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抵達倫敦機場,時差所致,現在是清晨,倫敦的氣溫也比國內要低,喬暮的心卻是火熱的,她的小手被一隻大手緊緊的牽住,兩人戴著墨鏡,低頭快步出了機場。
機場外有大量中國粉絲拉著橫幅,翹首以盼的模樣。
喬暮嚇了一跳,急忙拉低帽沿低頭快走,傅景朝倒顯得不慌不忙,有好幾次都是她走在前面拉著他的手。
“怕什麼,那橫幅上寫的又不是你的名字。”傅景朝悠閒的踱著步。
墨鏡下的杏眸嗔白了他一眼,喬暮當然知道橫幅上寫的不是她的名字,她這次的行程只有包小惜和江曼知道,不可能傳到外面去,可兩人十指緊扣,大庭廣衆之下她難免有些緊張,畢竟她還沒做好對外公佈的心理準備。
在飛機上兩人的旖旎柔情全部被雙腳落地後回到現實的清醒所取代,他與她當年在一起就遭到傅家反對,不管時間過去多少年,但對於傅家人來說,她還是那個她,還是那個他們看不上的兒媳婦人選。
察覺到她手指在掌心蜷了蜷,他低聲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快走吧。”她走在前面快步上了前來接他們的藍色捷豹。
傅丞睿曾在出發準備動身到英國前跟她通了視頻,小傢伙告訴她,他怕麻煩說直接住校的,傅景朝沒肯,在學校不遠的地方添置了一套私人莊園。她一聽,這樣小傢伙上學放學交通也非常方便,便勸小傢伙聽他爹的話,看來接他們的車,她便知道這輛車應該就是日常接小傢伙上放學的車了。
坐在車寬敞的車內,喬暮撇了下脣,歪頭看他:“你選車的眼光越來越騷包了,以前都是黑色,現在不是白色就是這種藍色,你不會還有紅色或黃色車吧?”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要喜歡的,又何不可?我可以給你集齊全球所有限量款的所有顏色,以後你每天看心情挑你要坐的車。”
喬暮:“……”
前方司機不小心聽到了,頓時:“……”
這樣任性的寵女人真的好嗎?這要他們這些每個月拿固定薪水的男人怎麼辦?差距啊差距!
喬暮見司機是中國人,便與之攀談起來,瞭解一下傅丞睿每天的作息時間。
“不用問了,問我。”傅景朝扣住她的肩膀,把她轉向自己,“睿兒早上七點起牀,練一個小時的拳,八點半到學校,九點上學,下午三點半左右放學。晚上九點準時上牀睡覺,還有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聽著他如數家珍,彷彿他就在睿兒身邊待過一樣,喬暮明明記得他說他從來沒有來看過睿兒,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他雖然是個嚴父,但這兩年他對孩子的關心一直沒斷過,他只是不似女性媽媽角色那麼放在明面上而已。
這或許就是中國式的父愛,沉默又如山般沉重。
這一刻,喬暮莫名想起了喬一年。
“怎麼不說話了?不相信我?”他捏她的臉頰。
她輕輕搖頭,長睫落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喬一年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一言不發。
她輕輕吸氣,對上他深沉平靜的眼眸:“這兩年我想了很多,始終不相信是你殺了他,你告訴我真相好不好?”
“我要不告訴你呢?”
她輕輕的哼出聲,打掉他的手,身體往旁邊挪了好幾下,離他遠遠的,“你要是不老實回答,從現在起你我之間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不許你再碰我。”
傅景朝:“……”
他長臂將她拉了回來,俯在她耳邊吐氣低語:“到了莊園再告訴你,不過到時候你得先給我點好處。”
“好處”二字被他咬得極曖昧,喬暮感覺臉上又是一燙,嘟了下脣,捶打了他一下,沒說話。
清晨七點,捷豹駛進一家霸氣的豪華私家莊園,莊園外面是大片大片的草坪,草坪的盡頭隱約可見波光粼粼的湖水。
車子穿過一個大拱門進入莊園,繞過漂亮的噴泉和衆多歐式雕塑,喬暮單是坐在車內就被眼前氣派的建築物震懾住了,且不說它龐大的城堡外形,也不說它的佔地面積,更不說它的豪華堪比英國皇宮,單說從視覺上看就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時代厚重感,彷彿穿越了千年的古建築物,帶著濃濃的歷史韻味。
這裡,居然是他買的私人莊園?
喬暮完全難以想象,朝他嘀咕:“你怎麼買這麼大的莊園,睿兒一個人住得多孤單啊?”
“這處莊園是睿兒一歲的生日我買下來的,打算等他成人禮那天當成生日禮物,沒想到提前用上了。”傅景朝站在車旁,摟著她,一起欣賞和介紹這座大氣磅礴的建築物:“它始建於1702年,是當時的女王爲了表彰某位戰功赫赫的公爵而建,我帶你到裡面去看看。”
兩人說著話,擡腳往裡面走,一行保姆和管家聽到聲音從裡面訓練有素的出來迎接,在兩邊畢恭畢敬的站好。
“江叔。”喬暮詫異的在異國他鄉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在她印象中好象記得傅景朝曾提到管家年紀大了,要讓他退休回家養老的。
管家穿著黑色燕尾服,彬彬有禮的彎腰:“是的,喬小姐,是我主動請纓要過來服侍小小少爺的,大少爺工作忙沒空照顧,我看小小少爺一個人跑到英國這麼遠,就提出我要過來。”
“江叔從小看著睿兒長大,他捨不得睿兒。”傅景朝悄悄在喬暮耳邊耳語。
喬暮聽了感激的同時也有觸動,江叔對睿兒這麼關心,她這個當媽媽的好象還不夠。
“睿兒起牀了嗎?”傅景朝一手插袋,一手緊緊牽著喬暮問。
“起牀了,正在拳室練拳,小小少爺最近要參加一個比賽。”江叔回答。
相比較兩年前聽到這個消息的震驚,喬暮顯得淡定了許多,睿兒這兩年益發顯得有主見,當年即使她強烈反對,小傢伙也毅然參加了人生中第一次比賽,結果還不錯,他得了第四名。
喬暮從那以後不再反對小傢伙練拳參加比賽,反正她知道就算她反對了,小傢伙也不會放棄。
傅景朝牽著喬暮,帶著她在堪比皇宮般大的空間內往拳室走,他說話的聲音都帶著迴音:“睿兒很有運動天賦,他除了泰拳,其它時間還會學擊劍,以及打籃球和其它好幾項運動,是不是很像我?”
喬暮抿脣,眉眼彎彎的笑,如同天上閃爍的星辰:“沒見過你這種當爹的,誇兒子還帶把自己誇上的。”
“事實如此。”他大言不慚,側頭,被她眼中的笑恍惚了心神,記憶中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笑過,珍貴無比。
她繼續抿脣笑而不語,從在飛機上確立心意起,兩人之間好象有擦不完的火花,每一次視線在空中,全身都有如過電般綿軟與酥麻。
或許,這就是經歷了一次分手之後才能得到的醒悟,會更珍惜彼此,感情會比以前更盛萬倍。
拳室。
佔地兩百坪米的地方擺滿了健身器械。
寬敞的一角,傅丞睿上面穿緊身黑色背心,下身是黑色長褲,上身露出來的肌肉結實而均勻,佈滿汗水,目光堅定的盯著吊在空中的沙袋,每一記揮拳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稚嫩的小子,強勁有力,疾速如風,長年運動的關係小傢伙個頭也躥高了不少。
要不是知道這是自己的兒子,喬暮單從背後看的話,真的不會一下子認得出來。
“睿……”喬暮激動中上前想喚兒子,被傅景朝一把拉住了,低聲勸她:“他在練拳,別打擾他。”
也是,睿兒是個特別有時間計劃的孩子,最好不要隨便打斷了他。
喬暮點頭,按捺住心情,靜靜站在一旁觀看。
“嗵嗵嗵!嗵嗵嗵!”
傅丞睿拳頭有力,招式迅猛,傅景朝在旁邊觀看,全程默不作聲。
“你覺得睿兒練得怎麼樣?”喬暮雖然知道兒子這兩年拿了不少獎,但仍想聽他這個父親從嘴裡說出專業評價兒子的話來。
傅景朝目光鋒利如炬,評價起來毫不嘴軟,“馬馬虎虎,跟高手過招比起來還差遠了。”
“喂,兒子纔多大。”喬暮不開心的拿手指捅他:“你怎麼能把虛歲才十歲的睿兒和成年高手比較?不是一個等級好不好?”
傅景朝黑眸噙笑,帶著幾分無奈:“不是你讓我評價的嗎?我如實說了而已。”
“那你也不能這麼說啊。”喬暮抗議:“睿兒從小你就對他嚴厲,這我理解,誰讓他是男孩子,以後長大了肩負的東西會更多,可是你不光要嚴厲,該溫情的時候就得溫情啊,就算你溫情不了,你也可以在兒子做得好的時候,偶爾誇他幾句,說你做得對。”
“這很重要嗎?”他挑眉,語氣雖質疑,眼神卻寵溺的看她。
“當然重要。”喬暮壓著聲音說:“你小時候難道不是這樣嗎?媽媽特別溫柔,爸爸很嚴肅,很少誇我們,正是因爲這樣,我們更想要引起爸爸的注意,想要聽他哪怕說一句‘你做得很好’,我們就可以高興上半天,並且我們會下一次努力做得更好。”
傅景朝低頭按了按發痛的眉心:“真要這樣?”
“對。”
傅景朝:“……”
“在一個家庭中,母親的細膩溫柔會讓孩子感覺到溫暖,身體裡擁有溫情的一面,父親的賞罰分明會讓孩子知道什麼叫規則,父親的誇獎會讓孩子更有動力做認爲對的事情,這纔是一個健全的教育孩子的方式。”
“看來這兩年你學了不少。”
喬暮苦笑:“我曾經有一部戲中有我當母親,和孩子互動的劇情,我是從劇本和劇情中體會到的。說起來,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你知道就好。”他指尖撫平她緊皺的眉心:“既然你我都不合格,從今往後,我們共同努力當個合格的父母,嗯?”
“好。”她吐出一口長氣,心情舒暢了不少,不由笑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相擁著站在角落,誰也沒說話,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看著傅丞睿揮汗如雨。
傅丞睿像往常一樣練了一個小時的拳,時間一到,他自動收手,低頭解開拳套,突然眼角看到了什麼,猛的一擡頭,看到了完全不可能的畫面。
他們……他們什麼時候和好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睜大了黑葡萄般的雙眼,好半天沒發出聲音。
“睿兒。”看著兒子不可思議的眼神,喬暮張開雙臂,主動走過去。
等到身體被抱住,傅丞睿又看到傅景朝遠遠的走過來,他才確信這不是夢,這是真的,這兩人真的同時出現在他眼前。
他們……和好了!
傅丞睿形容不出此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他內心卻澎湃,表面卻繃著,導致他的小臉一如既往的淡漠,和傅景朝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冷範。
“怎麼傻了,不會說話了?”喬暮開心的用雙手捧著兒子俊秀帥氣的臉蛋,看著快長到一米四的小傢伙,感覺時間過得好快。
“你們怎麼來了?”傅丞睿淡淡的問。
“臭小子,難道我和你媽媽就不能來看你?”傅景朝雙手插袋,不茍言笑,在接收到喬暮的眼神後,他右手握拳放在脣前清了清喉嚨,換了另一個語氣,柔和了許多說:“想你了,所以我和你媽媽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航班專程來看你。”
想我了?
專程坐十幾個小時的航班來看我?
傅丞睿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假的爸爸,這不可能啊,他爹不可能用這種和顏悅色的語氣和他說話,要麼這是夢,要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或是他爹腦子進水了,被門板夾了?
小傢伙一陣腹誹,要是被傅景朝知道他兒子這麼想他的話,估計他要吐血,外加暴走了,難得他和顏悅色的說話他容易麼?要不是爲了聽老婆的話,哄她高興,打死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用這種肉麻的方式跟兒子表達感情。
“嗯,對,你爸爸說的就是我要說的,我們想你了,所以過來看看你。”喬暮扯過旁邊架子上的乾淨毛巾,給小傢伙擦臉蛋上的汗。
她的動作和眼神太溫柔,溫柔到旁邊的男人都吃醋了,哼,從來沒見她這麼給他擦過汗過。
長腿一邁,大手轉眼把她手中的手巾扯過來,扔給了臭小子,他有手有腳,擦個汗而已,自己動手。
喬暮看向男人黑下來的臉,無語,噘脣瞪了他一眼,笑著從傅丞睿手裡拿毛巾:“別理你爸爸,來,媽媽繼續幫你擦汗。”
傅丞睿先一步躲開了他媽媽的手,自己動手擦起汗來,心想,別了,身爲兒子,他的老爹在這方面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絕對的佔有慾強烈,他還是不當電燈泡爲好。
“時間不早了,我去吃早餐上學,媽媽,你吃了嗎?”傅丞睿擦完了汗,把毛巾交給進來的保姆。
“沒有,一起吧。”
兩人邊聊天邊往外走,完全把男人晾在一邊。
傅景朝知道自己在兒子面前地位就降了一級,抿緊脣片跟在後面。
喬暮瞭解了一下兒子的學習情況,儘管知道他的學業一直出類拔萃,兩人也經常有視頻,但是很多事情傅丞睿並沒有在視頻或是郵件中告訴她,還是她今天當面才問出來的。
小傢伙在倫敦學校這邊的歡迎程度並不比在國內少,相反,他郵箱裡每天都會收到很多情書,有亞洲的也有歐美的。
這也是小傢伙的煩惱。
喬暮卻笑:“這說明你很帥,也很優秀,不然那麼多女孩喜歡你做什麼?”
“我不喜歡主動的女孩。”傅丞睿高冷倨傲的瞥過來一眼。
“噗。”喬暮差點笑噴了,回頭掃了身後的男人一眼,意有所指道:“這點你和某人還真一致。”
“你好象說反了,當初可是你主動找上我的,所以我喜歡女方主動。”傅景朝好整以暇道。
傅丞睿側目。
喬暮的臉瞬間從脖子一路紅到耳根,羞得她差點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想掄拳打他,礙於兒子在,她強忍住了,暗自後悔不該招惹他的,回頭扯著笑小聲說:“別理你爹,他就喜歡亂說。”
傅丞睿給了一個瞭解的眼神。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吃完早餐,喬暮堅持要送傅丞睿去上學,父子倆一頭黑線。
傅景朝拉她不許她上車:“兒子大了,你跟著去成何體統?”
傅丞睿不停點頭,難得與他爹保持一致:“嗯嗯,媽,你別去了,歐洲這邊都是自己上學的,如果你送我,會被同學笑話的。”
喬暮卻有自己的理由:“我不進去,我就坐在車裡看兩眼,就兩眼我馬上走。”
傅景朝:“……”
傅丞睿:“……”
最後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沒擰得過她,無奈的上了車。
車內,喬暮取笑身邊的男人:“你不是不讓我去的嗎?你怎麼去了?”
傅景朝看了她一眼:“這裡人生地不熟,怕你跑丟了,我還得出去找,多麻煩。”
喬暮:“……”
傅丞睿久久的盯著他倆看,想問卻不敢問。
“睿兒。”喬暮舔舔脣,覺得應該把他和傅景朝的事告訴兒子,可話到嘴邊,她又羞澀得不敢張嘴,拿肩膀輕輕頂了身邊的男人,示意他說。
傅景朝勾了勾脣,開門見山,沉聲開腔:“睿兒,我和你媽媽兩年前已經註冊結婚了。”
就這麼輕飄飄,簡簡單單的一句,在傅丞睿聽來有如深水炸彈,很快他消化了這個事實,平靜的點頭:“知道了。”
於他,這個消息是個好消息,他不用再擔心這兩個人再折騰下去了,老實說,這兩個人雖是他的父母,卻一點不省心,一會分手,一會和好,一刻也不消停,這樣也好,他們結了婚,總算定下來,他也懶得去追究他們爲什麼現在才告訴他。
總之,對於他來說,他們是他父母,給他一個健全溫暖有愛的家庭,這就夠了。
喬暮緊咬脣,低頭把臉快埋到了胸口,她感覺臉好燙,真的不敢看兒子,生怕兒子問她爲什麼要瞞他兩年,要是她告訴他,她也是剛知道自己結婚兩年,兒子會不會笑她笨?
算了,還是在兒子面前維持一下形象吧。
不久後,抵達學校門口,傅丞睿把書包甩到肩上下了車,喬暮坐在車裡沒敢動,一直目送著兒子在一羣金髮碧眼的學生中消失才收回視線。
再次返回莊園,喬暮感覺到了睏意,按說這會應該到了國內的晚上,時差沒倒過來,她這會困得不行。
看她頻繁打哈欠,在接電話的傅景朝轉頭看她一眼,用口型示意她上樓去休息。
喬暮點點頭,沿著幽靜蜿蜒的古韻扶梯上樓,也不知道哪個是主臥室,她隨意推開幾間,挑了一間風格和裝飾比較喜歡的,衣櫃裡有掛著吊牌的全新睡裙,她挑了一件進浴室,洗完澡穿上,一下子倒在牀上幾秒入睡。
她睡得很香,好夢被細細碎碎的吻給弄醒,睜開朦朧的眼睛,發現自己衣裳半褪,正被男人籠罩在身下一寸寸落下火熱的細吻。
“傅景朝,你討厭!我困死了,我要睡覺!”她身體往被子裡躲,他的身體卻和她一起沉進被中,動作更狂野。
“暮暮,之前在飛機上我就想要你,我忍不了了,給我,嗯?”
她困得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縫,求饒的囈語:“不要,我真的很困,等我睡醒了再說好不好?我保證!”
“保證無效!”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耳旁,帶著滾燙的熱度:“暮暮,我愛你,把你給我,嗯?”
房間內燈光偏暗,他深黑的眸像無邊無際的黑夜,一眼看不到盡頭,她只看了一眼,就感覺自己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最令她無法招架的是,他居然說了“我愛你”三個字,這三個字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她以爲他這輩子不會說,沒想到他在此時此刻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