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簡看著心裡不由嘀咕是輸了好還是贏了好。
楚幼安道:”還請父親教導。“楚幼安自然是不會贏的,不是因爲不想是不能,也或許是贏不了。她是字雖好,但是師父常說她這字一看就不像是她教的,殺氣騰騰讓人不喜,按理說自己是個連重物都拿不起的人,怎麼會殺氣騰騰。
林盛簡沒推辭,上去提筆就默寫了一段‘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果然是帶兵打仗的人。
林夫人笑道:“你們父親這字還是跟你們祖父學的,倒是有模有樣。”
楚幼安看了手有些發麻這字太熟悉了,隨即也提筆寫了林盛簡這句。衆人一看倒是意外要不是這兩張筆墨的主人就在這裡,還真是分不出是誰寫的了。楚幼安豁然明白了,師父一直說她字不好卻又不讓她改。原來竟然是這樣。心裡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林盛簡卻毫不吝嗇得笑道:”好字好字。“說著打量了屋裡人一眼又說:”你們這是怎麼了,女兒隨我還不好嗎?“
林夫人白了林盛簡一眼道:“誰說女兒隨你了。”
林頌湊趣道:“這倒是沒法判定誰贏了,妹妹你說呢?”
楚幼安微微笑道:“自然是父親贏了,與父親相比我這字只是形好,卻完全沒有精氣神。”
林盛簡拍了下楚幼安的頭,被林夫人一瞪立馬就拿開了,說:“再過幾年爹就比不上女兒了,到時候誰要是敢笑話我,看我不打斷他的腿”後半句又是看著林頌說的。
林頌“.......”
林盛簡和楚幼安淨手之後又一起坐著喝茶,劉氏對楚幼安道:“妹妹真是厲害。”
林風卻說:“想必妹妹從小便練習把。”
楚幼安也不隱瞞:”自四歲之後便拜了英華夫人爲師之後便在練習。“
林夫人眼睛酸澀,林盛簡一眼拍了拍她的手就看到了說:“按說這也是辰兒的緣分,英華夫人可就這麼一個徒弟多少人求不來的。“
想想也確實,若是英華夫人當年稍微露點風聲說要收徒,就算是才四歲又如何,估計怕是連襁褓中的嬰兒都有人要帶到英華夫人面前。
夜深了,林夫人也怕楚幼安累著說要送楚幼安回去。林涯卻笑道:”我正想跟妹妹討論下棋譜,就讓我送妹妹回去吧。“林頌不由瞪了眼林涯。
雖然夜有點深了,但是路上卻並不昏暗的,一路上錯落的燈箱夜裡看著倒是很別緻。
楚幼安率先開口道:“二哥想知道什麼。”
林涯笑道:“也沒什麼只是你沒讓我失望吧,有這樣一個妹妹我倒是很高興。“說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楚幼安:“謝謝二哥。”其實林涯相不相信又如何,自己並沒有想利用林家爲自己做什麼。
到了風荷樓楚幼安也沒留林涯坐會兒,就讓丫環送客。自己是真的累了。沐浴完躺在牀上。
新月推開關了一天的窗說:“林家倒是沒有點那些世家的規矩多,本來以爲我跟赤孤會被叫過去學規矩呢。”
楚幼安閉著眼道:“現在是而已若是林老夫人還在我恐怕就沒那麼容易進林家了。雖然這樣你們也要小心些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半分。”
赤孤給自己倒了杯茶道:“林家現在這樣我倒覺得極好向來是看不慣那些世家外表光鮮,背地裡骯髒的模樣,都是一家人卻不似一家人。”
新月站在窗邊折了朵開敗的薔薇說:“那個程家倒是可惜了,被一個庶子算計的體無完膚,成爲滿北秦的笑話。”
楚幼安依舊閉著眼睛說:“有什麼可惜的,被人將幾十年之間做過的骯髒事都抖了出來,一個庶子敢與整個家族爲敵,我倒想知道他背後靠山是誰。不早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楚幼安睡覺向來最煩有人在旁邊守著,林夫人安排的丫環都被趕去休息了,只留下自己帶來的藤綠一人在外間守夜。
睡到半夜楚幼安突然覺得身體發冷,自己拿了藥丸吃了便又睡下了。
一夜無夢。早晨起來時,林夫人已經到了,安排丫環們準備洗漱。楚幼安立馬起來對林夫人跪下說:”是女兒不孝。“林夫人趕忙抱著楚幼安嗔怪道:”哪裡是你不孝,是娘沒見著你長大,娘這是自願的我很高興。“
楚幼安還是說:“母親心疼女兒,我是知道的。只是當今皇上力行孝道。”林夫人點點頭說:“人言可畏,女兒想的周到。”
但是今日林夫人還是看著楚幼安穿戴整齊才離開。明日就是林家辦的宴會,林夫人已經忙的席不瑕暖。很多事情本不用她操勞可是總覺得她自己不過目不放心,這可是自己女兒第一次在宴會上出現。
林夫人走了以後楚幼安正好樂的清閒在書房裡看書。
新月收拾完牀鋪拿了個小瓷瓶出來問道:“昨晚又犯病了?不是說了一次兩顆就行了怎麼吃了三顆?
楚幼安有些不好意思說:“我昨晚太累了冷的睡不著就多吃了一顆也不妨事下次我會記著的。”新月無可奈何聲色俱厲地說:“自己說的可要記好了免得以後藥量大了,是藥三分毒你自己的身體要記著些。”只要一關係到楚幼安的病,新月就變得囉嗦較真楚幼安也明白她的心意再三保證不會了以後,新月才換了瓶新藥給她。
京城中不少人家都收到了林府的請帖,覺得疑惑一年中林府也就最多一兩次宴會。今年突然要搞個宴會倒是覺得驚訝。不過只有少數幾家知道是林夫人爲林大小姐辦的。
京城最大的戲樓紅拂樓上,正對戲臺的雅間裡有個少年坐在太師椅上翹著腿嗑瓜子。十七歲的年紀就生的一副好相貌,眉眼狹長五官精緻如畫,皮膚如玉,纖長的手指拿著瓜子,盯著戲臺。
他旁邊椅子上坐著個少年與他相貌有些相似只是眉眼間少了那那少年的秀美之氣。只顯得冷清讓人難以接近。一副好相貌卻顯得拒人千里之外。
嗑瓜子的少年側目看了眼旁邊的人說:"允楨看你這樣子是不喜歡我今天安排的消遣啊,我跟你說你紅拂樓的汀夢姑娘的戲連我哥都來聽過幾次。"
被叫允楨的少年搖搖頭笑道:"我少有聽戲所以並沒有什麼感觸秦小爺別見怪"。
秦景喝了口茶說:"我倒是當不起你一聲小爺,想起一事林家的宴會你去嗎?"允楨回道:"林家的帖子都送來了,自然是要去的。"
秦景又抓起一把瓜子說:"我跟林家幾兄弟有些交情,不去的話下次見面反倒不好意思"
允楨聞言笑道:"你當真不是因爲聽到林家大小姐的消息纔去的!我先不管你,你哥去不去?"秦景冷哼一聲:"什麼林家大小姐,什麼樣的美人本王沒見過?至於我哥他這兩天都在京郊馬場看賽馬,你覺得林家大小姐比得過他親自馴養的馬?一些榆木美人罷了。"
允楨沒有理會他的這些對比說:"我都回來幾天了,還沒見著你哥反正這戲也沒意思,去看看他"
秦景嚥了下喉嚨:"你當真要去見我哥?"
允楨挑眉道:“你最近又在躲你哥?”
秦景:“小爺我用得著躲?我們可是親兄弟。”
允楨看著他冷笑一下。
秦景手一揮一個穿著白衣紅文錦緞的男子走上前,秦景問道:“向寧,我哥現在可還在河清馬場?”
向寧:“逸王殿下已經回京了,這會兒在七鳳樓。”
允楨哈哈一笑道:“厲害了小景,幾月不見都能在你哥身邊安插人手了。”
秦景站起身,講手裡一把瓜子扔向蕭允楨卻被他躲開了,秦景罵道:“蕭允楨小爺我說了多少次要麼叫我秦景要麼叫我的字少景。再叫錯一次就扔出去。”
蕭允楨不再招惹他:“走吧去七鳳樓。”說著搖搖頭率先出門。他們口中的七鳳樓是有名的琴棋管,裡面都是些女子然而找她們聽曲下棋的卻沒有一個女子。
紅拂樓離七鳳樓並不遠。一行人穿過兩條街就到了。蕭允楨看著七鳳樓的招牌,雕花簪字小篆,精緻溫柔。自己卻不想進去。秦景看著他譏笑道:“怎麼剛剛不是要找我哥嗎?這會兒不敢進去了蕭大公子?“
蕭允楨正要硬著頭皮進去,秦景大笑道:“蕭允楨你要是邁進去了,你回去看看外祖父不打斷你的腿。”
蕭允楨狠狠瞪了秦景一眼知道他在戲弄自己。秦景:“跟我走吧,我哥怎麼可能在這樓裡,他可是洗澡要換兩次水,說話離人三步遠的,怎麼可能跟一幫污濁之輩呆在一起。”說完滿眼嫌棄的看了眼七鳳樓的招牌。
從七鳳樓後面拐進一條巷子,有一獨立的小院。在這條人流最大的街上修建一個院子最少都是上萬金。世人說逸王殿下最懂享樂當真不假。這樣吵鬧的街市上,這院子周圍卻是連落葉之聲都清晰可聞,逸王應當是在這裡沒錯了。
守門的無病一看是秦景來了上前一步攔住了說:“景王殿下,逸王剛從馬場回來正在休息,您看”。沒說完的話就是,您看要不去別處尋歡作樂吧,別惹你哥不高興。“
秦景踹了無病一腳罵道:”我說無病你這是不是沒長眼睛,看到沒這是我表哥來了嗎?又不是小爺我非要進去還不趕緊讓開。“
蕭允楨嘆了口氣無奈道:“無病的確是我要找逸王,讓景王帶我過來的。”
無病打量了蕭允楨想了想,這倒不是個惹事的主。平時一般忙正事。忙笑道:“蕭公子請。”
秦景瞪了眼無病又罵道:“你要是在我邊上的,本王不早把你扔出去了。”
無病忙點頭道:“景王說的對,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