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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衛辰舟折騰得有些狠了,第二天直到了日上三竿,顧念云才懶懶地睜開了雙眼。
衛辰舟早就走了,臨走之前特地吩咐了丫環,不要打擾顧念云。昨天一直折騰過了子夜,早上他看見顧念云身上的青青紫紫,這才覺著昨兒過分了些。
見顧念云睡到現在,瑤華早就吩咐小廚房那邊燉了燕窩粥,先伺候著顧念云穿了小襖,又端了燕窩粥上來讓她先墊墊肚子,這才收拾起滿床凌亂來。
看著她們把有些狼藉的褥子收了下去,顧念云也覺得臉上熱熱的,忍不住咳了兩聲。瑤華立刻抬頭問道:“主子,可是這火盆燒得太旺……炭氣熏了嗓子?”
顧念云頓時覺得臉上更熱了,搖了搖頭:“把暗雪叫進來,我有事吩咐她。”
本來,素來顧念云吩咐暗雪什么事情都是不避著瑤華和玉珠的,雖然商量大事的時候也會趁著沒人在的時候,可是卻一直都不會特意地叫她們下去的。
但是今天看著玉珠,顧念云猶豫了一下,加了一句:“你們幾個先都下去吧。”
如今被宮內外都稱呼一聲白姑姑的白詩詩先反應了過來,放下手中準備給顧念云梳頭的家伙事兒出了門,瑤華也屈膝行了禮出去了。只有玉珠,像是有些不甘心地,抬頭看了看顧念云,看見顧念云往她那邊看去又連忙把目光偏離開來,跟在瑤華身后急匆匆地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暗雪就進來了。怕身上的寒氣讓顧念云不舒服,她特意站得稍微遠了一些,這才開口:“主子叫我,可是為了那長壽宴的事情?”
雖然還沒具體吩咐下去,可是昨兒商量好了之后,顧念云也提了那么一句。暗雪想來想去,這個時候特特地把她叫過來,想必也是要說這件事情了。
顧念云點了點頭:“這件事可是大事情,一定要讓諦聽先慎之又慎地打聽好了,盡可能挑著離京城近的地方。今天晚上之前,我一定要見到統計,到時候還要和王爺商量具體事宜,萬萬不能再晚了。”
暗雪點點頭,她雖然并沒有掌管諦聽的事務,但是素來和諦聽之間的來往都是她做的,自然也對其中的一些具體情況有些了解。
“小姐您盡管放心,各地區的長壽老人的數量,各地官府都有造冊,諦聽也有一份存檔。只要用最快的速度核實一下就行了,屬下擔保,晚飯之前一定把東西送進宮來!”
因為提到了諦聽的事情,暗雪習慣性地又稱呼顧念云為小姐,自稱也用了屬下而不是奴婢。她這才反應過來叫錯了,有些吶吶地說道:“奴婢又叫錯了……”
顧念云笑著安撫了她兩句:“沒關系,你本來就不是我身邊的侍女,這么些日子都是難為你了。對了,還有一件事,要今日就辦妥當的。”
她要說的,就是之前和流云公主所說的,想讓表哥看一看她的事情。
這件事一來不能久拖,葉春和畢竟是有職銜的都指揮使,進京這么久已經是破了例的。雖然他的上官就是父親,可是畢竟好不容易自己在軍營中掙到了這么個頭銜,從一而終更好寫
。
還有流云這邊,事情也是越早越好,又最好不能讓別人察覺。想來想去,她決定就放在今天好了。
而且,今日正是皇后逝去滿了一百天的日子,皇上在皇覺寺命僧眾做滿一百天的法場,今天流云公主去看一看,也并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你今天去諦聽之前,先去顧府上一次。我這就寫一封信,你把這封信給我母親帶過去。”
“是。”
點頭答應著,暗雪服侍著顧念云穿了套家常衣衫,又往硯里傾了幾滴隔年的雪水,慢慢地磨起墨來。
顧念云提起毛筆,微微思考了一下,立刻下筆,匆匆就寫好了給母親的信。用了蠟封好,這才交給了暗雪。
“你現在去找瑤華拿了對牌,即刻出宮去吧。這兩件事都耽誤不得。”
暗雪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她匆匆離開,卻在門口看見玉珠正拎著個雞毛撣子上上下下地撣著花瓶上的灰塵。
她心里有些狐疑,可是手上的兩件事都是急得很,顧不上和顧念云回稟什么,只是找瑤華要對牌的時候,和她提了一句。
“瑤華。”
瑤華對改了的新名字很喜歡,可是畢竟還是有些不適應。有幾次王爺叫顧念云的時候,她卻險些開口答應了。暗雪這么嚴肅地叫著瑤華,她也差一點沒反應過來。
“……啊,怎么了?”
暗雪雖然一直都不是個熱情性子,可是相處久了,卻知道這人最是好*性格。等閑小丫頭怎么鬧她她都不生氣的,瑤華許久沒見過暗雪這般嚴肅,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必然是件大事。
見瑤華重視起來,暗雪有事在身也不好多說,只是嚴肅地叮囑了她幾句:“玉珠最近有些個不對勁,你多注意著點。”
瑤華雖然最是忠心又體貼的一個人,可是卻尤其不擅長于看人,暗雪這么一說,她倒是怔忡了一下,然后才應下。
見瑤華應下了,暗雪這才匆匆地出去了。瑤華想著剛剛的事情,心下決定這兩天多注意瑤華一點。
白詩詩雖然沒聽到暗雪說什么,不過見對方匆匆地離開了,也知道顧念云此刻應該是和暗雪說完話了。她趕緊在熏籠上把雙手烘熱了,避免等下梳頭發的時候冰到小姐,這才進了臥房里。
玉珠在她身后猶豫了一下,她本該也跟著進去的才對。這么一猶豫,就聽見外面小丫頭匆匆跑進來喊她。
“玉珠姐姐,玉珠姐姐,外面有人找你呢。”
瑤華也正要進去服侍顧念云穿衣服,正撞見這一幕,玉珠看著瑤華看她的眼神,竟有些心虛起來。
“我……我之前托人買了點東西,想來是買好了……我出去看看。”
瑤華覺著有些不對勁……
一來不管平時用的首飾衣料、還是胭脂水粉,小姐都時常賞下來許多,她們的東西竟然比有些大家小姐們用得還好,哪里用得著托人買?
再者說,托人買東西,放著成日里進出皇宮的暗雪不用,反而用上了
外任?她們這才進宮幾日,斷斷沒有這樣的道理才對。
但是就這么一件小事,她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囑咐了玉珠一句:“你攢些銀子也不容易,小心了別被人騙了去……帶東西找暗雪可多方便呢?”
玉珠不敢看瑤華的表情,匆匆點了頭出去了。瑤華看著她的樣子,怪不得暗雪說她不對勁需要注意……她掀了簾子,轉身進去服侍顧念云。
玉珠一路頭也不敢抬地出了文信宮門,到了她和忍冬約定見面的一處小胡同里。
昨天下了一夜的大雪,地上一個一個的腳印子格外清晰,尤其是在這么一處尋常都沒人來的小胡同里面。玉珠回頭看著這一行這樣明顯的腳印,竟然有些心驚肉跳……
她雖然沒有明面上背叛小姐,卻也答應了忍冬,時不時說些消息與她。忍冬打了保票在她面前,說雖然眼下王爺獨寵顧側妃,可是如果王妃抬了個把個侍女侍寢,端貴妃也定然不會拂逆了王妃的面子。
侍寢……
一想到這個詞,玉珠就面紅心熱的,王爺和小姐洞房那一夜,她在門口把守了一夜……一直聽著小姐從一開始的淺淺呼痛到后來的低聲嬌*吟。那聲音幾乎一直響了半夜,后來叫水進去的時候,小姐已經昏睡過去,還是王爺抱著小姐進了浴桶,又親自給她清洗……
王爺的胸口可真結實……
“喲,玉珠妹妹怎地也不多穿一些?這臉蛋都吹紅了……下次出來可千萬多抹些香脂才行。”
玉珠這才從剛剛的想頭里清醒過來,嘴上有些埋怨:“還不是你,一大早地……怎么就來叫我了?”
不過是個背主的奴才罷了!
忍冬心中不屑,嘴上卻比抹了蜜糖還甜,畢竟小姐十分重視這個玉珠,她可不敢壞了小姐的事情。
“還不是王妃想起你了……”
忍冬從懷里掏出一只玲瓏的翡翠鐲子,不像是宮里頭看多了的陽綠翡翠,倒是十分珍惜的紫色。而且看起來水清種好,雕工又頗新奇,小小的一只鐲子,硬是雕刻成了頭尾相銜的幾只仙鶴。
玉珠的長相雖然不過只是清秀而已,可是卻一直是幾個侍女之中最白的,甚至和顧念云也不相上下。
看著玉珠看這只鐲子直了眼,忍冬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王妃一見這只鐲子就說,豈不是正配了妹妹你的膚色?還說……玉珠妹妹這伶仃的一把手腕,戴上這只鐲子,真能勾了人的魂去……”
這話說得玉珠抬不起頭來,忍冬趕緊抬起她的手,把這鐲子給她套了上去。
“這……這怎么好生受了王妃的……”
聽見玉珠這句話,忍冬得意地笑了出來。
“怎么能說是生受呢……王妃卻有些事情問你。”
玉珠陡然抬起頭來,慌亂地就想把那鐲子捋下來還給忍冬。可是摸著那樣細膩的雕工,卻怎么也舍不得……只能聽著忍冬把話問出口來。
“王妃不過就是想問一聲,側妃可定下了……過年的時候給皇上獻什么禮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