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父和鐘母走后,客廳空若一人。
“媽媽,姥爺和姥姥要做什么啊?”
樓梯轉角處有一大一小鬼鬼祟祟的趴著,耳朵豎起,眼睛死死盯著客廳的方向,企圖能聽到有利的消息。
“對付你的漂亮姐姐。”鐘沐文敷衍的回答。
“什么!不行!我要去保護漂亮姐姐。”鐘亞叫起來。
鐘沐文緊忙捂住鐘亞的嘴,“你給我安靜點。”還好客廳的人都走光了,被發現,她就死定了。
鐘沐文不知道的是,從她趴在這里聽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
鐘父鐘母說話含糊,她唯一能知道的是,鐘辰那小子背地又在搞小動作,是想借醫院那些老頭的口,來保障他的徒弟。
想得美!看她老爸老媽的神色,結果肯定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大小姐,小少爺,老爺說你們該回家了。”鐘沐文身后響起一道中年雄厚的聲音。
鐘沐文心一驚,惺惺的回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拍打自己的裙擺上的灰,瞪了一眼給自己拆臺的兒子。
“鐘叔,是小亞這孩子,非要趴在這里數螞蟻,我就陪他玩來的。”鐘沐文一手捏上鐘亞的胖嘟嘟的臉,帶著懲罰性。
“疼。”鐘亞眼睛起霧看著鐘叔。
鐘叔心下一軟,將鐘亞拉了過來,“大小姐,姑爺打電話過來說,若是在兩個小時沒有見到你的人,后果自負,有可能一個月都不準在出門。”
“現在距離兩個小姐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從這里到姑爺那大概需要半個小時以上快一個小時,加上大小姐,你要吃早飯,取車,時間很緊湊。”鐘叔有條有序的分析。
鐘沐文的脾性上來,甩手道,“他以為他是誰,能讓我一個月不出門,我就不回去,我要待在這里。”
“姑爺說了,后果自負,話我已經轉達給大小姐你,至于你要怎么做,是大小姐你自己的選擇。”
鐘叔朝鐘沐文作個揖,“大小姐,我還有事情要去辦,就不打擾你和小少爺數螞蟻了。”
鐘沐文嘴角狠狠的抽搐,望著鐘叔遠去的方向。
雖然自己的媽媽經常欺負自己,但是如果媽媽關在家里一個月,他也就要跟在家里一個月,小小的鐘亞在心里分析,決定還是提醒一下自己的媽媽。
“媽媽,每次你和爸爸對著干的時候輸的都是你。”小手拉扯著鐘沐文的裙子。
鐘沐文臉色僵硬,郁悶許久,最終還是妥協,帶著鐘亞離開了鐘家,飛奔回家。
三個人的車停在博覽會門口,鑰匙給招待的人,將車停好。
因為臨時來,并不熟悉流程,卓棱先是去拿門票,也就是邀請函,崇陽去熟悉進場流程,和參觀注意事項。
其實,安欣然是想說她了解的,話出到嘴邊,還是咽下,看著崇陽的忙碌,有些過意不去。
傅邵勛將安欣然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在眼里,而且看她的眼神看周圍的一切便不陌生,隱隱泛起疑惑。
那絲懷疑,很快放下,無意地問:“你對這熟悉嗎?”
安欣然猛然對上傅邵勛的眼睛,清澈的眼眸閃過一抹意外,雖然很快速,還是讓傅邵勛捕捉到。
“不熟,不過我看過新聞,剛在車上也查了以往的博覽會,這里的場外布置都差不多。”安欣然直搖頭,坦然的回答。
法國的確不是第一個舉辦設計藝術博覽會的國家,之前在三個國家都有舉辦過,舉辦的很成功,到如今也成為了設計師成功的一個標志,凡是喜歡設計的人都會關注。
安欣然說得心平氣和,雙手扣在一起的動作,出賣她自身的緊張。
丫頭,你不知道嗎?你最不會隱藏,你在緊張什么?你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傅邵勛墨玉的眼眸,深幽,令人發指的深沉。
氣氛凝固,安欣然和傅邵勛各有所思,池文秀和林玲因為沒有來過,都很驚奇的四周張望。
崇陽氣喘吁吁的小跑過來,額頭冒著細汗,能看出來,他走了不少地方。
“嫂子,你太會挑時間了。”崇陽抱怨一句。
“抱歉。”安欣然歉意道。
“時間很趕,我只能把大概的流程的熟悉下。”崇陽轉向傅邵勛,“老大,有十幾個國際行業上的人都會到現場,傅氏集團不是一直在收納設計人才嗎?說不定你會碰上不少熟面孔。”
傅邵勛眉間皺成折峰,“不能避開嗎?”
“據我所知,不能,就看運氣了。”
法國廚標新立異,不像其他國家是隔開的,代表人有單獨的一層樓,能看到整個會場,看到所有作品,就是不能和設計師面對面的交流。而法國完全開放式,代表人和設計師面對面,所以傅邵勛要避免的幾率是十分的小。
安欣然看出傅邵勛的為難,小聲說:“要不,我們就不去了,回去吧,我可以在電視上看。”
她不一定是非看不可,不想讓傅邵勛因為她而為難。
“沒關系。”
卓棱帶著一個人姍姍徐來,走近時,安欣然看清楚,微睜眼睛,卓朝明怎么來了?
“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的義子,卓朝明。”卓棱不慌不亂的說道,暫且忽略了傅邵勛駭人的眼神。
“卓朝明,你怎么來了?”安欣然疑惑地問出口。
卓朝明淺笑,晃了晃手上的邀請函,一如既往地溫柔的聲音,“送這個,我自己對設計也是感興趣,就過來看看。”
“你好,傅邵勛。”在安欣然錯愕的眼神中,傅邵勛主動伸出手打招呼。
“久仰大名,你好,我是卓朝明。”卓朝明緩緩伸出手,握上去。
兩個人手握著,沒再放開,看在安欣然的眼里,仿佛要握一世紀之久,卓棱和崇陽是以看戲的心態。
卓朝明和傅邵勛明顯是在較量,然而因為較量的那個人卻不清楚。
卓棱大手覆上兩人手掌之上,“兩位,我們要進去了,如果你們想在這里給人看戲,我不介意。”
傅邵勛剎間松開卓朝明的手,嘴角輕蔑的勾起,一手拿了卓棱手上邀請函摟住安欣然的細腰。
“我們進去。”
可以說是強制性的,安欣然被動的被推得手,艱難的回頭,說:“我們一起進去。”
幾個字說完,腦袋就被傅邵勛扭回去。
“看著腳下的路,你不希望在這么多人,和媒體面前,摔個底朝天。”傅邵勛話中帶著熟悉的醋意。
安欣然聽出來了,“邵勛,有誰讓惹到你了?”
“沒有。”傅邵勛沒好氣的甩了兩個字。沒有?那生什么氣。
博覽會向來受人矚目,安欣然一邊維持臉上的笑容,一邊問,“你跟卓朝明之前認識嗎?”
“不認識。”
瞬間,安欣然感覺周身的空氣冷下,她穿著禮服,肌膚上寒風刮過,不禁一抖。
安欣然沒敢在把接下來的話問出來,既然不熟,你是生哪門的氣。
傅邵勛在見到做卓朝明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之前的猜想都是對的,男人的直覺,卓朝明喜歡他的小丫頭。
前刻剛走了一個蘇辰宇,這刻又來了一個卓朝明,他的小丫頭的魅力到是超出他的想象啊。
傅邵勛冰山的俊臉,安欣然挽著他的手,走上紅地毯,臉都快笑僵硬,能來這里的人,非富即貴,或者才華橫溢。
大家心知肚明,所以走進來的人,都會帶著完美的笑容,以防你的一言一行中有不必要的沖突。
卓棱瞥了一眼自己不甘的兒子,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兒子的心思,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走到池文秀身邊,伸出手,池文秀會意的挽上。
“不勸勸他嗎?”池文秀擔憂地問,卓朝明這孩子很優秀,她是欣賞的。
如果沒有傅邵勛,興許她就會撮合兩個人在一起了。
“不需要,他自己會想開,我插手只會讓事情更復雜。”
卓棱和池文秀走上紅地毯,緊跟在傅邵勛兩人的后面。
崇陽和林玲也隨后剛上。
卓朝明的視線目不轉睛的看著消失的兩個人,放在口袋的兩只手,緊緊握成拳頭。
安欣然見到他宛如普通的朋友,一個簡單的問候,再無其他的情緒,卓朝明徹底知道,安欣然對他沒有半點意思。
他不會就這樣放棄, 他還沒有讓安欣然知道他的心意,他的愛一點也不會比那個男人少。
卓朝明正要進去,發現自己的邀請函在卓棱的手上,沒有邀請函他進不去,他知道,卓棱是故意的,就算他打電話,卓棱能給他一百個理由。
算了,他也不想進去看著兩個人依偎一起,礙眼。
卓朝明陰沉的俊臉,離開了博覽會。
池文秀發現卓棱手上還有一張邀請函,聯想到門口的卓朝明。
“你怎么把朝明的拿在手上,他怎么進來。”池文秀微微著急。
卓棱不急不慢,將這張邀請函扔進垃圾桶中。
“哎,你干什么?”池文秀想阻攔,但遲了。
“我了解他,他只對他的小動物感興趣,這些,他完全沒有興趣,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然然。”
“然然很喜歡設計,既然來了,就該讓她看個新興,不能因為這些而添堵。”
池文秀聽著,看向在饒有趣味盯著每一幅作品看的安欣然,覺得卓棱的說得對。
“朝明那孩子怎么辦?”池文秀還是擔心卓朝明。
“沒事的,我說過他會想通的,我自己的兒子,我還能不知道嗎?從小到大,他知道不該屬于他的,最后他會放棄的很干脆。”卓棱寵溺地牽起池文秀的手,“我們也去看看,你女兒感興趣的東西,多了解了解她。”
卓棱看到自己兒子的失魂落魄,認為自己是幸運的,正好他喜歡的人也在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