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他繼續(xù)講述奇怪的童年,沈衣衣果斷轉(zhuǎn)移話題,雖然有點生硬,但也總算是讓葉澤從他的回憶中轉(zhuǎn)移了出來。
“你剛才說誰?”本來昏昏欲睡的男人,這時候卻是兩眼閃過一抹光芒。
讓沈衣衣忍不住與他稍稍拉開一點距離,才再次細(xì)聲地說道:“何晏。”
“啊啊,何家嫡子,一個能與玄大少爺媲美的男人,你的目光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好。”葉澤的目光又再緩緩變得散漫,但目光中帶著那點點感興趣的神色。
倒是沈衣衣有點表情復(fù)雜,雖然葉澤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諷刺,但他的神情卻又沒有諷刺的神色,似乎真的是默默佩服。沈衣衣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析這是誤會,但還是算了,他要怎么想都行。
葉澤也沒有在意她的反應(yīng),只是自顧自地回憶著:“何晏,與東漢的何家先祖同名,甚至有人說他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何晏。一個氣場十足的男人,在玄學(xué)界內(nèi)頗有威名,被冠以‘死神’的稱號,自身能力涉及范圍很廣,而且一般情況很平易近人。哦,對了,他臉上永遠(yuǎn)纏著繃帶,沒有人知道原因,但相傳他是個相貌俊美的男子,聽說小時候是個可愛溫順的孩子,可在我印象中他與可愛溫順還真的不搭邊,甚至可以說是個殘酷冷血的人,這一點玄大少爺比他好多了。”
葉澤說著,頓了頓,似乎陷入了什么復(fù)雜的回憶之中,眉頭淺皺地沉思著。沈衣衣卻是對他說的話無法質(zhì)疑,葉澤說的都符合她印象中的何晏,一個笑里藏刀的男人,難怪玄瑟說他危險。可這都不是她想知道的事,一個男人對別人而言或許很危險,但對自己所重視的人溫柔體貼不就可以了嗎?
“他……當(dāng)年為什么要接受銀兒的婚約,這事,你聽說過嗎?”低聲地問著,這才是沈衣衣想要知道的事,畢竟陸銀琶是在家族聚會上達(dá)成的婚約,葉澤總該知道吧?
“你說那件事啊,那可以說是圈內(nèi)無人不知的大事。我只記得,那天是一個雨天的酒會,年幼的陸大小姐跟她父親一同出席,粉嫩可愛天真無邪的樣子;然后酒會進(jìn)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她一聲大喊,便是看見她指著何晏跟她父親說‘我要嫁給他’,所有人都哇然,只當(dāng)時童言無忌的鬧劇看待,但沒想到何晏卻是當(dāng)場答應(yīng)了,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然后,聚會就順便變成了他們二人的訂婚宴,如今想起來,那還真的是像開了個玩笑一樣。”
葉澤說著,輕輕舒了口氣,他似乎明白了為什么沈衣衣要賴跟他打聽何晏的事,看著那驚愕不已的沈衣衣,葉澤淡笑地靠在椅子上,輕聲說道:“你就別太上心他們的事了,依我說看,他們兩個倒是絕配,‘死神’與‘小惡魔’,哈,總覺得這樣的組合會危害社會和平。”
看著葉澤迷迷糊糊要睡下去的樣子,沈衣衣稍稍起身,向他微微行禮:“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沒什么,這本來就是圈內(nèi)事,大家都知道。就當(dāng)是我沾了便宜,答謝你的救助吧。”葉澤苦笑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腦海中不禁想起當(dāng)時驚醒所看到的,陸銀琶那驚慌卻故作鎮(zhèn)定的面容,或許這次旅程結(jié)束之后,就不會再見到她了吧。
那邊忙碌的醫(yī)生也終于有空走過來給他檢查傷口,沈衣衣也不好再做打擾,便是告辭離開,順手把小黑也一起抱走。
待走遠(yuǎn)了,她才輕輕地說道:“冬雪,這事不要告訴銀兒,好嗎,畢竟她不想說的話,我還是假裝不知道比較好。”
緩緩把鏡子拿出,沈衣衣看著跟在她身后的冬雪,那帶著木面具的臉,緩緩點了點。
突然,鏡子中出現(xiàn)了一抹黑影,頓時冬雪消失在鏡子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劉海擋住了半張臉的男人。
“我們有見面了。”
沈衣衣被他這種出場方式所驚嚇,差點把懷中的小黑給丟了出去,趕緊往前跑了幾步,這才眉頭緊皺滿目抱怨地回頭看著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何晏。
“不用那么驚訝,既然知道你是玄瑟的人,我自然不會隨便對你出手,雖然我對你挺感興趣的。”何晏淡淡地笑著,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也沒有讓沈衣衣離開的意思。
“你是銀兒的未婚夫,出于這一點,我會尊重你,不過,我們還是在正式的場合見面比較好。”沈衣衣堅持著后退,不知是因為聽說了何晏的事,還是他本身釋放出來的氣息讓沈衣衣覺得緊張,總之何晏的出現(xiàn)讓她感到很不安。
淺笑地往前了一步,何晏的笑容依舊:“正式場合?你覺得我們會在那種狀況下見面嗎?你覺得會存在那種機(jī)會嗎?畢竟你跟玄瑟……”
他的話說到一半,卻只是笑著搖頭,似乎隱隱間暗示著什么。這讓沈衣衣忍不住心中一突,他……知道她與玄瑟之間的事?!他為什么會知道,不知才第一次見面嗎?
但不管怎么說,她還是先離開吧,不能再跟這個男人待下去,太危險了!
突然扭頭就跑,因為來的時候把路走得太熟了,沈衣衣幾乎是準(zhǔn)確無誤地沖回到玄瑟的房間,丟下那有點驚愕的何晏,在那失聲輕笑。
房間內(nèi),陸銀琶趴在床上安然入睡,沈衣衣卻是緊緊地抱著小黑,跌坐在地上,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地面,啊!她居然成功地逃回來了。
這才知道要緊張,心跳加速,用力喘氣……
她逃回來了,在那個男人面前逃掉,為什么讓她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哈,大概是因為那個男人太危險。
“姐姐?你回來啦?”陸銀琶感覺到有人闖入房間,但精靈沒有警示,所以她只是爬起來看了一眼,見到是沈衣衣回來,也終于松了口氣,翻了翻身子繼續(xù)睡覺。
看著她這個樣子,沈衣衣不禁失聲輕笑,恩,某種程度上,陸銀琶跟何晏是真的很般配,兩個都是怪人,堆在一起說不定真的會為禍?zhǔn)澜绨。?
輕輕開門走到隔壁房間,玄瑟依舊在床上沉睡,甚至不曾轉(zhuǎn)身,依舊是她離開時的姿勢。沈衣衣淺笑著趴在床邊,許久才是低聲喃喃:“還是你好,你比他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