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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連道真雖然沒說“殺”,但字里行間都充斥著那股味道。
殺意彌漫,為了讓世界和平,連道真啥事都可能去做。這樣的話,聽起來好像很童話,很動漫,但在我心里,此時此刻的連道真,是最讓人信服的。
我們從徐家人手中接過香,沖著那高大的火柱拜上一拜。徐家主走過來,他臉上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悲傷之意,只聽他問:“連先生,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做?”
他說話的方式,就好似黑社會小弟問老大:“哥,砍他不?”
連道真沉吟一番,說:“風(fēng)波尚未穩(wěn)定,大荒之北的出現(xiàn),不知道是否真和我猜測的那樣。這幾日,你們還是以守為主,萬萬不可到處亂跑。那些古獸雖然只在大荒內(nèi)徘徊,但誰知它們會不會突然跑出來。以你們的力量,不借地勢,必定不是它們的對手。”
這話太過直接,聽的我都覺得別扭。然而,徐家主卻沒有絲毫異樣,很順從的點(diǎn)頭:“一切都聽連先生安排。”
連道真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要去一趟抵抗聯(lián)盟,找他們將杜衡三人的死說清楚。然后再去一趟執(zhí)政府,那些人見了荒野世界降臨,說不定想法已經(jīng)有所改變。”
“這應(yīng)該很難,那些人野心太大,早就想把滿天神佛拉下來毒打一頓,以證明自己天下無敵。”徐家主說。
“事實(shí)勝于雄辯,再大的野心,面對無法抵抗的力量,也會暫時消退。”連道真說。
徐家主嗯了一聲,不再吭聲。
我看向連道真,想了想,說:“帶我一起吧,好歹也有個人幫你作證。”
連道真沒有拒絕,雖然在他看來,我去不去都是可有可無的事情。不過既然我愿意出去走走,他也不會反對。
沉睡了三年之久,連道真很希望我能四處游歷,長長見識,別睜著眼睛還跟瞎子似的,啥都不知道。
抵抗聯(lián)盟擅于打游擊戰(zhàn),他們的駐地向來多變,三年里東躲西藏,不知換了多少個地方。想找到他們,并不容易。
連道真也不著急,反正抵抗聯(lián)盟見不到杜衡等人回來,自然會來討個說法。
提前找到他們是好事,找不到,也不用太擔(dān)心。就像那句,該來的,總會來。
連道真帶我走的,是一條向西的路。他說:“抵抗聯(lián)盟想要說法,自然會來找我,我們先去重慶。”
“去重慶做什么?”我不解的問。
“執(zhí)政府三年前被我打沉兩座島嶼,如今也躲了起來。他們的老巢,無法直接去,只能通過一些特殊方式進(jìn)入。重慶有他們的十殿閻羅,位高權(quán)重,那里有通往巢穴的道路。”連道真解釋說。
“其它地方?jīng)]有?”
“也有,但我想去酆都地府,看看道佛之爭的結(jié)果如何。”連道真說。
“看那做什么,他們誰勝誰負(fù),和我們好像沒什么關(guān)系。”我說。
“你不明白,我也不清楚,但必須得去看一看。”連道真說。
我見
他一臉認(rèn)真,又不說清楚,以為有難言之隱,只好不問。
一路向西,我們沿著大路而行。途中,經(jīng)過了幾座城市。
如今,已經(jīng)沒有所謂鄉(xiāng)村縣鎮(zhèn),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城市膜拜神像。我們從城市經(jīng)過時,只見家家戶戶都供著木質(zhì)神像,只要閑下來哪怕一秒鐘,也會沖著神像拜一拜。
一絲絲奇異的氣息,從他們體內(nèi)飄蕩而出,鉆入神像中。
執(zhí)政府用來提升自身力量的方法,說起來神奇,但也沒那么神奇。連道真見我好奇的到處張望,說:“這種小道,在這個亂世中尚可,等神話時代開啟,道佛齊聚,他們會自討苦吃。”
“嗯?為什么這樣說?”我好奇的問。
連道真說:“仙的時代,也到處有這種神像。佛的時期,也是一樣。他們雖然力量體系不同,但都懂得依靠神像聚集力量。執(zhí)政府如今這種行為,就等于在虎口中搶食,而且,他們大多在模仿古時的仙佛。等真正的仙佛降臨,他們聚來的所有力量,除了已經(jīng)煉入體內(nèi)的,都等于為他人做嫁衣。”
“你的意思是說,真正的仙佛,會把神像中的力量據(jù)為己有?”我問。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連道真說。
“那執(zhí)政府確實(shí)在自討苦吃。仙佛不來,他們這種做法自然大有可為,但如果仙佛真的來了,這么多神像,嘖嘖……”我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說。
連道真搖頭,說:“雖然執(zhí)政府會吃個大虧,但卻為仙佛提供了便利。這么多神像聚來的力量,或許會讓部分仙佛直接跨過虛弱期。”
我驚愕的看著他,又看看到處都是的神像,說:“那你還不把這些神像毀掉?”
“毀掉又有何用,就算是虛弱的仙佛,我們也不是對手。”連道真搖頭說:“更何況,我很想知道,委員長到底要做什么。造神計(jì)劃,雖然是在書教授手中實(shí)現(xiàn),但卻是在委員長的支持下建立。他的身份神秘,來歷模糊,很可能與那些傳說中的存在有關(guān)。如果真是那樣,他必定知曉神像的出現(xiàn),會對未來產(chǎn)生什么影響。”
“這樣說,我也覺得奇怪。”我說:“現(xiàn)在看,委員長就像是故意為仙佛降臨做鋪墊,幫助他們度過虛弱期。”
“所以,酆都地府之行,不可缺少。”連道真說:“如果道佛之間,有任何一方在陰間勝利,說明他們是真的敵對。那樣的話,委員長的做法,就完全不能讓人理解了。同時幫助兩股力量,他的目的何在?”
連道真所想的事情太遠(yuǎn),太大,絕非我現(xiàn)在的腦筋能跟得上的。
我搖搖頭,說:“這么麻煩的事情,還是你自己想吧,你說什么,我做什么就行了。”
連道真也不再說話,我們繼續(xù)前行,沒有打擾那些膜拜神像的普通人。
膜拜,已經(jīng)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就算連道真把神像全部砸了,只要執(zhí)政府還存在,他們就會自發(fā)的將神像再供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已經(jīng)成了
死人。他們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追求,生存的意義,就是為神像注入力量。
我不禁嘆息起來,這么多的普通人,在未來必定會死去很多。而他們已經(jīng)徹底墮落的靈魂,也無法為自己的生存提供任何幫助。
腳下的白氣,讓我的速度變得很快,沒有我的拖累,連道真的速度也提升許多。
沒幾天,我們便到了重慶。
如今的重慶,與幾年前區(qū)別并不大,只是人多了許多。
尤其是來膜拜酆都地府前豎立的神像之人,讓我覺得好像進(jìn)了螞蟻窩一樣。
山前重新豎立了十尊巨大的雕像,一個挨著一個,像神靈一樣俯瞰眼前的凡人。
我四處望了一眼,能看到很多體內(nèi)擁有強(qiáng)大力量的人在四處徘徊,顯然是酆都地府的守衛(wèi)。
連道真看也不看他們,一直向前走,很快,便到了閻羅殿前。
閻羅殿有十座,彼此相連,中間相隔著又長又寬又高的走廊。
連道真一邊向其中一座走去,一邊對我說:“每一座閻羅殿中,都有閻羅坐鎮(zhèn),力量還算不錯。閻羅殿之后,便是真正的鬼門關(guān)。執(zhí)政府打不進(jìn)酆都地府,就在鬼門關(guān)前偽造了十殿閻羅,把守這里,不讓其他人進(jìn)入。通往他們老巢的道路,就藏在陰間。”
能在連道真口中被稱為不錯,肯定很厲害。難怪阿三提起這十殿閻羅,都心有余悸。
我嗯了一聲,然后便聽見有人大喝:“站住!閻羅殿前,只可跪拜!”
我抬起頭,只見前方金碧輝煌的大殿,寫著“秦廣王”三個大字。
牌匾之下,一只牛頭人身,一只馬頭人身的怪物,分列兩旁。那兩只怪物口出人言,手持鋼叉,身材高大雄壯,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我看的目瞪口呆,以為自己來到了真正的地府。
連道真也不看他們,隨意揮手,兩條青綠色的光芒從他指尖流出,化作青光索,纏在了牛頭馬面身上。
“大膽!竟敢……”
牛頭還沒喊完,連道真已經(jīng)推門進(jìn)去了。我好奇的盯著他們倆看了會,心想執(zhí)政府也是夠厲害的,連這東西都能偽造。難道,就不怕真正的牛頭馬面來找麻煩?
“還不進(jìn)來。”連道真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出。
我應(yīng)了一聲,連忙跟進(jìn)去,那牛頭馬面還在外面怒罵不止,可我卻聽不出什么威風(fēng),只覺得想笑。或許在連道真這等人物眼中,什么牛頭馬面,不過是小孩捏泥巴一樣的玩具罷了。
秦廣王殿很大,也很空曠。殿內(nèi)有十?dāng)?shù)尊古里古怪的怪物站在那,一個個舌頭伸出來,又或者如人獸結(jié)合。唯一算的上正常的,就是位于大殿前方,端坐于高臺之上的那人了。
說是人,但他卻頭戴珠簾帝冠,一身古裝。遠(yuǎn)遠(yuǎn)的看,倒真有幾分帝王氣勢。
他雙眼圓睜,怒視連道真,忽然拍案而起,大喝一聲:“敢闖閻羅殿!孽鏡臺!”
一抹銀光,突的朝我們射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