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第19章

一路上,白子非都沒有再講話。

跟誰都沒有再講話。

甚至進了客棧吃中飯的時候,他還坐在靠窗子的座位上,托著下巴,鎖著眉頭,冥思苦想ing。

忽然有人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膀。

“干嘛?”

“吃飯。”

“吃什么飯,沒看到我正在思想者嗎?”白子非頭也不回,有些氣呼呼的。

有人在他的身后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就沖過來,二話不說,下手就剝他的衣服。白子非被拉得一個搖晃,差點沒咬到自己的手指頭。回身一看,竟然是白四喜,呼啦呼啦地把他的外套都剝掉了。

“四喜丸子,你干什么?!”白子非瞪圓眼睛。

四喜很天真地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那么認真可愛地回答:“公子,你不是變身思想者嗎?以前你在家里的時候,都是沐浴的時候才變身的。我記得那次還問過您,您說要脫光光了才能思想得夠透徹。所以我現在幫公子脫光光變身喲!”

哐當!

大白公子的下巴差點跌在窗框上,碎成八片。

這個臭書童,他平日里教什么都記不住,這種讓他出糗的事情到是記得蠻清的!

恰好剛剛來叫他吃飯的言初七就站在四喜的旁邊,聽到他們主仆二人的話,忍不住微微地抿住嘴唇,淺淺地笑著轉身而去。

大白公子氣壞了,抬腳就踹在四喜的屁股上:“滾開!你這個家伙,不該PMP的時候PMPMP,要你PMP的時候,你人到不見了!”

四喜丸子被踹了一腳,很是有些委屈,“公子,那偶現在是拍在馬腿上了嗎?”

大白公子血壓急升,兩眼冒火,他剛剛不過是個比喻,比喻懂不懂啊?!誰用這個笨四喜把他形容成馬了?拍馬腿,還馬蹄子呢!

“滾!滾回去PMP你的三個小丫頭吧!”再看到四喜丸子,大白公子懷疑自己的血壓都要沖破血管,噴薄而出了。

四喜丸子獻殷勤又被罵了,灰溜溜地滾回去4P。

白子非又托著下巴支回窗邊,繼續扮深沉。

其實他不只是在扮思想者,而是真的在思考,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眼看著這十五“天”都過去了,言初七也從三歲的小女娃長成了這么秀麗帥氣的巾幗女俠,而他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大概只剩下兩“天”的時間拿到混世丹,好回到天上去復命。最近他一直在拖來拖去,都差點要忘記這件事情了。假如到了那個時候,他還拿不回仙丹,不僅天上的那一關難過,而她也會因為吞下仙丹太久,而真的吸收了仙丹的仙氣,那么……

白子非皺起眉頭。

言初七笑意盈盈地坐回桌前。

云凈舒自然把剛剛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受了傷,那么他是不會與白子非這樣的人一路同行的。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吵的秀才,而這樣的人居然還會是江南第一奇才。但是,言初七看到他時,那眉眼中盈住的笑意,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的;也只有那個聒噪的大白公子,才能令這個安靜而沉默的小女人臉上,露出平日很難見到的一絲笑容。

云凈舒的心,竟無緣由的沉了一沉。

“吃飯吧。”言初二感覺到餐桌上的氣氛怪異,便把菜單朝著他們兩個人的方向推了一推。

云凈舒和言初七一起點了點頭,分別拿起菜單。

他們一路上風餐露宿,中間還遭遇了一場偷襲,幾乎已經幾日沒有吃好睡好了。好不容易這小鎮已經距離煙州很近了,大家都打算飽餐一頓,稍微整理一下,再直奔云門。

菜單還沒有翻上兩頁,忽然從旁邊傳來隱約的交談聲:

“……什么,你還要上煙州?你沒聽說煙州最近出大事了!”

“煙州城里有何大事?”

“就是煙州城里最出名的武林世家,當年曾經遭受滅門之災的云門,兩日前的深夜不知道又被哪個仇家突襲,家里護院家丁全部都中毒身亡,老弱婦幼全部都被割頭碎尸,死的那叫一個慘烈,一個血腥!比當年那場慘案,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握著菜單的手,突然嘩地一停。

眉宇間的朱砂痣,剎時間就像是凝血的珠子一樣赤紅。

“真的嗎?這么慘?不是聽說云門出了一個小云公子,是個厲害的狠角色,已經把當年突襲的人全部殺掉了嗎?怎么這十幾年后,又卷土重來?”

“小云公子不在家啊!上次滅門,云門就只剩下了老弱婦幼,除了那個小云公子是個遺腹的才能活下來。而這次那些人更是算準了小云公子不在家,又給家丁護院全部下了毒,所以整個云門里,連半個逃出來的都沒有!那晚整個煙州都能聽到云門的慘叫,血流成河啊……”

云凈舒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

言初七當然也聽到了這些話,她立刻也跟著他站起來。

飯也不吃了,云凈舒只大步地就往客棧門外走。

言初七連忙跟上。一出客棧大門,話都沒來得及說,只聽得一聲馬嘯,身上還負著傷的云凈舒竟然一言不發,牽過一頭赤紅血馬,就一個翻身躍上了馬背!

言初二頓時覺得不妙,連忙跑出客棧:“云公子!你這是要去哪?!明日我們就能到達煙州……”

云凈舒根本連看都不看言初二一眼,只冷著一張臉,跨坐在馬背上,星亮的眸子里有著寒星一樣的光芒,伸手一揮馬鞭:“駕!”

馬兒立刻長嘯一聲,受了驚一般地發蹄狂奔!

言初二差點被奔馬擦撞。吃驚的他才想要問問妹妹,卻見言初七也跟著不發一言,伸手拉過她自己的雪白馬,也一個翻身就跳上了馬背!

“初七!”言初二驚呼。

白馬高昂著頭,疾馳著向前面的血紅馬追去。

兩騎一前一后,一紅一白,就這么在小鎮上如同一陣旋風,狂踏而去。

言初二整個人都怔在那里。

這個初七和妹夫,脾氣個性還真像!簡直搞不清他們兩個在搞什么,居然話都不說一句,就騎著馬一起跑掉了!不過話說回來,嘻,他妹妹和妹夫還真般配,兩個人一起御風離去的時候,真的很帥啊很帥!

言初二喜滋滋地站在那里。

白子非卻大步從客棧里沖出來:“喂喂喂,怎么回事?他們兩個怎么突然跑了?飯還沒有吃呢!難道是付不出飯錢了?!喂,我可沒有錢!”

言初二回過頭來,突然看到嘰嘰呱的大白公子,笑瞇瞇的眼神立刻改成失望,無奈地搖搖頭。

煙州,云門。

當赤血白和雪白馬奔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月朗星稀,夜靜更深。

云門。

緊緊關閉著那朱漆的大門。

整個莊園,都像是睡著了一樣的沉靜。

云凈舒站在云門的大門前,真希望他在小鎮客棧里聽到的話是假的,希望眼前的云門,像是以前一樣的平靜而詳和。在這扇朱漆的大門里,大娘、二娘、三娘,嬸嬸姐姐和妹妹們,都一如往日一般地過著平淡而幸福的日子。她們或許在挑燈女紅,或許在手不釋卷,只要他推開那扇大門,她們就會笑意盈盈地迎上來。

可是,闖蕩江湖如此之久的云凈舒,又怎么能感覺不到這緊閉大門之后的奇特與怪異。

門,緊緊地關著。

門內,就像死了一樣的寧靜。

言初七從馬上跳下來,輕輕地站到他的身邊。

不需要要言語,只需要,輕輕地,推開那扇門。

吱呀——

朱紅色的大門,竟然只被一只手指,就輕輕地推開。

晴朗星空下,院子里,一地的月光。

云凈舒站在那里,頓時就覺得自己全身的血脈都崩緊了。

言初七站在他的身后,也忍不住微微地倒退了一步。

那像銀幣似的月光,把院子照得那么錚亮。可越是這樣明亮的光芒,卻更讓人覺得心痛如絞,心碎如粉。那院子里,滿地的鮮血……滿目的赤紅……墻壁上甚至都噴濺了層層的血跡,一個又一個掙扎過的血印,觸目驚心般地橫在那里。

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在空氣中飄蕩著,仿佛那些久久不愿散去的冤魂,正在云門的上空盤旋著,回蕩著。

夜風撫動院內樹枝上的葉子,嗚嗚嗚……那風聲仿若哭泣的嗚咽。

云凈舒站在那里,微微地握緊了手指。

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表情。

憤怒、悲傷、委屈、怨恨。

沒有。一絲也沒有。

只有那雙寒星如光的眸子,直直地射出那么晶亮的光,就算有人站在他的身前,也絕對不敢直視。他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身子那么直直地站著。

言初七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著他漸漸收緊的拳頭。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樣悲慘的境況,不會生氣憤怒的大吼,也會痛哭失聲吧。這些血,都是他家人的血,親人的血。那些與他朝夕相處,把他撫養長大的人,就在這些鮮血噴出的那一刻,離世遠去……她都覺得自己的眸中有酸酸的感覺,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只是冷冷地,直直站著。

身邊,仿佛繚繞著一層寒冰一般的氣。

云凈舒抬腿向前走去。

言初七也連忙跟過去。

院子正前方就是云門的正廳,廳門也緊緊地關著。有一豆燭光,在里面靜靜地跳躍著。這次云凈舒連愣也沒愣地,就把門推開來。

更重的一股血腥味,猛然就竄了出來。和著尸體微腐的酸臭,在空氣中攪合成一股令人難以呼吸的味道。

這正廳里,沒有一個人。

不,不能這樣說,應該說,沒有一個活著的人。

整個廳里,都堆放滿了蓋著白布的尸體。大大小小,橫七豎八。據說是煙州的知府派人打理了云門的慘況,但這些尸身,一直留著云凈舒回來看過之后,才可以下葬。為了尊重逝者,他們還在正廳里點了一盞長明燈,可是這幽幽暗暗,跳躍不止的燈光,卻更使得這血腥濃重的廳里,顯得那樣的單薄而嚇人。

言初七站在廳門口。

云凈舒卻已經一步踏了進去,伸手就掀開一塊白布。

初七立刻倒退一步,馬上轉過頭來,那刺鼻的血腥味和太慘烈的樣子,讓她幾乎差點吐出來。但她是個見過世面的鏢局小姐,膽子也并不小,只是那白布下面的人死的太慘了,慘得令人根本不敢直視。

慘,太慘了。

布下的尸體早已經身首異處,四肢全部被生生地扭斷,背在身后。從胸口到肚臍被劃出長長的一條口子,心臟、肝臟、腸子之類的內臟全部都流出來,血淋淋的令人不能直視。

初七低下頭,不敢看下去。

云凈舒卻一個一個地掀開白布,細細查看。

尸身一個比一個死得慘烈,還有的因為中毒,全身的肌膚都變成了紫黑色,眼眶凹下去,嘴巴突出來……

他們直直地瞪著眼前的云凈舒,似乎在無聲地向他訴說著那日遭人殺害的慘狀。

云凈舒一個個地看完,再把白布一個個的蓋好。

桌上的燭光,還在靜靜地跳躍。

言初七看著云凈舒走出來,有些猶豫地盯著他。

他卻那么堅定地站在那里,眉心里的那顆朱砂痣,真的像凝了血珠一樣的赤紅。

“沒有我娘。”

“嗯?”初七瞪大眼睛。

“家里的人都死了,唯獨沒有我娘。”云凈舒輕輕地說著,“就像當年的那場慘案一樣,只有我娘一個人活了下來。這一次,死的人,依然沒有我娘。”

言初七皺眉。

云凈舒的身世,她當然是聽過的,他眉心里的那顆朱砂痣,自然也是如此得來的。只是今日為何還會有這樣的慘狀?明明當年云凈舒十二歲闖進仇家,已經把當年殺害他們云門的人給清理干凈了,為何會在十五年后,又再次重頭而來?難不成,真的是江湖恩怨,怨怨相報?!

“下手的,是誰?”初七輕輕地問他。

云凈舒慢慢地搖了搖頭。

“毒,是唐門的毒。但人,不像是唐門下的手。”

初七眉尖微皺,“那會不會是……像追殺你的人一般,也是雇傭來的殺手?”

她忽然想起那個“近墨”的店小二,回想起白子非追問他時的樣子,的確有些可疑。再加上,似乎在云凈舒在言家受了傷之后,才殺到這里來的,因為他們明明已經算準了云凈舒受了重傷,不可能立刻回來云門。所以這場慘案,才會施行的那么徹底和慘烈。

云凈舒迭起眉頭。

言初七忽然覺得在月光下,墻角處有什么閃閃發著光亮。她有些疑慮地走過去,竟然發現是一枚插在地上的金釵。釵邊有一行滲著血水在沙地上寫下的小字:云兒,到唐門來……

“云公子,這……”言初七驚訝地叫他。

云凈舒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

伸手拔起地上的那枚金釵,轉身就走。

言初七也連忙跟上他的步子。

從進入云門,到走出去的這一刻,云凈舒的臉上都一直保持著那么鎮定而冷靜的表情,冷冷眸中只有那么凌厲的光芒,而無半分的軟弱和悲傷。

初七走在他的身側,忽然望到他英俊的側臉。

這一刻,才猛然覺得,這男人是那么堅強、那么倔強,那么凌厲而出色。自小就在哥哥堆里打滾的自己,走在他的身邊,才驀然覺得有些軟弱起來。

主站蜘蛛池模板: 梓潼县| 浦城县| 库车县| 靖边县| 平和县| 大姚县| 东丰县| 林芝县| 双辽市| 崇明县| 襄樊市| 广宗县| 邹平县| 四会市| 宁南县| 龙胜| 新泰市| 定日县| 阳新县| 囊谦县| 墨竹工卡县| 兴和县| 南通市| 赣榆县| 玉树县| 县级市| 米林县| 政和县| 台湾省| 泸西县| 龙海市| 横山县| 青浦区| 航空| 万山特区| 合江县| 沾化县| 罗甸县| 樟树市| 夏河县| 庐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