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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把東方靈禁足了之后,衛辰舟連著好幾天都很晚才回到文信宮。每天晚上都會派人回來說不吃了,讓顧念云不必等他。
顧念云勉強支撐著等了他兩次,可是每次都到了子夜還沒等到人,后來索性也就不等了。
“王爺昨兒回來了嗎?”
瑤華利索地端了水盆來服侍顧念云凈面,一邊白詩詩也端了梳頭的東西上來,聽見顧念云問,趕緊答道:“王爺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怕吵著側妃,就在前頭書房睡下的。”
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正殿那頭,知道王爺去了書房,特地從小廚房叫了個雞湯送了過去……王爺賞了下面跑腿的小太監了。”
“她倒是還沒死心,這個時候出來扮上賢惠樣子了……”
顧念云洗完手臉,坐在銅鏡前看著白詩詩給自己梳頭,一邊有些不屑地:“被禁足之前也沒看見她多么孝敬,倒是禁足之后天天地去給端貴妃請安。”
她難道當端貴妃是傻子?
能在后宮里獨寵多年,哪怕在陵越被摩尼教抓了去,也能那么多年都保住了自己的安全,端貴妃怎么可能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
不去想東方靈的事情,顧念云見暗雪帶著小丫頭們走了進來擺早膳,招了招手把她叫過來。
“長壽宴那邊,可準備得妥當了?”
暗雪點了點頭:“側妃盡管放心,不光是小四派了人死死盯著,王爺也派了心腹去看著。畢竟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了,一點子差錯都不能出。”
見顧念云放心地笑了笑,暗雪又說道:“側妃,之前幫您尋訪的那位名醫也已經進京來了。您看,什么時候安排他進宮為您診治?”
這事情,就不是顧念云自己能做主的了。
雖然因為長興皇的特別下令,她和手下的侍女們都得以能夠隨便出入皇宮,但是這并不代表外男也能輕而易舉地帶進來。想把那位名醫帶進來,非得有衛辰舟的手令才行。
顧念云想了想:“算了,不如讓那名醫去我娘家,到時候我出宮去讓他看看也就罷了。正好也給母親看一看……”
這些日子,雖然每日里衛辰舟都特地讓人去打聽了顧府的動向報進來,但是顧念云還是多少有些擔心。畢竟顧夫人如今年歲也是不小了,又是懷的雙胎,一點錯都不敢出的。
一想到自打回門之后還沒看見母親,顧念云這就有些坐不住了。
這些日子里她不但要忙著文信宮的過年事宜、和王府的走禮,還要幫著端貴妃整理皇上那頭的禮單。多虧她前世還有些基礎,好歹事情倒是都料理清楚了。
白詩詩已經是干凈利落地給她盤好了發髻,正拿著兩只發冠在她頭上比較著:“側妃,您看今天用哪一支發冠?”
顧念云有些懶怠地抬眼看了一眼銅鏡里的影像:“用那只金的吧,如今已經是臘月頭里了,用金子的也喜慶些。”
白詩詩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發冠給顧念云戴上,這才扶了她起身,坐到膳桌旁邊。
今天膳房送來的早飯是昨天晚上顧念云特地要的,最近一段時間,膳房唯恐慢待了這位王爺寵愛的側妃,每天幾乎清一色地撿著山珍海味的上。
山珍海味雖然好,可是天天這么吃著也受不了,顧念云這幾日直覺得嘴里也是膩膩歪歪地沒什么味道,索性吩咐了今天只簡單來個粳米粥就行。
雖然她只要了個粳米粥,可是膳房可不敢這么做,仍舊桂花鴨子魚翅煲地上了個遍,顧念云只覺得看著就有些膩了,只撿著幾個小青菜吃了兩口。
剛要吩咐把這一桌撤下去,衛辰舟卻大步地走了進來。他看見顧念云要起身,趕緊快走兩步把她按在那里。
“你先坐著,有你陪著我吃東西也香一些。”
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看著只有寥寥幾個菜肴動了幾口,衛辰舟忍不住捉了顧念云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脈象。
“怎么只吃了這點?”
看著衛辰舟關心的神情,顧念云剛剛心里的焦躁頓時不見了,這幾日里一直都沒看見衛辰舟,她總覺得好像是缺了點什么的,做什么都沉不下心去。現在衛辰舟不過是回來露了個面,她就立刻覺得心里舒服多了。
“一天天也不管早上還是晚上,不是肥雞大鴨子就是什么燕窩魚翅的……”顧念云自己也沒察覺到,她的聲音其實更像是在撒嬌,“想吃點子小青菜,結果又把這些都送上來了……誰耐煩吃這些,看都看膩了。”
衛辰舟放下了顧念云的手腕,倒是沒覺察出來什么不妥,只是仍舊是有些體寒。
“你之前本就體寒,雖然喝著湯藥療養著,不過終究是藥三分毒……”衛辰舟給顧念云夾了塊羊肉過去,“多少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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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著羊肉的腥膻氣味,顧念云一臉不甘愿地把碟子遠遠地推開去:“這羊肉聞著還不如當初在陵越的那烤羊腿味道好……天天在這宮里頭待著,屋里屋外都是炭氣哄哄的,誰耐煩吃這些個東西。”
原先在顧府沒出嫁的時候,和一直不怎么吃飯只喜歡吃點心的顧玉柔不同,顧念云一直都不怎么挑食。連帶著長興人很少吃的牛羊肉也不少吃。
可是在這宮里頭,一來是廚子實在是不是她吃慣了的口味,二來是這宮中份例和菜譜都是定下來的,她不過才嫁進來十幾天,便已經吃得夠夠的了。
再加上整天在這宮里頭待著,不是去端瑾宮就是去流云殿,就算是這皇宮再大再華麗,也不過就是個金籠子罷了。
見她實在是沒什么胃口,衛辰舟也沒強她去吃那塊牛肉,叫瑤華斟了茶來,只拉著她陪自己吃罷了。顧念云雖然不愛吃這些個豐盛的菜肴,他這幾天到處跑卻吃多了點心冷茶,現在倒是食指大動。
看著衛辰舟儀態雖然無可挑剔,可是幾下子一碗粳米粥并半只風雞就下了肚,怎么看都是一副餓壞了樣子。顧念云有些心疼,親自用帕子墊了手,替他扒了兩只青蝦。
“這幾天也不見你人影,到底在忙些什么?怎么倒是跟餓死鬼投胎似的……”顧念云嘴上抱怨著,手上卻是不停,連
著喂了衛辰舟幾只,直到眼見著他真是吃不下了這才停手。
衛辰舟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先把滿屋子的宮女太監都遣了下去。
顧念云看他先把宮女太監都遣了下去,開口問道:“是那……龍雀劍的事情?可是把軒轅錚趕出去了?”
衛辰舟先是擦了擦手,抬手搶了顧念云面前的茶杯過去,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喝了半口,挨了顧念云軟綿綿的一記,這才開口。
“也不知道軒轅錚到底給父皇灌了什么湯藥,我不過是稍微提了一句,他臉色就有些不對。”
顧念云聽得這句,心里有些急,不過面上卻也沒表現出來。伸出手用帕子給衛辰舟擦了擦嘴角,這才說道:“如今父皇年事已高,又新找回來了端貴妃娘娘……”
雖然方士道士們的丹藥面上都是說長生仙藥,可是前世見多了吃丹藥的,誰長生了?
倒是拿這些個丹藥當成是房事助興的不少……
兩人對這件事都心知肚明,可是也不好拿到臺面上來說,顧念云有些心焦,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軒轅錚在皇宮之中大搖大擺地找那龍雀劍嗎?
她這些日子回憶了前生在鳳藻宮的一切事情,可是竟然也還沒想出來那龍雀劍到底是藏在哪里。
想來也是,之前多少人都曾經把鳳藻宮拆了個底掉,哪里就那么好找?
看著顧念云心焦的樣子,衛辰舟不忍心再賣關子,起身坐在她身側,伸手摟了她:“別擔心,你當你相公這些日子里去忙些什么了?不就是個軒轅錚么,當初在陵越他歸為摩尼教主的時候都能收拾了他,現在怎么會拿他沒辦法?”
“好啊你……故意跟我賣關子!”
看著衛辰舟那張俊美的側臉上的淺笑,顧念云哪里還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張口在他高挺的鼻尖上輕輕咬了一口,倒惹得衛辰舟好一陣親,直到兩人都氣息微亂,他這才開口。
“他想在皇宮里待著,那就繼續待著好了。”
衛辰舟輕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這幾天,我給七弟找了個去處,你猜猜是哪?”
顧念云搖了搖頭。
先前衛元巳反叛的時候,長興皇大失所望之下把所有的兒子都罷黜了,只留下之前一直病得要死的二皇子衛元庚,還有剛剛被找回來的衛辰舟。
七皇子自然也不例外。
再加上他本來一直就是個浪蕩的形象,手上更是什么職位都沒有了。
“內務府……專門負責建筑維修這方面。”
看見顧念云長大了雙眸,目露不解之色,衛辰舟又狠狠地親了她一口,這才揭露了最后的一步。
“我已經安排好了人選……今天中午,鳳藻宮的宮墻就會因為年久失修而坍塌。”
他說到這,想起來早上顧念云食欲不振的樣子,突然臨時又興起一個想頭。
“到時候難免弄得亂糟糟的,不如……今天我帶你出去玩玩?東山的皇家獵場那里,現在的氣候正是狩獵鹿群的好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