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的詭計又一次得逞。
縣婦女工作會議在星期二如期召開,會議地點在城南區中學禮堂舉行,縣委副書記姚慶平與縣委宣傳部長喬豔蘭和常務副縣長李光輝出席了會議,參加會議的三百五十多人幾乎者是婦女同志。
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穆桂蘭和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楚菁菁也參加了會議。
穆桂蘭和楚菁菁本來不在參會之列,但星期一下午的縣委大院機關幹部每月例會上,縣委書記郝偉明即席講話,他說全縣的婦女工作會議是婦女同志們的一次盛會,縣委大院裡的女同志沒有理由不去參加,所以我下一道指示,縣委大院裡所有的婦女同志,包括食堂的女服務員和後勤科的女清潔工都去參加,任何人不得無故缺席。
就這麼著,穆桂蘭和楚菁菁也屁顛屁顛地去了城南區。
陳子濤搞不明白,爲什麼會把一年一度的縣婦女工作會議放在城南區舉行,後來還是郝偉明書記告訴他,城南區城南鄉被評爲全省婦女工作先進集體,只是尚未公開宣佈,縣婦女工作會議放在城南區舉行,正是對城南區城南鄉的褒獎。
這也正應機緣巧合四字,城南區是王兵和高承宗的地盤,王兵和高承宗恰好是陳子濤的鐵哥們,有王兵和高承宗幫忙,陳子濤的詭計才能順利得逞。
上午,縣婦女工作會議開得好好的,按部就班,但到了中午,與會者在城南區中學食堂就餐時,風雲突變,有十幾個婦女闖進食堂,圍住了穆桂蘭和楚菁菁,不由分說就開始拳打腳踢。食堂裡頓時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喬豔蘭和林丹英等早有準備的一幫人,不但不去勸架,袖手旁觀,反而有意無意地阻攔不明真相的人上前勸阻。
穆桂蘭和楚菁菁勢單力薄,孤立無援,面對十幾個悍婦潑婦,只有捱打的份,沒有還手的力。
當然,亂戰只進行了十多分鐘,王兵和高承宗及時趕來,喬豔蘭和林丹英等終於出聲,由吵架演變成鬥毆的鬧劇終於結束,
那些悍婦潑婦賊溜得很,衆人忙
著搶救雙雙昏死在地的穆桂蘭和楚菁菁,稍不留神,讓她們跑得無影無蹤。
穆桂蘭和楚菁菁被送進城南區衛生院,經過緊急搶救,穆桂蘭和楚菁菁倒是都醒了過來,但二人傷得很重,均動彈不得,喬豔蘭下令並親自護送穆桂蘭和楚菁菁轉入縣人民醫院繼續搶救治療。
經過一羣醫生的會診檢查,發現穆桂蘭和楚菁菁各斷了幾根肋骨,穆桂蘭斷了左腿折了右臂,楚菁菁斷了右腿折了左臂,更要命的是,二人立足場面上的漂亮臉蛋,被那些悍婦潑婦的指甲留下了累累抓痕,沒個三五月恢復不了原有的容貌。
這下好了,穆桂蘭和楚菁菁不得不住院治療,用醫生的話說,半年之內穆桂蘭和楚菁菁沒法恢復工作。
縣委大院不見穆桂蘭和楚菁菁二人倩影,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陳子濤得意,他的手段實在下作,但效果實在是好,追求結果而不糾結於過程,這也是他不得以而爲之。
但當領導的永遠有忙不完的事情,東邊日出西邊雨,按下葫蘆起了瓢。
按公安部和省公安廳的部署,海嶺縣公安系統正在進行全面的改革。
以前的縣公安局重點在局裡,幾百人的警察編制,一大半集中在局裡,全縣九個區及城關鎮,總共十個派出所,編制人數還不到一百。
現在的要求是警力下沉,在保留十個派出所的前提下,全縣各個鄉鎮都要設立警務區,每個警務區的編制爲三到五人。
問題來了,全縣七十多個警務區,就需要將近三百名警力,人數不夠,可向社會公招聘,但其中的大約一半要從局裡和十個派出所抽調,那些坐慣了機關辦公室的同志,大多不肯到基層去吃苦受累。
縣公安局的領導們很頭疼,動員會開了已有一個星期,主動報名願意下警務區工作的廖廖無幾,局長許再德、老政委丁三友、常務副局長柳雲龍、副局長郭近陽、副政委肖六雁,局黨委五個人開會五次,耗時幾天,也沒想出一個妥當的解決辦法。
局黨委集體
來到縣委大院,在一號會議室,向郝偉明書記與周仁強縣長和姚慶平副書記彙報工作。
聽完彙報,郝偉明吩咐秘書方安國,立即把副縣長陳子濤召來。
姚慶平有些許不滿,他坐在周仁強的旁邊,湊近身子小聲道:“書記,有必要又讓陳子濤插手嗎?”
周仁強微笑道:“老姚,小陳思路廣闊,聽聽無妨。”
姚慶平不得不讚,“小陳縣長辦事的辦法是蠻多的。”
周仁強點了點頭,“兼聽則明吧。”
陳子濤推門而進。
許再德笑道:“子濤,你來幫我們想個解決辦法吧。”
陳子濤謙道:“許局,你這是不想讓我坐啊。”
周仁強道:“子濤,你就甭客氣,縣公安局的改革方案,我前天跟你聊起過的嘛。”
郝偉明問道:“子濤,縣公安局的改革方案你看過沒有?”
陳子濤點頭道:“看了,粗略的看了看。”
郝偉明道:“那你說說你的看法。”
許再德補充道:“對,子濤,你別說好的,只說不足之處和不到之處。”
想了想,陳子濤道:“社會越發複雜,貧富差距拉開,利益衝突加劇,案件必定多發,再說機關人浮於事,冗員太多,警力下沉是大勢所趨,這一點是肯定的。”
頓了頓,陳子濤又道:“但改革必須遵循一個前提,不能損害同志們現有的利益,否則改革就會走入死衚衕裡去。”
姚慶平問道:“改革不需要局部犧牲嗎?”
陳子濤道:“原則上是這樣,但正所謂刀割誰身上誰知道疼,姚副書記,我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個幹了很久內勤的警察,在城關鎮有了家室,現在突然讓他離開城關鎮到下面的鄉鎮工作,甚至有可能一家分居兩地,你說他能願意嗎?”
姚慶平點著頭道:“這倒也是,坐機關慣了的人,是不大願意到下面去工作。”
丁三友問道:“小陳縣長,那依你說該怎麼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