先皇將楚國歷代寶藏送于公主,此事本就不公,此寶藏當歸我楚國。當今皇上之所以大動兵戈,為的就是要奪回本屬于楚國的寶藏。”
這老者赫然是楚國的人,楚國和越國已是水火不容,多年征戰(zhàn),兩國為此死傷了無數(shù)的將士和平民。進入越國境內的楚國人,一旦被越國發(fā)現(xiàn),必定殺無赦,反之亦然。
堂堂越國三皇子,又怎么會和楚國使者在一起呢?
“之前的事我不去管,我只問,倘若我真找到寶藏,你們真能助我登上越王之位?”帝天南沉沉問道。
他一直自詡聰明,而且深受父皇的**幸,再加上王肅實力大損,王皇后被打入冷宮,原以為自己離皇位又近了幾分。可是昨日延和殿一幕,讓他幡然醒悟,他所謂的聰明,在帝玄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帝玄的心機,讓他首次生出無所對付的感覺,可是他又不甘心放棄皇位,而這時,他原本招募的蠱師帶來一個謀者說是要幫自己,一番交談下來,竟是楚國的使者!
顯然,楚國的細作,一直潛伏在越國,坐看越國風云變幻,而這時,他們終于出手了,選擇合作的目標竟是自己。
若是一般交易,帝天南定然不會答應,那越國使者只是輕輕說了一句,若是與楚國合作,便將他送上寶座。
僅這一句話,就讓帝天南怦然心動。
“那是自然。”使者看到帝天南答應下來,便輕笑了起來,“對你而言,你登上皇位的最大阻礙,除了那個帝玄,就是戰(zhàn)神暮無顏。”說起暮無顏,使者也是咬牙切齒,要不是這個女人,楚國的鐵蹄早就踏破越國山河。
“不錯,貴國能替我殺死這兩人嗎?”帝天南陰厲地問道。
楚國使者擺擺手:“現(xiàn)在還不是時機,其實帝玄比你更著急要殺死暮無顏,所以就先讓兩方斗一斗,待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再出手。”
“那暮無顏功力散盡,會是帝玄的對手嗎?”帝天南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雖然恨暮無顏恨的要死,但相比皇位的話,對他威脅最大的還是帝玄。倘若帝玄收拾完暮無顏,那接下來的目標就是自己了。
“如果真這么容易對付,那我楚國也不會干耗這么多年了。”楚國使者冷笑一聲,那帝玄雖然厲害,但在楚國君王眼中,其實并未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