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云見她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說:“柳小姐的丫環是怎么回事,柳小姐一張臉都白了肯定是身體不舒服。還不快扶下去休息?!绷魈m也回過神來還是趕緊走吧,一來自己已經得罪了楚幼安,二來自己又丟了臉面實在不好再待下去。也就順勢出去了。
楚幼安也不理會她笑道:“去前些日子我二哥在蓄月池新養了不少稀少錦鯉,且旁邊有個荷花池里養了不少魚。要是各位小姐喜歡野趣的也可以釣魚。池邊又種了不少芍藥紫薇,又有插花之樂。“
剛才那么一鬧眾人都覺得尷尬,楚幼安卻是輕松自在得安排起事情來。倒是讓人覺得這分明才是知禮識禮的大家閨秀。心里也有些鄙夷柳明蘭,可是她們都忘了剛剛還準備看笑話來著。
陳樂瑤帶頭說道:“倒是好想法,反正大家一起坐著說話也怪悶的?!币矝]人反對
楚幼安立即吩咐道:”藤綠,你先帶著幾個人去那邊清場。蘿紫你去準備十幾副魚竿,還有魚料再去我院子里把上次三少爺送我的白瓷描畫花瓶都拿來?!?
吩咐完又對眾人道:“既然是插花之樂,若是拿精描細繪的花尊反而少了不少趣味,正巧昨兒三哥送了我一些他自己描畫的白瓷花瓶我覺得還不錯,希望各位小姐不要嫌棄。”
也有幾位小姐說這主意好,就沒人再在意楚幼安拿白瓷花瓶的事,一盞茶功夫兩個丫環就過來回話說安排好了。
楚幼安和林華云還有陳樂瑤招呼著一眾小姐去蓄月池。楚幼安不免心頭煩悶,在山上呆久了一時要應付這么多人,又是些脂粉小姐說話彎彎繞繞的不免心煩。卻又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丫環見小姐們來了忙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在小姐們面前。各位小姐也都挑了自己喜歡的作樂。
楚幼安繞著池子走了一圈對藤綠道:“安排的很好,再找幾個會水性的婆子來?!疤倬G看著楚幼安一愣立刻又應了下去,楚幼安對她肯定一笑:”做好準備就不怕萬一,你去吧?!俺装策€是喜歡用自己帶來的人不是不信任林府的人,只是覺得自己身邊的人都該歷練歷練用起來放心些。
又看著池邊的亭子道:“柑紅,你去把我屋里沒用的似月紗拿來。讓人將亭子圍起來,鋪上地毯擺上小桌再把茶水點心擺上?!案碳t應了下去。
新月打量了一下這個亭子,坐十來個人倒也不擁擠笑道:“小姐可真是大方,這似月紗得好幾十兩一尺。“楚幼安白了她一眼并不理會。本來想找個地方坐坐卻被一個插花的小姐叫了過去。
楚幼安嫣然一笑:“余小姐怎么了?“
余棠抿抿嘴道:“這些白瓷瓶上的字畫都是三公子作的嗎?“
楚幼安聞言一詫又看了看周邊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才說:"很多都是我三哥畫的。"
余棠拿起一個花瓶笑道:"那這個花瓶可以送我嗎?"
楚幼安心中有些不喜,依舊笑道:"當然可以啊,這上面是我畫的海棠還請余小姐不要嫌棄"。余棠也沒再說什么道了謝便走開了。
楚幼安給赤孤睇了個眼色,赤孤明白了悄悄跟著余堂下去了。新月給楚幼安端了杯茶來說:"三公子這是有桃花運了?"
楚幼安不免不悅道:"說了多少次,你這嘴不要一開口就說"。新月卻沒放在心上接過楚幼安的茶杯說:"我難道沒分寸?在你面前說說罷了,再說我也沒說錯。"
楚幼安嘆口氣道:"桃花也分好壞"新月笑笑沒說話。這個余棠是從六品陵臺令余青山的女兒,按照林家的身份是自然看不上的。
看著滿院子的鶯鶯燕燕楚幼安覺得頭疼。卻又不能缺席還得跟這個說說話再跟那個說說話。這內宅女子真不好做。雖然今日沒有像師父說的發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楚幼安卻不知道這附近都被林夫人派人守著就算有人想搞小心思也沒機會去做。
楚幼安坐在亭子里與白家小姐白琦說話。白琦:"林大小姐安排的真好各家小姐都不覺得悶,這么多人一起怕是舍不得回去了。"
楚幼安:“我只是盡到地主之誼,”
白琦長的端莊秀美一顰一笑都讓人移不開眼。白琦又道:"林小姐年年都回來,怎么從沒參加過宮宴?"
楚幼安覺得這個白琦難道是在試探自己?隨即自然得說:"我也是這兩年病情才有好轉,因為父母實在思戀就養在家中,平日里連院子都不出的。"
白琦好奇道:"不知林小姐這是什么病?"
楚幼安看著白琦的眼睛溫柔道:"只說是胎里就留了病,后來四歲時在莊子里遇到個行腳醫,說來也奇了吵著要給我把脈我母親見他年老想著可能真有些本事就讓他把了脈,這行腳醫把完脈就寫了方子。說要是不放心盡管找人看方子。方子倒是沒問題吃了一段時間的藥,氣色好了不少不過后來行腳醫又來了,告訴我母親最好讓去山上養病。母親跟父親商量再三也就只能將我送上山養病了。"這些都是林家對外公開說的并沒有什么不妥。
白琦驚訝道:"這行腳醫倒是個好人。"楚幼安也點頭肯定。這個白小姐似乎太關心自己了。
正說著話柑紅進來在楚幼安耳邊低語了幾句。白琦詢問般看了眼楚幼安。楚幼安笑道:"是我三哥那邊有點事情,白小姐我先失陪了。"
白琦點點頭道:"林小姐去忙吧。"楚幼安離開前又與林華云交代了一聲。林華云是應付慣了的楚幼安也不擔心,不過她還是把新月留下對林華云還是留點心眼比較好。
離開了眾人柑紅才又說:"三少爺勸了好久,景王硬是不走說要到蓄月池釣二公子養的金紋錦鯉。景王是個什么性子滿京城都知道。"
楚幼安也知道這個景王就是個十足的紈绔,膽子大還無賴跟不少皇子都有過節。去年五月節的時候還跟九皇子打架,把人踹到河里還好后來沒出事?;实垡仓皇橇P他跪了一晚上。過后依舊毫不收斂。
楚幼安問:"就景王跟三公子在?"柑紅:"還有,還有逸王跟蕭家大公子也在,只是鬧的就只有景王。逸王在一邊勸也不管用。"楚幼安只覺得想笑,連逸王都勸不住秦景說出來都沒人信。且看看這些人騙自己出來是要做什么。
除了兩個院門,到了林涯的杏林小亭里坐著四個人。林頌見了楚幼安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小聲說:“妹妹怎么真過來了,你隨便找個貼身的丫環來敷衍兩句不就算了。"楚幼安譏笑道:“柑紅還不算貼身?我過來了三哥這會倒是怪我是誰要騙我來的?"林頌諂笑道:“除了秦景那小子還有誰,不過妹妹你別怕,甚至可以把他罵走。"楚幼安白了他一眼小聲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秦景看著兩人邊走邊說,嘲笑道:“瞧瞧林頌這小子在他妹妹面前這狗腿樣,當真是跟……"說到這里他就說不下去了因為秦景在他哥面前也是這樣。蕭允楨嘴角微翹:“不是跟你一個樣嗎?"
秦逸沒有理會這兩人,瞇起眼打量十幾步外的楚幼安,一襲紅裙襯托的她冰姿玉骨,臉上微微笑著,眉目清雅如詩如畫。眉間的紅痣在白嫩的臉上卻不顯得突兀。
到了亭子林頌裝莫作樣得說:“我妹妹剛剛跟我講清楚了,蓄月池那邊有十幾位小姐在我們當真不適合過去?"
楚幼安慢了兩步給亭子里的三個人問了好。秦景湊到旁邊,雖說很近卻也離著三四步遠,何況更有林頌站在楚幼安側面讓人接近不了。秦景問道:"你就是林家大小姐啊?幸會幸會。"
蕭允楨松了口氣,他就怕秦景出言不遜把林家得罪了。還好還好。
楚幼安也沒有羞澀道:“景王殿下蓄月池那邊確實有不少閨閣小姐在,不方便招待男客。"
秦景試探得看了眼自己的兄長,楚幼安順著目光看過去,穿著黑衣銀紋袍的秦逸倚坐著一只手支著頭靠在欄桿上,一副慵懶的模樣,卻又感覺俊逸如仙。就這么看了一眼立刻就對上了秦逸的半瞇的眼睛。楚幼安自然得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另一邊坐著蕭允楨第一眼只覺得風姿卓卓冷冷清清,如果楚幼安沒聽見他跟秦景斗嘴的話只會覺得是個不易接近,卻又讓人忍不住想接近的翩翩佳公子。
秦景見秦逸那表情就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說:"可是我今日來就是為了,林涯那條金紋彩錦,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去看一眼。"
楚幼安看都沒看秦景一眼對身邊的柑紅說:"你去將那條錦鯉用白玉盆帶來,讓景王看一眼,再放回去。"
林頌在旁邊嗤笑一聲。蕭允楨和稀泥道:"少景我倒覺得這挺好的,又不打擾園子里的小姐,你又能看一眼錦鯉。"
秦景有些羞憤道:"我哥常說動物和人一樣,不能太被束縛否則就沒了真性情,還是池子里寬闊我要進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