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季憫秋自己不愿意承認(rèn),因著現(xiàn)代的趙華城,再加上如今的趙華城這般的深情厚意,她的心里也早就已經(jīng)在默默的對趙華城充滿了愛意,已經(jīng)情根深種。
所以,季憫秋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著趙華城破例,才會如此輕易就投入到他的胸懷之中,也才會在他這里找尋到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后安全感。
季憫秋有時候,心頭也會慢慢的發(fā)芽,想起來這回事情,但是,她是不會輕易承認(rèn)的。
趙華城擁住懷中的女子,只覺得軟玉溫香,那股幽蘭的清香也很是撩人,還有季憫秋發(fā)髻之上的那一對幽蘭碧玉簪。
真好,這是他送她的,今日白日里,趙華城便已然看到了,沒想到,秋兒竟一直佩戴著。
季憫秋沒有給過他一定會佩戴著的承諾,趙華城也從來沒有這般妄想過。
只是,便是這般沒有承諾的愛,卻更讓趙華城為之癡迷和感動。
但是,縱然如此,趙華城卻還是想要一個答案:“如果,我是說如果,秋兒你做好了你要做的事情,你會隨我離開嗎?”
“離開?”季憫秋將臉貼在趙華城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之上,一動也不動的輕輕的嚅動著。
不過季憫秋只說了兩個字,便沒了聲音,不知道是在深思,還是累了不想說話,或者直接就是不想回答。
“嗯,秋兒……”趙華城表面上看著陽光開朗,其實卻是一個十分執(zhí)著和喜歡追根究底的人,此時雙眼緊緊的盯著季憫秋的臉,拖長語音再一次問道。
“這個問題讓我如何來答?”季憫秋抬起頭微微一笑。
“你看看這里,裝飾豪華,佩飾奢侈,生活奢靡,表面上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它就是一個牢籠。那把撕開牢籠的鑰匙只握在了一個人的手上。”說著季憫秋眉眼一掀,長睫輕輕翻動,如蝶動雙翼。
“而那個人是你的皇兄,我的夫君。”說到最后一句,季憫秋突然就自卑了,她一直有意識的去忘記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順承帝妃嬪的這個事實,只是可惜,事實勝于雄辯,她越是想要忘記,腦子里面就越是記得清楚,然后,時不時的就會跳出來提醒自己一番。
趙華城抬手,撫過季憫秋的眉梢,將那抹淡淡皺起的柳眉輕輕的撫平:“只要秋兒你想,那么我便就可以做到,你想嗎?”
趙華城才剛剛說完,又生怕聽到季憫秋拒絕的言語,便連忙又道:“我不在乎那些,我只要知道,咱們兩個人是相互愛戀,我也只要確定,我的秋兒是否是真心想要與我離開此地,那么走與留,便就只需要你的一句話。”
旁的,什么皇兄的女人,什么宮中的妃嬪,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況且,皇兄的女人那么多,卻還是搶了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這一個,若說有錯,那也不是秋兒的錯,而是皇兄,整日介里的往皇宮里塞女人。
瞧瞧這皇宮如今都亂成什么樣兒了。
“你想要離開嗎,哪怕是現(xiàn)在我也可以立馬帶你走。”
說到此,趙華城的男子漢氣概盡數(shù)散發(fā)出來。
以至于季憫秋馬上就相信了,畢竟趙華城可是威震三關(guān)邊疆的常勝將軍。
他只是在自己的面前將所有的棱角和鋒芒盡數(shù)掩藏了起來,只流露出了他的深情與柔情之意,所以,以至于季憫秋便就將趙華城給看低了幾分,以為他便真的只是一個王爺。
“我想要離開,一直都想離開。”季憫秋語氣堅定。
她不僅僅是想離開這個充滿著陰謀詭計,危機(jī)四伏,并且讓她隨時隨地都過得快要窒息的皇宮,如果可能的話,也許,她還想要回到現(xiàn)代去。
“但是不是現(xiàn)在。”季憫秋沖動過后,理智回籠,越說聲音越小了下去。
趙華城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猿臂大力的一攬,用力的擁緊了季憫秋,那股子狠意,似乎就是想要將季憫秋揉碎了給塞到自己的心里去,這樣子,季憫秋便能由著他,隨著他出宮,兩人也就能夠日日相守了。
“你的事情應(yīng)當(dāng)很快便就要了結(jié)了。”許久,趙華城才低聲道。
季憫秋心頭一跳,猛然抬起頭,看著眼前之人的雙眼:“你查到什么了?”趙華城此時的眼珠子里面書寫著的全是狠意。
只聽得趙華城聲音不屑:“小小丞相,不過是趙家一條走狗,竟然真的有此不臣之心,皇兄一向任人善用,這一次竟然也會看走了眼。”
只是趙華城在說完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口中的走狗貌似是懷中之人的親生父親,立馬就有了一抹歉意涌上心頭,眼神一軟,將眼神中的凌厲與狠意收起。
季憫秋卻是搖搖頭,眼眸之中的冷意,比之趙華城還更甚:“無妨,他從來都不曾拿我當(dāng)過是她的親生女兒,我又何必當(dāng)他是親生父親?”
“我若不是拜他所賜,你當(dāng)我是怎么進(jìn)的宮。”季憫秋十指緊緊相握,現(xiàn)在的她之所以,遇到這般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可以說是,全部都拜季琨所賜。
趙華城聽出季憫秋話語這中隱含的意思,連忙追問:“這其中有何隱情?”
趙華城雖然沒有見過季憫秋多次出手幫助她在宮中的好姐妹董琉姝和林青青兩人,卻也聽他埋在宮里頭的宮女說過很多的她的事跡。
知道他的秋兒并不是一個無心之人,相反而言,她是十分重情義之人,如今居然跟自己的親生父親鬧到這一步,那么這其中必定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定然有著什么內(nèi)情。
季憫秋本來不想說,雖然自己不是真正的季憫秋,但是真正的季憫秋并沒有真正離開這個世界,而是穿越在了董琉姝的身上。
自己這般說,臉上卻也有幾分不好看。
但是,季憫秋細(xì)細(xì)一思量,心中又有了幾分動搖。
再有趙華城的勸說:“你若是不細(xì)細(xì)說與我聽,我如何幫你。雖然如今我的手上掌握著季琨的大量證據(jù),但是最為致命的那些,卻還沒有到手。”
季憫秋咬咬牙,她忍了季琨一家人這么久,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便就是要將他們給擼下來,然后自己翻身,再不如以前那般跟一個牽線的木偶一般受他們的控制。
“我的姨娘如今在季琨的府上,季琨便以姨娘和我以前一個婢女的性命相要脅,他們讓我?guī)椭緥O惟,奪取陛下的寵愛,然后為她固寵,替她搶奪其他低位妃嬪的孩子。”
季憫秋壓低了聲音,卻仍然難掩情緒中的崩潰之意,說著說著,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
只是季憫秋這般的聲音,便很快就驚動了在外面守夜的心若,她立馬從軟榻之上爬了一起來,試探著問道:
“主子,您歇著了嗎?”
“噓……”趙華城抬手掩過季憫秋的嘴唇,指了指外室。
“是我的婢女。”
“對不起,我一時沒忍住。”季憫秋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走,跟我去一個地方,此時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沒有人了。”趙華城溫柔的拉過季憫秋,兩人相依著移到了棱窗前。
窗外涼風(fēng)習(xí)習(xí),不斷的吹動著樹葉發(fā)出“沙沙沙”的聲音。
月入中空,照射著大地,似是給它籠罩上了一層銀白的紗衣,柔和美麗。
季憫秋不安的看著趙華城,用眼神相詢:去哪里?
“主子……主子,您在里面嗎?”
心若的聲音突然著急起來,她問了第一次,半晌都不曾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心神里自然是慌張的,便一邊喊著一邊準(zhǔn)備要推起房門來。
“心若,是我,你干嘛那般吵,我方才是發(fā)了夢了,說夢話。”季憫秋對著趙華城搖搖手,上前一步,解釋著。
心若一聽到季憫秋的聲音,心里心馬就安穩(wěn)了,聲音也小了許多。
“對不住,主子,奴婢以為……”
“無事,你歇著吧,明兒個還得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是,主子。”心若應(yīng)了一聲,這才退下去,只是心頭卻隱隱有著幾許疑惑之色。
季憫秋聽得外面的腳步遠(yuǎn)遠(yuǎn)的沒了,這才轉(zhuǎn)過身去。
趙華城已經(jīng)迎了上來,低聲道:“去了就知道,咱們走吧。”
說著,趙華城手上一抖,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藍(lán)白色的披風(fēng),季憫秋低頭細(xì)細(xì)
一看,原來是自己之前讓心若掛在衣帽架上的,心頭不由得暗呼,他果然是極其細(xì)心體貼的一個人。
想著季憫秋的臉上便極其自然的帶了一抹笑意,雙眼彎彎,眉眼挑起,在趙華城的眼里,那便是笑得千嬌百媚,直看得他的心頭慌亂起來。
“抱緊我。”趙華城話音剛落,已經(jīng)身子一蹲,將季憫秋整個人都抱在懷里,大手?jǐn)堊×怂难硪恢皇执┻^她的雙腿,穩(wěn)穩(wěn)的抱住了。
“走了。”打了一聲招呼,趙華城已經(jīng)如離弦之箭一般飛躍了起來。
季憫秋心頭縱然有著再多的疑問,也不敢再問出聲。
她感到自己雙腳離了地,整個身體便都處于了一個失重的狀態(tài),心里滿滿的充斥著害怕的情緒。
這跟現(xiàn)代的飛機(jī)也是不同的。至少人家那個是有著座位和實體的,她這樣被趙華城抱著,就感覺像是平空飛躍了起來。
但是重心的引力又讓她的身子一直向下墜著,上下上下這樣牽連著,讓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但是手卻是絲毫不敢動的,十分聽話的緊緊摟住了趙華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