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朝臉色冷峻,沉默不語的開車。
喬暮正要解開安全帶,突然前方一陣強光投射過來,她下意識的閉眼,緊跟著她感覺到整個人跟著車子來了一個大弧度的擺動。
幸好沒解開安全帶,喬暮驚魂未定,睜大眼睛看著傅景朝沉冷的側臉:“傅……啊……”
勞斯萊斯從車道上撞上了防護欄,“砰……”
“暮暮,坐好了,怕的話閉上眼睛。”傅景朝面無表情的說完,轉動方向盤,喬暮從她這邊的后視鏡中看到剛才打強光的大卡車被傅景朝甩開后,又呼嘯著沖過來,看樣子是不死心。
喬暮遲鈍的大腦恍惚的想到,這不是一起意外的車禍,這是人為的。
對方想置他們于死地。
勞斯萊斯畢竟不是越野車,傅景朝避開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步,大卡車的車頭撞上勞斯萊斯的車尾。
一陣天旋地轉,喬暮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渾身的疼痛讓她感覺到了死神的臨近。
原來死亡是這么可怕的事。
喬暮頭腦被撞懵了,聽覺下降,恍惚間被一只手推出了勞斯萊斯,等她清醒過來發現被傅景朝拉著跳下了防護欄。
防護欄下面是一片下坡,兩人幾乎是狼狽的滾下去。
喬暮身上多處地方被撞得生疼,眼淚差點涌出來。
“暮暮,別怕,有我在。”她聽到傅景朝果斷而沉穩的嗓音,一只大手拍在她細嫩的臉蛋上,這掌心的溫度和聲音讓她不再那么害怕。
只是這一翻滾之下,她羽絨服下裹著的禮服下擺被樹枝刮破了,正想跟他說幫她把撕壞的禮服給處理下,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像是有很多人從上坡上追下來。
頭頂越過一陣槍響。
好象是對方開的槍。
喬暮驚魂未定,沒想到自己會經歷槍戰。
傅景朝一手牽著她,一手迅速從大衣里掏出一把手槍出來,這把手槍和琉璃灣別墅臥室里的手槍相似,比普通的手槍頭上多出一截。
喬暮還沒看清,就見他抬手對著后方就是兩槍,槍聲非常小,嗖一聲,像是消音槍。
“走。”傅景朝拉著她開始往樹林里狂奔。
雪越下越大,喬暮腳下穿著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她跑得不快,身后的腳步凌亂密集,人數不少,她氣喘吁吁壓著聲音對他說:“傅景朝,你別管我,他們要對付的人是你,應該不會拿我怎么樣。你先走……”
“閉嘴。”傅景朝陰沉的打斷她的聲音,突然彎腰到她跟前:“上來。”
喬暮不再和他爭執,趕緊趴到他背上,傅景朝背著她健步如飛,不時找樹木做掩護。
樹枝混著雪不停的往臉上拍,喬暮撥開樹枝和雪,心跳加快,感覺他們這個樣子像在拍警匪片。
可事實上這不是在拍片,這是真的,子彈真的從耳邊擦過。
傅景朝用的是消音槍,對方用的是普通槍,槍聲很響,喬暮祈禱有人聽到報警,警方趕緊過來。
喬暮能感覺到傅景朝的槍法挺準,他放了很多槍,次次都能中,對方追著他們踩雪的咯吱咯吱腳步不再那么多了,但也沒有因此減弱。
喬暮有一百零幾斤的重量,傅景朝既要背著她躲避子彈,又要舉槍回擊,他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影響,干脆利落。
喬暮趁他開了一槍的功夫,從他背上滑下來,因此沒有注意到一顆子彈直直向她射擊而來。
傅景朝撲過來,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那顆子彈從手臂旁穿過。
喬暮聽到了男人的一聲悶哼,她知道他中槍了,連忙從他身下爬起來,扶起他往前跑去。
高跟鞋真的很礙事,她干脆把高跟鞋脫了扔掉,赤腳踩在雪地里。
傅景朝沒要她扶,改為一手圈住她的腰,撿起地上的手槍,攬著她快步跑起來。
白雪紛飛,槍聲密集,殺氣恐懼籠罩在樹林上空。
樹林盡頭,喬暮和傅景朝停下了腳步,下面是懸崖,漓城山比較多,這是最高最陡的一個。
傅景朝沒多作遲疑,拉著她改為向另一頭樹林跑去。
雪地上有他們的腳步聲,還有鮮血,喬暮視力很好,她看到傅景朝受了傷,可能在大腿,他走路越來越慢。
身后的黑影漸漸跟過來,喬暮頭腦突然變得出奇的平靜,竟不覺得害怕。
她看到前面也已經到了盡頭,下面是被白雪覆蓋的陡坡,一眼望不到頭,不管怎么樣摔下去肯定半條命沒了,但不下去,肯定也是沒命的。
一咬牙,喬暮朝傅景朝點了點頭,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先跳下去,卻被傅景朝一把拉住,兩人雙雙往下滑。
滑到半中央傅景朝的大衣被樹枝勾住了,他拉著她干脆往樹枝那邊靠了靠,那里有個大石頭,兩人躲在后面。
不到十多秒鐘的時間,他們滑下來的位置上傳來一陣陣滑雪的聲音,躲在石頭后面的喬暮親眼看到白雪皚皚之下一個個黑影嗖嗖閃過,向下滑去。
等這些人消失在白雪中,喬暮怔怔的看著攬著她的男人,傅景朝有大半個身體懸空,一只手緊緊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拉住樹枝。
那根樹枝是樹的主干,很粗,但也架不住他們兩個人,漸漸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
喬暮吸了口氣,問他:“現在要怎么辦?”
“他們追下去要找還要找一會兒,我們先想辦法上去。”傅景朝嗓音低啞隱忍。
喬暮看了看他流血不止的大腿,咬牙看了一眼所處的環境,發現旁邊的雪突兀的有點奇怪,好像白雪下覆蓋的石頭比較凹凸不平。
她試著用手碰了碰,掃開上面的雪,驚喜的發現那是個石階。
這里怎么會有石階?
喬暮顧不上思考,雙手雙腳并用,爬了上去。
她回頭再把手伸向傅景朝,他一手攀著石階,一手拉著她的手,很快上來。
喬暮看著他的大腿,受傷的是大腿外側,看不出來是被子彈擦傷了還是子彈留在里面,得止血才行。
她低頭從身上的禮服裙上撕了一大塊布條下來,低下身給他把大腿纏上。
兩人漸漸往上摸索,發現這個臺階不是直線往上的,是斜斜的向上,也不知道伸向哪里。
只要與那些人背道而馳就能安全,兩人誰也沒說話,彼此手牽著手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現一個坡,看樣子他們走出來了。
“冷嗎?”傅景朝這時摟緊她,她赤足在雪地里已經走了好一會兒,這會雙腳凍得通紅。
喬暮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不冷。”
“謊話精。”傅景朝掃她一眼。
喬暮:“……”
她抿了抿唇,反駁他說:“那有本事,你背我啊。”
他腿受傷了,這會走都成問題,哪里背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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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再說話,喬暮雙腳走得漸漸沒知覺,期間傅景朝好幾次要把鞋脫下來給她穿,她擺手,他腳那么大,她穿著怎么走路,再說他受傷了,她不能再讓他腳再凍壞了。
上坡之后,眼前是全然陌生的樹林。
“手機呢,看看方位。”喬暮的手機和包在車里,他的手機應該在身上。
傅景朝伸手摸遍了大衣和里面的口袋,暗罵了一聲:“操。”
他的手機一定是之前在坡上翻滾時掉了。
喬暮抿唇,“現在怎么辦?”
傅景朝看一眼黑漆漆的樹林,沉著冷靜道:“去里面碰碰運氣。”
喬暮點頭,那幫人找不到他們,會尋著血跡和雪地中的足跡追過來,他們如果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條。
這樣想著,她邊走邊問他:“你腿還流血嗎?”
“我沒事。”
傅景朝在地上撿了一個非常大的樹枝,從坡上開始掃起,把他們的足跡全部弄掉,這樣就算那些人追上來,樹林這么大,他們也一時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找起。
兩人這樣不知走了多久,發現前方有個房子。
房子非常破,全部用木頭搭成,有個小窗,窗戶掉了一半,在大雪中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以前聽說這里要建個度假村,后來不了了之,可能這是建筑工人臨時休息的地方。
兩人也顧不得多想,又冷又累又餓,慶功宴上能吃什么東西,喝的酒和飲料早就在胃里消化掉了。
傅景朝一腳踹開屋門,里面陰暗潮濕,幾乎空無一物,角落里有一只看不出顏色的塑料凳子,上面落滿了灰塵,還有一只看上去像是火盆的東西。
“你去那里坐。”傅景朝簡短的說了一句,便去外面撿了一些干樹枝回來。
他從身上摸出打火機,準備點火。
那些干樹枝都被白雪覆蓋過,潮得很,點了半天也沒點著。
傅景朝又罵了一聲:“操。”
喬暮今晚聽著他連罵了兩句臟話,忍不住說:“就這樣吧,不生火也挺好,這是個木屋,萬一著火怎么辦?”
傅景朝看她一眼,沒說什么,用腳踢了下樹枝,然后問她:“你腳怎么樣?”
喬暮坐在塑料凳子上,用從禮服裙上撕下來的布條擦著沒什么知覺的雙腳,搖頭:“我也沒事。”
傅景朝輕哼一聲,在她旁邊的地上坐下,伸手把她的腳一一捧到膝蓋上,用雙手給她捂腳。
喬暮的臉驀地的紅了,想縮回腳:“不要了,挺臟的。”
“我不嫌臟。”傅景朝淡淡看她一眼,雙手更緊的包覆住她的雙腳,還嫌不夠,竟解開大衣,直接把她的雙腳放進他的大衣里,從襯衣下擺進去,貼在他的腹部。
冰冷的腳觸到他的體溫,喬暮形容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既苦又甜,既甜蜜又憂傷。
她不知道她和他怎么會到了這個地步,他現在是別人的男朋友,她這樣算什么?
他劈腿固然是她不對,她眼下這樣又跟他搞曖昧,豈不是和他當初惡劣的行徑一模一樣?
“好了,我腳不冷了。”喬暮幾次想把腳抽出來,他的手腕力量巨大,她掙不開。
最后,她眼眶有點濕潤了。
幸好,他好象很累,靠在木屋的墻壁上閉著眼睛,沒看到她的表情。
窗外,雪如柳絮一般越下越大,屋外的雪照得屋內光線還算看得見,喬暮睡不著,她感覺到傅景朝有點不對勁,伸手摸他的額頭。
好燙!
她縮回手,靠過去手剛碰到他大衣就愣住了,他整個大衣都濕的,一定是在雪地里滾的時候弄濕的,她不同,她身上穿著羽絨服,抖抖雪就沒了。
難怪他沒把她的腳靠在大衣上,難怪他要把她的腳放進他襯衣里,他怕他身上的濕衣服會捂不熱她的腳。
喬暮深呼吸一口,輕輕撥開他的大衣,里面是他參加慶功宴時穿的西服外套,所以他里面的襯衣才沒濕。
西服外套鈕扣敞開著,她一眼看到他左腹部有血滲出,應該不是今天的傷口,是上次受傷的傷口。
他沒痊愈,怎么能出來參加慶功宴,不要命了?
喬暮又急又氣,不敢吵醒他,咬唇脫下自己身上的羽絨服,想再動手給他脫掉濕大衣時,他醒了。
“你大衣濕了怎么不說?”喬暮埋怨的看他。
“這有什么可說的。”傅景朝淡淡的回答。
喬暮指著他身上的大衣說:“脫下來。”
傅景朝看著她手中已經脫下來的羽絨服說:“沒必要。”
喬暮被他拒絕,有點惱,把腳要縮回來,被他一只手攥住腳腕,她瞪著他:“我自己的腳我還不能做主了?”
“不能!”他哼了一聲,把她的腳往懷里帶了帶,伸手從地上撿起樹枝,試著再次點燃。
這次樹枝居然著了。
喬暮看著他把著火的樹枝放進旁邊一只火盆里,火苗躥起來,外面大雪呼嘯,潮濕陰冷的屋子卻瞬間暖了起來。
“你現在能把大衣脫下來了嗎?”喬暮還惦記著他的濕大衣。
傅景朝腿上有傷,腹部舊傷復發,生火本就提著一口氣,這時哪里有脫衣服的力氣。
喬暮自然也看出來了,她主動湊上前,將他的大衣脫下來,里面的西服外套她也摸了摸,濕的不是太嚴重,湊合能穿。
黑色大衣拎在手里濕淋淋的,上面沾著泥土和樹葉,她拿在手里側身到旁邊擰著,擰了很久才免費擰掉一些水份。
她舉著大衣到火前烤衣服,想起自己脫下來的羽絨服,遞給他,他連眼睛都沒掃,靠在墻壁上道:“你自己穿上。”
“我說你這人要不要這樣?”喬暮硬把羽絨服扔到他頭上。
傅景朝一把拽下來,大掌捏緊還帶有她體溫和香氣的羽絨服,挑起唇瓣道:“不是說我劈腿劈習慣了嗎?突然對我這么好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單純對你的救命之恩表示下感謝不行?”喬暮認真的舉著他的大衣烤火,唇瓣在貝齒下咬得很緊。
傅景朝低低的哼笑一聲,沒說什么,她的羽絨服被他用來蓋住她的雙腿。
喬暮烤著他的大衣,他偶爾會幫著添火,不知不覺,喬暮手中的大衣烤得只剩下兩只袖口,火盆里的漸漸熄滅,沒有樹枝了。
“我出去撿點過來。”喬暮只起了一小半身,就被男人按住了膝蓋,她才想起來自己的腳還在他懷里捂著。
“我不冷了,你放開。”喬暮紅著臉小聲說。
“他們肯定會沿著血跡追到這片樹林,早晚會找過來,你出去太危險了。”傅景朝緊緊盯著她,黑眸在夜色格外深亮。
喬暮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拿著他的大衣咬唇說:“那這個怎么辦?”
“將就著穿上,總比穿濕的好。”傅景朝伸手拿過去,二話不說的給自己套上。
木屋里失去了熱度,喬暮再次感覺到了冷意,默默的也把自己的羽絨服給穿上。
不知道時間,不知道空間,兩人就困在這座樹林里,困在這座小木屋里,不知道危險什么時候來臨。
有種世界末日的荒涼感。
喬暮并不覺得害怕,她的心很靜,她的腳被他捂得熱乎乎的,四肢百骸也暖意融融,要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大冬天喜歡泡腳,腳暖和了,身體會跟著暖和。
停了片刻,喬暮不像傅景朝,她閉不上眼睛,睡不著,舔唇問他:“你現在怎么樣?傷口還疼嗎?還能堅持多久?”
“不疼。”傅景朝回答得依舊簡短。
這話一聽就是騙人的,流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她知道他是怕她擔心,故意這樣說的。
喬暮沒拆穿他,“我有點困了,能不能靠著你?”
“過來。”傅景朝睜開眼,長臂把她攬過去,她邊靠過去邊挪動身下的塑料凳子,兩人依偎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纏相融。
喬暮主動把頭靠在他肩上,他的肩很寬,聞著他身上的血腥味,她居然感到了困意。
真是不應該!
喬暮擰著自己的大腿,雙腳還在他懷里,雙腿以一種擰巴的姿勢靠在他身上,思緒變得混沌,沒一會迷迷糊糊的有了更深的困意。
“好困。”
“那就睡會兒。”
“那些人會不會追過來?”
“有我在。”
“有我在”這簡單的三個字讓喬暮莫名放松下來,疲憊的感覺漫上來,喬暮靠在他肩上睡過去。
恍然睡了一會兒,喬暮感覺到男人燙人的體溫,睜開眼睛說:“傅景朝,你是不是發燒了?”
“好象是。”這次他沒否認。
“是傷口感染嗎?”
“嗯。”
他腹部有舊傷,腿上有新傷,又在穿著濕的大衣在雪地里滾了很久,傷口感染引起發熱,再正常不過了。
傅景朝沒覺得大驚小怪。
喬暮想說話,發現喉嚨有點疼,咳嗽了好幾聲也沒見好。
傅景朝伸手摸她的額頭,有點燙,她也發燒了。
他手指摩挲著她細嫩白滑的臉蛋,有種莫名的情緒,以前,這些暗殺、槍戰、荒野逃生對于他來說是家常便飯,第一次,他身邊帶著她,第一次,他們躲在這個小木屋里不知道命運下一步如何安排。
以前,他命懸一線,沒有怕過。
這次,他突然知道了,何為怕,何為懼。
然后又覺得對這小丫頭另眼相看,他一直以為他瞞著她,疏遠她,是為她好。
沒想到,她今天沒嚇哭,沒掉眼淚,連一絲懼意都沒有。
倒是他,害怕得心都在顫。
十年前,他退伍時,他的上級首長曾跟他說過,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能讓他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女孩,那么,那個女孩就是他的軟肋。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一個能讓他知道什么叫害怕,而那個女孩根本不害怕那些事的時候,那么,他的軟肋不再是軟肋,是無堅不摧的盾牌。
他想,他找了這么多年,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盾牌。
這個盾牌可以陪著他一起扛風雨,一起承受那些光鮮亮麗背后的血腥與陰暗。
說起來,是他多慮了,不應該以為她承受不了那些就疏遠她,以為那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殊不知,他太過想當然、自以為是。
傅景朝伸手摸上喬暮的臉,低下頭親上那張日思夜想的櫻桃小嘴。
喬暮閉上眼睛,感覺到男人撫上自己的下巴,一睜眼,他的俊臉靠得越來越近,她還沒做出反應,外面響起一陣踩雪的咯吱聲。
“是這兒嗎?”
“應該是這兒,我們已經找過了,這附近沒什么藏身之處!除了這個小木屋沒找過。”
外面響起一陣兇惡的交談,喬暮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聽就知道是那些人追過來了。
傅景朝拍了拍她的臉,示意她別害怕,他悄無聲息的移到窗戶下面,手中拿著那把消音槍。
門外,腳步聲離小木屋越來越近,傅景朝瞄準走在最前頭的一個,在距離小木屋僅有一米的時候開了槍。
他打的是對方的腿,那人腿部中槍,又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頓時大叫著滾下去。
喬暮實在不放心,恐怕傅景朝槍中的子彈不多了,他身上又沒帶備用子彈,接下來恐怕對他們不利。
她在木屋里找著可以用的工具,眼睛里看到了那只火盆,里面還有火星,盆邊很燙,她再次撕掉禮服裙擺上的布條包裹著端起來躲到門后,只要對方一攻進來,第一個將會嘗嘗她火盆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