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劉忻就把電話遞給秦華道:“電話里的人,會告訴你,該怎么做的。”
秦華楞了一下,隨即接過手機(jī),認(rèn)真聽著。
劉忻站在那兒,只看到了秦華一個勁的在點(diǎn)頭,說嗯,其余的,她什么都沒聽到。
她想,坐的離秦華最近的杜任然應(yīng)該聽到了薄修說的全部吧。
看來就她一個人不知道。
一會兒她必須得問問薄修,他要是想好怎么收尾,怎么也得提前告訴她啊,這事這么弄,多麻煩啊,還得他轉(zhuǎn)述,那她出場的意義何在?
難不成就因?yàn)樗约翰环奖懵睹鎲幔?
電話遞回到她手里時,已經(jīng)掛斷了,秦華看向她,一臉的笑意,一旁坐著的杜任然也一反常態(tài),笑了出來。
看他們開心的,劉忻都覺得自己心里發(fā)毛,薄修不會是在電話里把她給賣了吧。
“怎么樣?他說清楚了吧。”
“說清楚了,我們知道該怎么做了,劉小姐,謝謝你,要不是你和剛才那位先生出主意,恐怕我和任然這輩子真的就不能結(jié)婚在一起了。”
“……恩,不客氣。”
劉忻始終有些楞,不知該說什么好。
這算是互相幫助吧,其實(shí)談不上是她和薄修做了什么好人好事。
秦華和杜任然離開的很快,很快他們就各自走了,至于為什么分開走,當(dāng)然是為了接下來的計(jì)劃,只是這些,劉忻都不知道。
她一出花茶店,上車之后,就不滿的朝薄修嘟嚷:“什么情況?你能不能把事情都跟我說清楚了?”
她這樣很悶,心里很不舒服的。
薄修沒有解釋,反而說:“要去哪兒吃午飯?我請你,吃完飯我們?nèi)コ匈I碗。”
“所以你現(xiàn)在不打算告訴我,是吧?”
“不能告訴你,萬一你在曲單那兒說漏了怎么辦?”
“那行,你什么時候能告訴我,你要是不告訴我,萬一我出什么差錯怎么辦?”
“明天晚上告訴你。”明天白天他還得去做做溫祁南的思想工作,沒空跟她解釋什么。
“那也行,既然你都說請客吃飯,那就盛德魚莊吧。”
為了讓薄修出出血,也給她自己出出氣,劉忻刻意挑了附近最有名氣最貴的一家店。
薄修開車的時候,她想起舊事,忍不住問他:“你今天帶錢包帶卡了吧,你可別一會兒吃完了,又讓我結(jié)賬,就算你回去給我也不成!”
“帶了。放心吧。”上次也就是捉弄捉弄她,他出門,不可能不帶錢。
“那就好,出發(fā)吧!”
話才說完,劉忻的手機(jī)就響起來了,一看打電話來的人是白世江,她差點(diǎn)嚇的沒了魂。
手機(jī)響了好半天,她都在猶豫接還是不接。
直到開車的薄修不耐的提醒她:“蠢女人,你的手機(jī)響了,是電話還是鬧鈴啊?吵死了。”
劉忻沒好氣的反駁了他一句:“電話,白世江的,我接了電話,我說什么啊我?”難不成她又得跟他說謊,說自己沒空,然后又要找個什么借口嗎?
每次面對白世江,不管是面對面,還是手機(jī)打電話發(fā)短信,她心里都愧疚得很。
她總覺得,這份內(nèi)疚,她一輩子都償還不清了。
可只要一想到爸爸,她就覺得,哪怕是自己內(nèi)疚死,也不能讓爸爸遭罪啊。
“接電話,平常怎么樣,現(xiàn)在就怎么樣,正好讓我看看,你長沒長本事。”
薄修的話一出,劉忻是不接都不行了。
接聽了電話,她立馬就聽到電話那邊愉悅歡快的聲音了:“小忻,怎么?你剛才在忙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我想著中午了,想帶你去吃飯的,你在哪兒?”
“我,我今天跟朋友在一起,她從外地趕過來看看我,我已經(jīng)跟她說好中午一起吃飯了,對不起啊,我……”
“傻瓜,說什么對不起,有朋友趕來看你,好事啊,你平常都不怎么有朋友,那你好好跟她聚聚,我就不做電燈泡打擾你們姐妹情了,你中午記得吃飯就好,有什么事了,給我打電話,別怕麻煩我,我們是男女朋友。”
“恩……”白世江的一番話令劉忻差點(diǎn)哽咽出聲。
她又騙了他。
這一刻,劉忻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壞的人了。
很快她就掛斷了電話,她的反應(yīng)令薄修十分不喜:“哭什么?”
“沒什么,我沒哭,就是昨晚睡得不太好,眼睛有點(diǎn)酸。”
“也就只有你這種無知少女才會被白世江的表面給騙了,他就是個沒用又懦弱的男人,懦夫一個,根本不值得任何人為他掉眼淚。”
薄修冷聲說著,話里不帶一絲感情,聽在劉忻耳里,卻覺得刻薄極了。
她忍不住替白世江說了一句:“他不是懦夫,光從那次生日宴上,他為了救我,擋了刀挨了打,他就不可能是一個懦夫,薄修,你就是對他有偏見。”
‘嗤嗤嗤!’的聲音令劉忻猛的一怔,身子一震,他的猛剎車是劉忻沒想到的。
這個猛剎車過后,她清楚的聽到了薄修說了一句:“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懦弱,劉忻,時間久了,你自然就會知道的,這一點(diǎn),我絕不騙你。”
白世江的懦弱,已經(jīng)害死了白思思。
就沖著這一點(diǎn),他對他的嘲諷,就不是偏見。
劉忻被他驚的說不出話來,直到他再次開車,開到目的地,她才回過神來。
“你的心還不夠硬,這樣下去,還會再吃虧的,劉忻。”
薄修下車后跟她說了這句話,劉忻不以為然,可不久之后,她再想起這句話,她覺得薄修這個人真是料事如神。
進(jìn)了盛德魚莊,劉忻挑了個雅間,就隨薄修進(jìn)去了。
因?yàn)槎亲哟_實(shí)餓了,劉忻也不矯情,薄修把菜單放到她面前后,她就開始挑起菜來了。
她點(diǎn)了個萬州烤魚,涼拌蓮藕,就把菜單推到了薄修面前,定定看了她一眼,他沒說話,幾分鐘后,他才出聲:“藍(lán)莓山藥,五柳松子魚,栗米羹,西式羅宋湯。”
劉忻吃驚的看著他,再看看一臉微笑的服務(wù)員,心里暗想,這桌子菜,怕是又要吃不完浪費(fèi)了,富家子弟就是不一樣,可是想她以前是富二代的時候,也沒這么點(diǎn)菜啊。
這要是吃不完……多浪費(fèi)啊。
她的表情變化都被薄修看在眼底,服務(wù)員走后,他淡淡然道:“我既然請客,就會讓你吃到飽,今天這頓飯,你給我吃到飽為止,就別想什么身材不身材的了,一個跳舞的舞者,要是沒了健康,身材再苗條也沒什么用。”
不知道為什么,他最近看著她,老覺得她太瘦了。
有時候他都覺得,許是他太想念白思思了,時常都把劉忻當(dāng)成白思思對待,不然他怎么會偶爾那么關(guān)心她。
就連今天的早餐,也是他特意買的。
只是這些,他并不想讓這個蠢女人知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個舞者,就該知道,對舞者來說,身材就跟生命一樣重要,你能想象一個一百多斤的胖子踮起腳尖在舞臺上跳白天鵝嗎?”
劉忻憤憤然的說著,癟嘴表示不滿,她可不要吃胖了。
“這頓放開吃,吃少了我把你留在這兒洗盤子。”絲毫不在意她的話,薄修這一句命令說的不容反駁,強(qiáng)大的氣場令劉忻不滿。
“……薄修你就是這么請客的嗎?”這叫請客嗎?他有覺得自己在請客嗎?
“你要是不樂意,一會兒你買單?”瞇起眼睛盯著她,后者被盯的毛骨悚然的猛的搖頭:“不不不,你買單你買單,你請客,怎么能讓我花錢買單呢?這活兒我可不搶著干,天知道這頓飯得消費(fèi)多少,我可沒錢,窮!”
“那就別有意見,一會兒放開了吃。”冷哼一聲,薄修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
先上桌的第一盤菜是藍(lán)莓山藥,劉忻對這個感興趣,沒一會兒,她就把這盤菜給吃完了,薄修在一旁看著她吃,半點(diǎn)沒有下勺的意思。
等到菜一碟一碟上來的時候,劉忻吃著,薄修手上依舊半點(diǎn)動作沒有,給自己夾了一塊魚肉,劉忻終于有些著急了。
她急急朝他喊道:“薄修你是不是不餓啊?”他不會打算點(diǎn)這么多菜,都讓她一個人吃完了吧?
她可吃不完這么多!
想想心里就后怕,畢竟薄修也不是沒干過這種事。
有一次他就讓她起來下面,結(jié)果她面條是下好了,他倒好,自己不吃,硬是逼著她給吃完了。
想想都覺得心痛。
桌上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薄修在劉忻的注視下動了筷子,卻食不知味,不太想吃。
“你就不餓嗎?別跟我說,你看不上這里的菜,所以吃魚的時候,眉頭才皺的跟幾道杠似的。”
“吃你的魚,別管那么多。”他只是突然沒什么胃口了,他的胃,就是這樣……
“吃就吃,你都請客了,我不吃不是人。”要是可以把他吃窮,她就天天拉著他出來吃,讓他買單。
出門的時候還老是戴著口罩要不就是面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生病了,要不就以為他是不是在玩Cosplay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