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軒轅志也只好硬著頭皮,“穆降雪,這里可是皇宮,你若是敢胡作非為,朕,朕……”
“你會怎樣?”
穆降雪一步一步走向軒轅志,一臉驚恐的軒轅志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朕,朕就殺了你!”
就在軒轅志說完這話之后,穆降雪的后腦勺,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隨即,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入了自己的脖頸處,緩緩轉(zhuǎn)身,她看到穆思薇舉著一個高大的白瓷花瓶,上面,還沾著些許的血跡,她的身體,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你瘋了?”
軒轅志將手探在她的鼻息之間,幸好,還有一絲呼吸,還沒有死。
“剛才,不是說你要殺了她的嗎?我只是奉旨辦事而已!”
穆思薇放下手中的花瓶,冷冷的看著地上躺著的穆降雪:“死了沒有啊?”
“你,你給我滾,滾!”
惱羞成怒的軒轅志指著大門的方向,朝著穆思薇一聲怒吼。
“軒轅志,你別犯傻了,你以為這個女人會心甘情愿的跟著你嗎?她只不過在利用你罷了,現(xiàn)在,你剛剛登上帝位,多少你對你的皇位虎視眈眈,而且,至今還沒有找到軒轅清睿和軒轅澤陽,難道,你就不怕他們卷土重來嗎?”
軒轅志詫異的看著穆思薇,這番話,怎是她這個智商的女人能說出來的呢?“這些話,是王有志教你的是不是?”
“你要感謝我爹,若不然,你能如此順利的登上帝位嗎?”
“那你現(xiàn)在想怎樣?”
“把這個女人掛在城門之上,暗中埋伏,軒轅清睿和軒轅澤陽一定會現(xiàn)身來救她的!”
“不可以!”
軒轅志一口否定了穆思薇的建議,這天寒地凍,把她掛在城墻之上,何其殘忍?
“怎么,心疼嗎?舍不得嗎?正所謂舍不得海子套不住狼,你若是現(xiàn)在不產(chǎn)斬草除根,他朝一日,他們卷土重來,我看你怎么辦?”
穆思薇的每句話都如同一記重錘敲在軒轅志的心上,權(quán)力與她,他當然更傾向于權(quán)力,這次,他要一箭雙雕……
“來人!”
看到軒轅志喚來隨從,穆思薇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穆降雪,你跟我斗,斗到最后,還不是終究輸給了我嗎?
“將她掛在城門之上,四周派弓弩手埋伏,只要軒轅清睿和軒轅澤陽一現(xiàn)身,立即將他們射死!”
“是!”
兩個精悍的禁衛(wèi)軍拖著穆降雪昏厥的身體,快步的走了出去……
蕭瑟的寒風,呼哧呼哧的吹在穆降雪的身上,她幽幽的睜開了眼睛,后腦勺,還傳來一陣刺痛,自己的雙手被豎起,綁在城墻之上,身子,在寒風之中,左右搖擺,看到底下黑壓壓的人群,穆降雪苦澀一笑,想不到,自己,竟然落得這般光景。
“陛下,今日,未有任何動靜……”
“陛下,今日,仍未有任何動靜……”
“陛下……”
“退下,退下,給我統(tǒng)統(tǒng)退
下!”
軒轅志不耐煩的將來報之人攆出去,轉(zhuǎn)而望向躺在軟榻之上的穆思薇:“這都過去十幾天了,軒轅清睿和軒轅澤陽連個人影都沒有,你說,他們會不會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呢?”
“怎么?他們到?jīng)]有舍不得,你倒是先舍不得了嗎?”
穆思薇神情慵懶的看著自己的護甲,眼睛抬都沒有抬一下。
“這都過去十幾天了!”
軒轅志再次嘀咕了一句,掛在城墻之上都十幾天了,怎么能受的了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穆降雪的身上,望著浩瀚蒼穹,嘴角皴裂,眼角干涸,往日水潤的容顏,此刻卻是一片粗黃,被束過頭頂?shù)碾p臂已經(jīng)麻木的失去了所有的直覺,渾身上下,如同僵硬了一般,已經(jīng)完全不能由自己的意志所支配了……
即使這樣,她的內(nèi)心卻是雀躍的,清睿,澤陽,不管你們是誰,只要你們不要出現(xiàn),就好……
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她干涸的眼角,劃過她皴裂的臉龐,瑟瑟的疼……
“把她給我放下來!”
低沉的聲音在城樓之上響起,隨即,她懸掛在城墻之上的身體被拽了上去,還未等得及她睜開干澀的眼睛,對方已經(jīng)用一塊黑布罩上了她的頭頂,身體被人抗在肩膀上,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是穆降雪能夠聽到他們整齊有素的聲音,是皇家的禁衛(wèi)軍,難道,軒轅志突然“大發(fā)善心”呢?
“噗通”一聲,穆降雪的身體被扔在了地上,隨即,耳旁傳來了大門緊關(guān)的聲音,穆降雪艱難而又緩慢的睜開眼睛,落入她視線的一座荒涼破敗不堪的院子,冷冷清清,滿地都是殘花敗葉,置身于這偏僻的庭院,穆降雪吃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感覺身上所有的力氣瞬時間都被抽離的干干凈凈一般,強打精神走進了屋里,已經(jīng)耗盡而來她身上的全部力氣,手腕之處,已經(jīng)被繩子勒的淤紫的失去了麻木,軒轅志究竟又在打的是什么算盤?
軒轅澤陽和軒轅清睿沒有獻身,他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月光如水,萬物都顯得朦朧,在皇城郊外的一處院落之內(nèi),房間的角落處,點著一盞小小的牛油等燈,顯得暗淡而又凄涼,軒轅擎睿負手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朗朗星月,眼前,不斷閃現(xiàn)出那些甜蜜過往的痕跡和畫面。
“落遠!”
軒轅擎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聲音之中有著說不出的疲憊,也不轉(zhuǎn)身,對著他身后站立的一個黑衣男子緩緩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王爺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對錯之分,您不是心中自有答案了嗎?”
落遠回答的很有技巧,軒轅清睿淡淡一笑,緩緩的搖了搖頭,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落遠,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回王爺,已經(jīng)十年了!”
“十年了?這么久了?”
軒轅清睿微微皺起眉頭,似在十分怒氣的回想著什么:“那日,我偷偷的溜出宮,被一路劫匪半路打劫,若不是你舍命相救,估計當時,我就沒命了!”
“王爺,此事,不足以王爺掛念這么多年,當年,要不是王爺,落遠的父母,也早就因無錢治病而一命!”
“落遠,你說王妃她已經(jīng)被軒轅志命人將她安置在了冷宮之中?”
軒轅清睿的話題一轉(zhuǎn),轉(zhuǎn)身,清亮的眼睛望著落遠。
“是的,王爺,只要你說一句話,我立即帶人將夫人救出來!”
“不用了,現(xiàn)在,她在那里,是最安全的!”
軒轅清睿緩緩的搖了搖手,而后有重新轉(zhuǎn)回了身體,繼續(xù)望著窗外的一輪彎月,輕聲說道“軒轅澤陽那邊,有動靜了嗎?”
“據(jù)說,已經(jīng)和西鳶國的秦太子聯(lián)系上了!”
“南楚皇族,勢力盤根錯節(jié),也是到了該清理的時候了,過去,我們已經(jīng)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既然父皇當時做不了,那么,就讓我們來做!”
“冷宮那邊,你派一個貼身之人,細心照料,千萬別往穆思薇那個女人鉆了空子!”落遠剛剛站起身來要退出去,軒轅清睿便低聲說道,落遠眉頭一緊,沉聲答應,而后,便退出了房間,寂靜的房間,只剩下一個很磨的燈火照應著孤單的影子。
所謂冷宮,是那些被君王拋棄的女人,這里,相比皇宮那些富麗堂皇的囚籠來說,這里,只不過是一座更加凄涼的囚籠,但是,很久從未有人踏足的地上,因為穆降雪而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燈火通明的門外,五百名侍衛(wèi)或明或暗的將整座冷宮圍了一個水泄不通,連一只蒼蠅,都別想悄無聲息的飛進來。
經(jīng)過一切的休息,穆降雪僵硬的身體已經(jīng)慢慢恢復了直覺,坐在桌旁,她看著桌上擺放的冷菜冷飯,扭頭,望著一眼高高的院墻,響起昨夜那驚動了整個皇宮的陣勢,她眉頭緊皺!
當日,他們將她懸掛于城墻之上,無非就是想讓藏身在暗處的軒轅清睿和軒轅澤陽知道她的現(xiàn)狀,而現(xiàn)在,苦等魚兒,魚兒卻偏不上鉤,他又想一出,將她囚禁于這冷宮之中,重兵把守,坐等軒轅清睿一行人,唇角勾笑,如果軒轅清睿一直都未現(xiàn)身呢?
他,真的會一直都不現(xiàn)身嗎?
穆降雪搖了搖頭,不會的,她的心,每時每刻都在因為擔憂軒轅清睿的境況而糾結(jié),那么此刻,她相信,清睿一定和她有著同樣的心情,只是,雖然不知他身在何處,隔著自己有多遠的距離,但是,抬頭,他們現(xiàn)在看著的,一定是同一輪明月……
為了自己能保存體力,能萬無一失的逃出這座囚籠,首先,就是要填飽自己的五臟六腑,穆降雪拿起筷子,將她難以咽口的冷菜冷飯給一口一口咽了下去,忽然,口中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吐出,放在掌心,竟然是一張小的不能在小的紙條,攤開,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吃力的看著上面的文字:“珍重,等待機會!”
短短六個字,卻是如同那撕開烏云的萬丈霞光,一掃穆降雪心中的陰霾,她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會放任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孤軍奮戰(zhàn)的!
想不到,在軒轅志的身邊,終究還是安插了軒轅清睿的眼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