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秀秀曾經進宮參加皇宮晚宴,有緣見過這個男人一面,他曾經是皇帝陛下最信賴的貼身侍衛,而如今,這是宮中禁軍統領,名為宣三。
溫秀秀盈盈一福身子,含笑問道:“不知統領大人到這酒樓做什么?這氣勢洶洶,好生嚇人的。”
“這個嘛,我是來請溫小姐進宮的,”宣三面無表情,打了一個手勢,厲聲說道:“把她帶走。”
溫秀秀頓時慌了,他這個架勢可不像是請她入宮的,倒像是她犯了什么錯事要把她給綁了去治罪的里。還來不及再反應什么,溫秀秀的嘴巴已經被捂住,雙手被扣押了起來扔進了一輛馬車之中。
一路之上,溫秀秀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難道是自家老爹出了什么事情?溫府被一網打盡了不成?只是些毫無征兆,就在昨天,自家爹爹還笑呵呵的在家里宴請了許多好友,連皇帝陛下都親自來坐了一會兒,。
現在究竟是什么情況呀!?
胡思亂想之中,皇宮已經到了,溫秀秀被侍衛直接押入了正德殿之中,按住肩膀跪下。
宣帝祁照熙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聽到聲音,眼睛也沒有抬,只是說了一聲:“來了呀。”
溫秀秀見皇帝陛下面色如常,心里鎮定了不少,跪下來行禮說道:“民女拜見皇帝陛下。”
祁照熙斜斜靠在椅子上,歪著腦袋盯著她,卻沒有開口讓她起身,只是問道:“你今日里在酒樓里見到的那兩個人,跟朕說說吧。”
溫秀秀不明所以,卻還是如實回答道:“酒樓里的那兩個人皆是人中龍鳳,那男子一頭銀發,卻很很年輕,相貌精致如畫,渾身的氣勢又冷漠至極,讓人不敢多瞧了去。”
祁照熙衣緩緩喝了一口茶,問道:“說說那個女子吧。”
溫秀秀心中一個咯噔,是有人看見了這個女子,稟報了皇帝陛下?以至于皇帝陛下對這個女子產生了一些興趣嗎?可是……說不通啊!宣帝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
溫秀秀抿了抿唇,說道:“那個女子相貌雖然也好看,但算不得絕美,舉止卻是雍容大氣。”
“你說得仔細一些。”祁照熙拿起茶蓋撥動了一下,慢條斯理,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晦暗不明。
溫秀秀心想,已經夠仔細了,還要多仔細呀?不過溫秀秀只敢在心里腹誹,面上卻是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那兩人看起來大概二十左右的樣子,并沒有帶丫鬟和侍衛。他們的穿戴的衣料是民女從未見過的類型,卻比市面上能見到的所有衣料都奢華。”
“繼續。”
“當時,民女和兩人產生了一些沖突。民女的侍衛想去攔住了那兩人,卻根本攔不住,侍衛告訴民女,那兩人好似高深莫測的武林高手。”
“還有呢?”
“她……他的脾氣不怎么好,可以說是目中無人
,隨心所欲。不管是那個男子還是那個女子,說話之間都透著狂妄,似是根本不把人看在眼里。而且是,所有人。”
祁照熙緩緩笑了起來,搖搖頭一嘆:“還是這樣的脾氣呀!”
溫秀秀心中頓時慌了,她今天踢到鐵板子不成,那兩個人竟然是宣帝陛下認識的?既然認識,為何不干脆去請他們兩個人呢?既然這么想知道他們的近況,何不干脆當面問他們兩人呢?
祁照熙將茶杯放到了桌案之上,起身走到了一幅畫的面前,他凝視著畫,幽幽說道:“其實我很想再見她一面,可是卻沒有這個勇氣,說起來也是好笑。”
溫秀秀注意到了,宣帝用的是“我”而非“震。”
溫秀秀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某些猜測,渾身頓時抖若篩子。今日那酒樓里發生的事情既然能傳入宣帝的耳朵,她對那個女子的不恭敬,宣帝陛下自然也知道。
宣三心里默默嘆息,后位一直空缺,不管多少大臣進諫都沒用,只有他和宣十三知道宣帝曾經的承諾——他的后位永遠為玄衣姑娘而留。宣三忍不住說道:“陛下,其實你去見見姑娘也無妨啊。”
整個大昭國里,乃至溪果和肯狄國之中,都有祁照熙的眼線。這些眼線手里都有海芋的畫像,早就牢牢記住了海芋的臉,因為皇帝陛下下過命令,只要見到畫中女子,就立刻向他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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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海芋和玄欽一出現在帝都之中,祁照熙立刻就知道了,只是什么也沒有做,就任由他們再度離去了。
那次劫難之后,祁照熙就盼著海芋回來,回來看一眼也好。盼著盼著,這日子就一天天過去了,到如今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年之久。他已是而立之年,不是當初那個滿腹熱情青年王爺。
如今知道海芋再次出現在帝都之中,祁照熙心中的感慨,卻比欣喜多得多。
“那年我認識她的時候,她也是這般年紀,不想過去了十年,她還是這般年紀。”祁照熙輕輕笑了笑,“她說過,再過十年、二十年,她大概還是這樣這般樣子,而我終將是一年比一年蒼老。要是讓她見我,我倒不愿意,不如,讓她只記得我以前的樣子。”
祁照熙還記得,那時明月樓初見,她對男女情事懵懂而好奇,他故意隱瞞了身份過去逗了逗她,她轉過頭來,臉色緋紅,一雙眼睛仿若灑滿碎星的夜空……
溫秀秀在那里聽著,主角一句話比一句話更震驚,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刺痛的感覺提醒他,這不是一個夢。那個女的,吃了什么不老藥不成?還是說妖怪?想到這里,溫秀秀倒吸了一口冷氣,渾身戰栗更加厲害了。
祁照熙轉過了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也就在這個時候,溫秀秀看著他身后的那幅畫。畫卷之上的女子,正是今日酒樓之中遇見的那個女子,溫秀秀急忙磕頭謝罪,“請陛下看在民女不知前塵往事的份上,饒恕民女的罪。”
祁照熙看
著他的眼神,完全是在看著一個死人,淡淡說道:“宣三,她聽到了這么多秘密,你知道應該怎么做?”
這話,竟是毫不留情,而且這些也不是她想聽的啊!難道在她被帶來的時候,宣帝已經決定了要她的命嗎?溫秀秀嚇得跪坐在了地上,眼淚因為恐懼而抑制不住的往外流,顫抖著說道:“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民女的爹爹……”
“你爹,能夠救你嗎?”祁照熙嗤笑了一聲,“既然你聽了那么多,再告訴你一些秘密也無妨,你看上的那個銀發男子,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當年的神殿大神官。”
溫秀秀臉色慘白如紙,一臉的灰暗。“陛下饒命啊,民女知罪啊,民女一定說出去的……”
“帶走。”
侍衛將溫秀秀的嘴巴捂了。
在被侍衛拖出去的時候,溫秀秀竟然還胡思亂想著,原來在那個酒樓里她真的是逃過了一劫,是那兩個人懶得跟她計較。卻不想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皇帝陛下在這里等著他呢……
原來,男子說的是實話,在那兩人的眼中,她真的不過塵埃而已。
……
而另外一邊,海芋和玄欽離開酒樓之后,走了幾步,立刻就瞬移到了溪國的皇城之中。
海芋可還沒有忘記之前的事情,一直拿眼睛瞪著玄欽,碎碎念道:“上神啊上神,你可不能這樣朝三暮四啊!你平日里在天界里的架子呢?方才連個凡人的問題你都要回答,讓我好生沒面子你,你沒看見那些人是怎么看我的。”
玄欽微微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憋不住,你發氣的機會這樣還不好嗎?”
“喂喂喂,你不要轉移話題,”海芋不服氣道:“這樣有什么好的?搞不好別人還以為我是個悍婦呢!”
“有何不可呢?難道等應付了那個女子之后,還要去應付其他的男子呢?我可沒那個閑心。”
玄欽說完話之后負著手就大步往前走了,他的背影挺拔,身長玉立,就仿若遠山松柏。海芋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遲遲反應了過來——我的天啊!玄欽這也太腹黑了吧!
海芋追了上去,“你這也太過分了,既然連這點小事都要算計于我!”
海芋已經想明白了,原來玄欽也注意到了那些男人的眼神,所以他當你問秀秀是故意的,為了讓她按耐不住爆發。一個是出了氣,另一個,也讓別的男人望而生畏。而玄欽,他省了所有的事兒了。
玄欽微笑起來,說道:“想明白了?”
海芋真的是忍不住抬起拳頭,就在他胸膛上狠狠捶了一拳頭,卻砸疼了自己的手。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玄欽順勢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柔聲說道:“好啦,我們繼續走吧。”
海芋抿了抿唇,心里其實有些竊喜的,原本以為他什么都沒注意,沒想到都看在眼中。原來他也是吃醋的啊,哼……就是這手段讓她腹誹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