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穩的進了京城。小丫環掀開了車窗笑道:“小姐,這裡好熱鬧。”倚靠在小茶桌上的女子輕輕翻了頁書說:“是挺鬧的。”
另一邊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笑道:“新月,你這話一說出來倒顯得咱們小姐像個沒進過城似得。”
小丫頭新月吐了吐舌頭說:“好你個赤孤,你就笑話吧我哪裡比得上你呢?”
赤孤也不理會她,靠在車壁上閉幕養神。三人都沒說話聽著外面行人的對話:
“不知道那個被逸王輕薄了的小寡婦怎麼著了,沒想到逸王還好這口。”
“可不是他有滿院子的美人,居然還跑到再來鎮去調戲小寡婦。”
“不知道那個小寡婦長的什麼樣。”
“肯定長的不錯啊,不然逸王看得上?”
......
馬車內的三人面面相覷,楚幼安說:“記住了在再來鎮我們誰也沒碰上。”赤孤新月只覺得心裡想笑,沒想到那個貴公子居然還是這樣的的行,古人說人不可貌相果然誠不欺我。
過了會赤孤睜開眼睛將車窗掀起一點說:“小姐估摸著再過一會就該到安排好的宅子了。”新月看著楚幼安說:“聽說院子後面有好大一片藥草地,真是再好不過了。”楚幼安眼睛從書上移開看著這個還比自己小上一歲的小丫頭說:“你別給我闖禍便隨你折騰吧。”
其實傍晚纔到了赤孤說得宅子,宅子裡有個管事的婆子和四個小丫頭,另外一個廚娘。都在門口等著楚幼安三人。
管事的婆子眼尖,一見到楚幼安就迎上去,體貼問候著伸手去扶。新月推開那雙要扶著楚幼安的手說:“小姐累著了,還請嬤嬤先準備著藥浴。小姐歇會兒就要沐浴,得記著是什麼藥浴若是錯了,小姐有不適的話,你可都要自己擔待著。這兒有我們兩人伺候著就行了”
劉嬤嬤收回手說:“姑娘放心定然不會錯的,奴婢這就去安排著。”
三人剛進了屋子,赤孤就問道:“新月,剛纔何必那樣對那個婆子。”新月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像這樣的婆子都是管事的,要是讓她覺得咱們小姐好相與,又看咱們兩個年紀輕,指不定怎麼日後怎麼矇騙咱們小姐呢。”
楚幼安搖搖頭笑道:“又不會住多久,要是尋親順利說不準就不回來了”。又說道:“南禪寺那邊都安排好了?”赤孤說:“那邊都安排好了,南禪寺後日只接待女客小姐放心就是。”楚幼安點點頭。
楚幼安就躺在牀上,看著手上淡淡發光的珠子。想起母親說過這串珠子能一輩子護著她,長命百歲說起來倒是有些準頭,因爲楚家人都死了就還剩下她一個,病鬼一樣的人活著也像個笑話。
“你們必須給我護著楚幼安,就算是死也要給我護著她。她就是我的命啊。”半夜又驚醒這是楚幼安離開楚家母親說過的最後一句話,那些人是護住她了卻是害死了林華辰當年跟她一般年紀的林華辰十二年後還是當年那個年紀。雲家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初夏的早晨涼絲絲的讓人覺得很舒服。
楚幼安隨意披了件衣服站在院子裡。看著幾個丫環灑水打掃。丫環藤綠看楚幼安站在這兒好一會兒,擦了把手上前對她說:“小姐您到屋裡坐吧,這兒打掃有些髒。”楚幼安看著她問道:“你多大了。”
藤綠回答道:“奴婢十四了。”一般主人家詢問年紀和故家都是常事。楚幼安點頭說:“院子裡另外三個丫環叫什麼?”藤綠左右看了一下,院子裡其他幾人不時看看她,估摸著心裡也在猜想楚幼安在問些什麼。這會兒卻有些後悔剛剛沒有上前來。
藤綠說:“小姐,奴婢讓她們過來回話吧。”楚幼安看了眼院子裡另外幾人說:“你去吧。”藤綠過去招呼了一聲,其他三人也立刻小跑著過來了。四人穿著打扮都差不多。長相也還算過得去。
楚幼安說:“你們依次回話吧,就從你開始吧。”“奴婢叫青桔,十四歲是從白露村裡來的。”楚幼安點點頭。下一個丫環接下去說道:“奴婢叫柑紅,十三歲說從玉安鎮的三坑村來的。”第三個丫環說道:“奴婢叫蘿紫十五歲了,從京外的圍頭村來的。”藤綠楚幼安已經知道了也就沒讓她說。
楚幼安看了幾個丫環一會兒才問道:“你們當中可有會寫字的?”這時劉嬤嬤過來了說道:“小姐,這些丫頭是按您的要求找的,都認得幾個字。”楚幼安點點頭一句話也不再多說回了屋子。幾人也就覺得楚幼安可能是話少些。
第二日是十五,京裡不少人會去南禪寺燒香拜佛。楚幼安也回去所以提前一天就讓人準備好了東西。便一人躲在屋裡看書寫字。
晚上用了飯和新月赤孤二人說了會兒話就睡下了一夜無夢。
新月在衣櫥裡挑著衣裳,藤綠在仔仔細細得給楚幼安梳頭。楚幼安擺了擺手說:“今日是去廟裡上香,沒必要梳繁複的髮髻,然後望著新月笑道:“你就不要再挑了,當真是要把我穿成一棵銀樹嗎?今天穿那套月銀繡著茜青竹葉的軟煙羅裙就好了。本來早早的就起來了可別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
又過了半個時辰纔出了門,隨行的除了赤孤、新月外還有另外四個丫環。青桔、柑紅、蘿紫、藤綠。
一路上行人不少在城門口還堵了一會兒。赤孤下了馬車去前頭看了一下回來對新月說:“今日南禪寺只接待女香客,女眷可能多了些。到時候讓小丫頭們莫要亂走。這些女子可都不是好得罪的。”
楚幼安倚在馬車的小幾上問道:“交代的事情可讓她們記牢了?”
新月臉色有些不悅得說:“楚小姐難道以爲這些事情我難道都辦不好嗎?”
楚幼安笑了笑不置可否。
新月本就是個閒不住的人,發現馬車裡沒人跟她說話。就準備溜下馬車跟四個丫環說話。楚幼安叫住她說:“你看看有沒有誰可以留下來用的。”新月得了吩咐就下了馬車。
赤孤看著楚幼安,楚幼安說:“有什麼話就說吧。”
赤孤問道:“爲何要把我拘在這兒,去前頭看著路不好嗎?”
楚幼安說:“不可,該做的已經做了,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你就在馬車上歇著吧”楚幼安沒有再說話。赤孤雙手抱在胸前百無聊奈。
不大會,新月又爬上馬車扯了一把赤孤得衣裳說:“剛剛過去一輛馬車,,描金納鳳的模樣氣派得不得了。馬車檐上掛了六個新式宮燈。你猜是誰家的?”
赤孤不悅得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看著楚幼安,楚幼安嘆了口氣說:“新月都說了是描金納鳳的圖樣,又掛著宮燈,自然是皇家的人。若是想去看看就去吧。小心點。”
赤孤笑著跳下馬車。新月哼著小曲子吃點心。楚幼安白了眼新月道:“你明明知道那馬車裡是什麼人了,何必又惹得赤孤去跑一趟。”
新月哈哈笑道:“我這不是看她閒的心煩意亂的嗎?給她找點事做。”
楚幼安:“馬車裡什麼人?”
新月:“一個郡主而已,好像封號是安雙。”
楚幼安用書輕輕拍了下新月的頭說:“好大的口氣,一個郡主而已。若是再讓我聽見這樣的話,你且自行罰過再來與我說。”
新月嘆口氣不以爲然,繼續吃著點心等赤孤回來。兩刻鐘不到赤孤就回來了。新月興致黯然得問道:“怎麼樣了?”
赤孤說:“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家……”。赤孤話還沒說完新月就笑了起來邊笑邊說:“小姐剛剛還說我呢,赤孤不也這般瞧不起人的口氣?”
赤孤瞪了眼新月說:“什麼都不知道就亂說的丫頭,我跟你一樣?馬車是郡主的沒錯,可是馬車裡的人卻不是。無需放在心上。”
楚幼安點點頭說:“快到了吧,寺廟裡的廂房可安排好了?”
赤孤回答道:“小姐放心吧。都準備好了的。”
新月有些不滿道:“咱們想弄個小院子暫住難道不行嗎?偏偏要去住什麼廂房?”
楚幼安一臉認真的說:“住在廂房離著菩薩近些。”
新月和赤孤剛想笑話兩句,就聽到車伕在外頭說:“小姐到了佛光小徑了。”
其實到南禪寺還有段山路。只是馬車上不去了,也爲了體現自己的誠心。幾乎所有人都是自己走上去。
路上人還真是不少。丫環們忙前忙後的聲音更是不斷。
藤綠拿過一頂帷帽給楚幼安戴上。新月學著別的丫環的模樣扶著楚幼安。赤孤走在前面免得楚幼安被人衝撞了。其餘四個丫環拿著行禮跟在後面。就連楚幼安這樣懶得使喚人的都帶了這麼多人,別的小姐夫人們更是被丫環們簇擁著
走了小半個時辰纔到了南禪寺。四個丫環自覺得找到廂房開始收拾。而楚幼安則帶著新月,在寺廟裡開始跪拜菩薩。一通遊走下來新月都擔心楚幼安會累著。找個人少的地方就要給她把脈。楚幼安笑著拂開她的手說:“雖說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又走了這麼久路,但是我那裡就這麼弱了。我們現在去放生池看看吧。”
兩人剛走出不遠,赤孤就找了過來。楚幼安問道:“放生池那邊人多嗎?”赤孤說:“不多,只是放生池那邊沒有活物賣了都被人買完了。”楚幼安垂了下眼睛說道:“先過去吧,從那人手裡買點就好了,儘儘心意。”
放生池邊人不多,有五六個丫環還有個管事的嬤嬤守在哪裡。這幾人都衣著光鮮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的丫環。
楚幼安三人準備上前,一個長相俏麗的丫環攔住楚幼安說道:“這位小姐,我們家夫人馬上就要過來了,這會兒還請您先回避。”楚幼安理了下衣袖說道:“怎麼?原來在佛前也分高低?”這丫環又說道:“難道您看不出嗎?這兒都是我們家的人。小姐該自覺迴避纔是。”楚幼安懶得跟她說話。新月不服氣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哪家的丫環,竟然這副刁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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