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忽地,從墻邊傳來細微的口哨聲,要不是言初七一向習武,聽力非常,在這么嘈雜如集市一樣的地方聽到那小小的口哨聲可真不容易。
言初七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過去,正是行者大黃經常出入言家,溜達白家的特別綠色通道。那里正露出半張帥帥的臉龐,和那半截帥帥的白衣。
言初七忍不住就彎起了嘴角,朝著墻邊走過去,慢慢地伏低身子。
白子非趴在“綠色通道”里,悄聲問:“喂,那小子還活著吧?”
“嗯?!毖猿跗唿c點頭。
“已經清醒?”
“嗯。”
“毒血也已經排清?傷口已經縫合?”
“嗯?!?
言大小姐的風格,字字如金。
白子非被她憋得內傷,從小到大每次都是這樣,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雖然美麗的小姐放屁是不用棍子打的。
不過言初七微微地眨了眨眼睛,“你很關心他。”
嗚呼,還好,這次多了好多字。
白子非感動得差點要痛哭流涕,“那是自然,他可是我拼了命救回來的哦,有我才有他,有他才有我?!?
這句話說的,讓言初七微微地挑了挑眉,卻沒再接下去。
正當這時,言小綠小朋友終于解決了生理問題,卻看到小姐在一群烏央烏央走來走去的守衛后背半彎著身子,不由得也跟著走了過來。結果一看,頓時就拍著手驚道:
“大白公子又出現!”
“這次不是墻上來?!毖孕∷{也跟過來。
“低身彎腰出哪里?”言小青咬著嘴唇都要笑開花。
言初七張開粉嫩嫩的紅唇,“狗……”
白子非憤恨地從“綠色通道”里伸出手指,“言初七你敢說‘狗洞’,我就立刻和你絕交!”
撲哧!
三個丫環頓時都笑成一團,一個滾在另一個的懷里,一個站在那里笑得直拍大腿。
言初七的三句半沒有接完,可她也忍不住抿住嘴唇,唇角的弧度是她掩飾不住的笑意,盈盈的眉眼令辛苦趴在那里的白子非頭頂都要冒出青煙來。
言小綠解決了生理問題,一時間荷爾蒙極劇上升,竟然又開始拍手,“大白公子……”
“閉嘴!”白子非已然惱羞成怒,“你們三個快給我閃開!再敢引誘你們家小姐說三句半,我就……我就立刻把四喜丸子嫁出去!”
卡!
這句話是三個丫環的死穴,三個人立刻驚恐萬分地看著白子非,悲憤異常:“公子,你不可以這樣對待你的書童!人人都有婚姻自由的權利,乃這樣虐待下人,我們要到全國仆人聯合總工會去告你!”
噴——白子非額頭青筋直跳,“盡管去好了,等你們告完回來,四喜丸子的小獅子頭都會生出來了。”
哇啊啊!怎么可以這么殘忍啊!
三個丫環捂著臉龐,哭著跑到一邊去撓墻。
白子非長出一口氣,總算把她們給支開。他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言初七,很是焦急般地說:“喂,我來這里是有話要跟你說,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能嫁給那個云凈舒!雖然我救了他,可是不是救活他來搶你的!你千萬不能聽你爹的話,不能嫁給他,好不好?”
言初七半蹲在那里,看著他焦急的表情,急迫的話語。不知怎的,就彎起了眉眼,勾起了唇角。笑意盈盈地望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那么波光粼粼的光。
“你別光看著我呀,到底好不好?”白子非著急的。
她要真的嫁給他,豈不是就要被拐到那什么煙州唐門去了?到時候他還要去哪里找她,怎么拿回自己的混世丹呢?而且那小子脾氣那么差,他不過說了兩句,就對他揮劍了,到時候他如果再硬拉人家的小娘子口口……哇,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下去吧!
言初七望著他,半抿著嘴唇,微微地點了點頭。那目光中,甚是有些甜蜜蜜的東西。
白子非看到她答應,才長出一口氣,“還好,你是答應的。你千萬不能被他拐走,不然我就完了……”
他嘟嘟囔囔地胡說八道著。
卻不妨地突然抬起頭來,對上言初七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言初七真的很不愛講話,可是她卻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只是這樣靜靜地望著他,漆黑的眸子如同剛剛瀝水的黑色珍珠一樣,黑白分明的瞳仁中,都能倒映出他的臉孔他的表情。她眨也不眨地望著他,那黑漆漆的瞳仁似乎一直要望到他的心里去一般……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也沒有了防護,就像是一本展開的書冊,就令她那盈盈的目光,那樣沒有秘密地投入進來……
突然……好想吻那美麗的眼睛。
美麗的眉宇。
美麗的鼻尖。
美麗的唇。
白子非抬起手來……
“初七——你怎么在這里——”
忽然,隔著重重地護衛,言大老爺的聲音遙遠而大聲地傳來。
言初七和白子非都緊張地一摒,幾乎是下意識地,言初七猛然站起身,擋在白子非的“綠色通道”前,還把自己身上淺藍的裙子抖抖開,擋住身后他的臉。
“初七……初七……爹爹來了……借過借過……你怎么不去探望云公子……云公子好想你……讓一下讓一下!”言大老爺邊呼喊著,邊越過那重重的人群,從護衛大集上辛苦地擠過來。白花花的胡子上汗水滴嗒,沒想到只不過多加了幾個護衛,怎么跟在后院里放了幾千只鴨子一樣。
言初七看到父親汗水淋漓的模樣,想要上前摻扶,卻又想起白子非還在身后,不敢挪動。不過才一個閃神,卻發現原來不只父親一個人擠了過來,連臉色蒼白的云凈舒都跟在父親的身后。
護衛們一看到要保護的目標,立刻嗡地一聲全都沖了過去,剎時間就把云凈舒給圍得結結實實,差點沒悶死在那里。
言初七微微抿了抿嘴,“爹爹,何事?”
“哦,云公子剛剛對我說,想要回云門去休養傷勢。他是在我們言家受了傷,我們自然有義務派人護送他回煙州。你又是他的未婚妻,這一次就由你來跑一趟吧。一路上山山水水,你們小夫妻也好增加點感情?!毖源罄蠣敇泛呛堑孛?。
心底默默地潛臺詞:其實你們“好”到給我生出個“驚喜”,我也可以很“哈皮”地接受。
這句話卻讓言初七微微地皺緊了眉頭。
“他的傷尚未痊愈。”
“所以才需要回云門啊,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暗算小云公子,這一路你們要多加小心。寶貝女兒啊,云公子我可是交給你了,你可要照顧好他呀!”言大老爺大手一揮,準確無比地從層層疊疊的護衛中抓到云凈舒,一下子就把他扯到言初七的面前。
言初七一看到面色蒼白,還虛弱無力的云凈舒,登時就抿住了嘴唇,猶豫了起來。
白子非被言初七擋在裙后,自是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個清楚。一聽到言初七沒了聲音,他就知道這個小女人一定是同情心泛濫,想要答應了!
他立刻伸手去拉拉言初七的裙角,想要提醒她剛剛答應了自己的事。
言初七正在猶豫,根本沒有注意。
白子非不死心,繼續拉。
言初七摒息,心內天人交戰。
白子非已經心有怒火,忍不住腰一彎,想要從綠色通道里退回去,爬到墻頭上對他們說個清楚。哪里想到他只顧得了自己前面的頭,忘記了自己后面的大白屁屁!行者阿黃剛剛從外面流浪回來,好不容易叼到一些骨頭,準備放在自己的洞洞里做冬季儲備大骨頭,結果興沖沖地一回來,就發現一只大白屁屁在自己的洞洞里晃啊晃!
汪滴,肯定是哪家的不良行者,跑來偷它的過冬儲備了!真是沒良心,沒狗德,沒狗義??!人家存得多辛苦,居然就想這樣全部偷走!
行者阿黃怒了,吐下嘴里的骨頭,照著那搖晃晃的PP就猛然——
“啊——!!!”
一聲響徹云宵的慘叫。
言家院子里烏央烏央的護衛們,全部都被嚇得瞪圓眼睛。
“不可以!不可以!絕不能讓初七獨自一個人跟他走!這個家伙……在我面前中箭,是我為他療傷,為了洗涮我的冤情,我也要跟著他們去!啊啊啊……”慘叫連連,“阿黃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只是借路,借路啊??!”
慘??!慘啊!
仙人被狗咬屁屁,也是會痛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