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就算是見慣了富貴的蕭允楨都不免多看兩眼滿地修建整齊的珍品首案紅牡丹。蕭允楨想開口讚歎兩句。秦景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沒聽到彈琴呢嗎?不許說話。“蕭允楨也不惱這院子主人什麼脾氣他還是瞭解的。只是這院子還是第一次來。
到了正屋門口,兩個低頭守在外面的丫環都沒看來人毫無生息的捲起珠簾。兩人剛剛進去琴聲立刻停了。撫琴的女子微微皺眉看了眼進來的兩人。這美人一雙纖手皓白如玉。眉翠脣紅。烏黑髮亮的頭髮挽了個芙蓉髻,斜插兩支白玉簪子。倒是好個風流相貌。美人看著兩人開口道:“逸王殿下有客人,小女子先退下了。”
一個好聽的男聲道:“嗯,鳳卓先去休息吧。等他們走了再過來。”
這人倚在榻上,玉冠束著黑髮,肌膚不比剛剛那個美人差。眼睛微閉不由讓人覺得風流嫵媚卻又面目含威。薄脣微彎冷冰冰得看著面前兩人,他這樣子倒像是古書中流傳千百年佳句中走出的人。
秦景巴結得笑著撲到秦逸旁邊,坐在榻上雙手給秦逸捏著腿道:”哥這可不是我要來打擾你的,實在是允楨纏著我。“秦景這會兒活像個求保命的狗腿。
蕭允楨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道:”幾月不見,小景這變臉的功夫有長進啊。”秦景轉頭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秦逸一腳蹬開秦景道:“過去坐著,找我有什麼事。”
秦景高興得坐到一邊。
蕭允楨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幾個月沒見你看看你是不是還是過得逍遙自在。”
秦逸冷笑道:“要是不逍遙自在,我怎麼對得起這個逸字。”
蕭允楨擡眼打量了一下這屋子的擺件道:“確實是啊這世間有幾人比得上你。”
秦逸笑容更盛,熟知秦逸脾性的秦景知道秦逸這是不高興了立馬開口道:“哥我跟你說,允楨這次來是要約你去林家看美人的。”
秦逸哦了一聲道:“林府有什麼美人?除了林夫人能看出年輕時候的美貌,我倒真不覺得還有誰。”
蕭允楨不由汗顏,秦逸居然連人家一個內宅夫人都要拿出來說。開口道:”聽說是爲林大小姐辦的花宴。“
秦景也不屑說:“什麼樣的美人我們沒見過,林家那個丫頭又不是沒見過,姿色是有點,要專門去看她想得美。”說完看了看秦逸見他嘴角微彎不由放鬆了一下。
秦逸支著頭道:“輔國將軍府給的貼子,不去倒是不給面子,去吧又覺得煩悶。小景你跟允楨去要是有人問起我就說本王最近看上了梵空大師養的九色鳥上山去了。”
秦景心中有些不樂說:“那允楨自己去就好了,要是有人問我們倆就說我也上山去了。”
蕭允楨看著這兩兄弟實在覺得好笑說:“我看你們都忘了,林家還有個小姐。”
秦景想了下沒想起來,看著秦逸,秦逸:“那個?那個幼年走失的回來了?”
秦景這會兒也想了起來:“這麼多年還能回來?不會是假的吧。“
蕭允楨笑道:”去不去?”
秦景道:“我哥去我就去。”
秦逸:“.......”
秦逸從貴妃榻上坐起來道:“罷了,我倒是有點好奇。”
若是楚幼安知道被兩個紈絝這麼討論一番不知道會怎麼樣。
今天一天林府都很忙,連林夫人都是交代了廚房給楚幼安做了吃食送過去。就帶著劉氏忙前忙後。
楚幼安樂的一天清閒,除了林頌過來坐了會就沒人過來了。晚間林夫人專門來看了楚幼安。楚幼安千叮萬囑要林夫人早點回去休息,林夫人才走。又交代了林夫人身邊得百鳶。做一碗安神茶。
一夜無話,今日林夫人還是過來了,看著一屋子丫環給楚幼安收拾,自己又在一旁將近日做好的新衣和頭面配好,忙完一看楚幼安穿了件妃色長裙,心中不悅。自己拿過一件正紅色蜀繡錦緞的立領襦裙說:“這個顏色才配你快換上。”
楚幼安無奈只能依著林夫人。換完林夫人上下大量了一下:“這顏色你壓得住我年輕時就愛穿紅的。年紀輕輕的就該穿熱鬧些的顏色。”
收拾停當林夫人拉著楚幼安去用早膳然後去花亭接待各府的夫人小姐。這會兒還早並沒有人來。楚幼安坐著跟林夫人說話,不多會林華雲也來了。對林夫人行了禮又對楚幼安問好,楚幼安也說了句妹妹好
林華雲坐在楚幼安下手,丫環立刻上了茶。林華雲道:”姐姐這身紅色真好看,顯得氣色更好了。“林華雲說的倒不是假話。
楚幼安放下手裡的茶杯說:”母親選的,說這身好看。妹妹今天梳得這個髮髻倒是精緻。“林華雲撫了下發髻不好意思道:”是姨娘給我梳得。“林夫人這時開口道:”你姨娘手倒是巧。“林華雲:“謝母親誇獎。”
沒坐一會林夫人就離開了花亭去忙了。
林華雲低著頭說:”那日是妹妹錯了,還請姐姐原諒。“
楚幼安道:”我何曾怪過你,只是像我們這樣的世家,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裡,所以才提醒下妹妹。“
林華雲紅著臉道:”謝過姐姐。“
其實林華雲並不壞,雖然林夫人對她沒什麼感情,一應吃穿用度跟嫡女毫無差別。教養還是不錯的,楚幼安並不討厭她。
林華雲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劉氏就領著兩位小姐進來了,劉氏笑道:”你們快過來,這是舒家的兩位小姐,可要給我招待好了否則我定不會饒了你們。“楚幼安立刻腦子裡過了一遍,舒家,從二品御史大夫舒大人家?應當是了京城只有這個舒家有兩位未出嫁的小姐。劉氏說完便又出去了。
林華雲楚幼安向兩位舒小姐問了好,舒家大小姐舒唯看著楚幼安道:“這是林大小姐?”
林華雲正想開口,隨即又想到今天誰纔是主人便閉嘴了。
楚幼安含笑道:“這位就是舒唯姐姐?”
舒唯有點驚訝不是說林小姐在山上養病嗎?卻一眼就認出自己,心裡又想估計是之前林夫人有提過就不在再疑惑。
舒唯點點頭說:“華辰妹妹倒是多年沒見了,我還是在你兩歲時見過你。”原來是舊相識難怪開口就是妹妹。這時林華雲已經去招呼另外以爲舒小姐,舒婉。
楚幼安:“多謝姐姐記掛了,現在身子好了不少便回家休養。”
說話間又有幾位小姐走了過來,打頭的一位是個穿著湖綠平領對襟大袖衫的年輕女子,生的花容月貌,林華雲走到楚幼安旁邊小聲提醒到:“綠衣那是外祖家的表姐,陳樂瑤。黃衣的是徐大人的庶女徐菲苒,紫衣那個是白家小姐白琦。青綠衣裳的是柳家小姐柳明蘭。”楚幼安不由心裡從新打量了林華雲,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呢,還是她本就這樣的性子。
楚幼安對林華雲投以輕笑就迎了出去,陳樂瑤看著楚幼安驚喜得抓住她的手笑道:“好些年沒見,倒是跟小時候一樣長得惹人愛。”
楚幼安展顏一笑:“好多年不見表姐,表姐倒是越發明媚動人。”
楚幼安自然知道哪裡還有什麼記憶啊,但是她倒是應該多謝陳樂瑤一上來就熱絡否則還會尷尬。不過這性子還真是像陳家人。
幾人聊著進了花亭,丫環們隨即上茶和點心。端著茶杯的柳明蘭笑道:“林大小姐回來在京中住的還習慣嗎?”在她旁邊的白琦立刻給她使了個顏色。柳明蘭撇撇嘴。
倒是林華雲笑道:”明蘭妹妹多慮了,我長姐雖然在山上養病,但是每年都有回家,怎麼會不習慣。“言外之意是這是楚幼安的家,有何不習慣的?
柳明蘭有些詫異,她是知道林華雲的,自來傲氣這次楚幼安回來了壓了她一頭,不使絆子居然還處處維護。
柳明蘭又說道:“林二小姐我可沒有在與你說話,都說嫡庶有別不知林二小姐近來可好?”柳明蘭那句林二小姐重的變得強調,這話本就是挑釁現在更是變得劍弩拔張。
花廳裡的小姐們一個個都不說話了,有些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林家兩姐妹。林華雲雙加微紅,林華云何曾聽過這樣話今日卻被人在那麼多人面前說起當真是窘迫。楚幼安說道:“我聽問柳大人是禮部尚書,每次的宮宴都是柳大人安排的。對北秦禮儀瞭如指掌,沒想到柳小姐也是這般識禮數的。”
柳明蘭開始一聽還以爲是要讚揚自己父親,表情還有些得意結果一聽完卻是在損自己。當即就怒了說道:“我不識禮數?我就不相信你一個在山上長大的想也丫頭能有禮數?”楚幼安心中及不耐煩這個柳明蘭也當真是不嫌丟人。
這時新月笑盈盈得上前說道:“柳小姐到我們府上作客按理說我們家兩位小姐應當寬容的可是您一開口就是挑撥。我們小姐不過分辨了兩句,您就說我們小姐是鄉野丫頭,您的意思是柳大人看不上我們輔國將軍府?”新月說完規規矩矩得行了個萬福。
柳明蘭一張臉煞白她還以爲楚幼安從山上回來,膽子小自己說她幾句她也只能憋著。若是父親知道自己在外面幾句話就得罪了林府,那就有自己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