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王府燈火通明了一整夜,王府里進進出出著侍衛,可是卻沒有人得知辰公子的下落。
已近熹微之時,旭日從東邊慢悠悠的爬出了山間,半邊的天空被染上了一抹慵懶的紅色,這時守在門邊的侍衛發現遠處有人將一個大木箱子從馬車上扔下,隨后趕馬離去了。
侍衛見這個木箱子用白紙封著,上面寫著‘玉王親啟’,于是這些守門的侍衛誰也沒有將木箱子打開,而是抬進了玉王府的大廳內,將這件事情匯報給了玉王。
玉王想也沒想,疾步走近木箱子揮手將上面的白紙封條取下,并且親自打開了木箱子。
這一打開不要緊,玉王的英俊面容上,那一張嘴張成了o字狀,半響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侍衛們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個木箱子,朝著箱子里面一望,頓時也變得膛目結舌起來,沒想到這個木箱子里面蜷縮著一個男子不,應該說一個禿頭的和尚,這個和尚臉上有著一個狐貍頭的刺青,還有幾只烏龜,烏龜身下是幾個圈圈的東西,若是沒猜錯,那就是烏龜王八蛋的意思?
幾個侍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玉王陰鷙的眸掃過他們一眼,驚得他們忙退到了一旁,垂下眸不敢說出一個字來。
玉王心疼又憤怒著,心疼他的男寵辰公子怎么會被人折騰的這樣人不人鬼不鬼?憤怒是誰將他整成這個模樣,他一定要將那些人碎尸萬段。
玉王俯下身,親自將拓跋辰從木箱子里抬出,拓跋辰此刻昏迷著,光潔的額頭上還有一個青紫色的包,看來是被人用棍棒打成了這個模樣。
他心疼的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下他額頭上那塊又大又深的青紫色的包:“辰,你怎么被人捉弄成這個樣子呢?”
拓跋辰被額頭上傳來劇烈的疼痛給刺醒,他忙抬起一雙秋水般的美眸,望見的卻是玉王那一張英俊卻帶有疼惜的眸光。
“玉王,我這是在哪里?”
“辰,你已經被人送回玉王府了!”
玉王/剛說完這句話,拓跋辰情緒激動的伸出手推開了玉王,大聲咒罵道:“林若曦,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是你捉弄的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會放過你的,啊!~”
拓跋辰的咆哮聲震在整個大廳之中,很是響亮刺耳,尤其他伸出手摸到自己光頭的時候,整個人都發飆了一般,怒吼個不停。
大廳內的侍衛和婢女們見到拓跋辰發瘋一般的咆哮著,嚇的他們兩條腿都軟了。
玉王卻是皺緊了眉頭,伸出長臂猛然間拓跋辰擁在了懷里,安慰道:“辰,你不要這樣,你要冷靜一些,本王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拓跋辰因為被林若曦他們幾個人侮辱和捉弄后,完全失控了,整個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創傷,情緒更是無法平息下來,他冷冷笑道:“玉王殿下,你口口聲聲說會好好愛我,好好保護我,可是你做到了嗎?你還不是怕司徒家,怕平陽侯府里的每一個人?若不是你的軟弱,我又豈會淪落到被他們抓去,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呢?”
玉王解釋道:“辰,你想錯了,這都是本王的母后告我本王的,不要輕舉妄動,她向來看事很準,所以我才沒有采取行動,正在準備時機成熟時再動手。”
拓跋辰仰面大笑:“真是有趣啊,堂堂南疆國玉王殿下竟然會這樣的沒有主見,聽從別人的左右,傳出去還真是讓人笑話。”
玉王被拓跋辰的這句話激怒了,咬牙道:“是啊,本王一直都在母后的眼皮底下生活的,早已經生活慣了,也不想讓她左右我的一生了。”
他伸出長臂,一把將拓跋辰半擁在懷中:“辰,你放心,今ri你受到的侮辱,來日本王讓那個林若曦也同樣付出慘重的代價。”
拓跋辰有點神經質般的猛點頭:“玉王,你一定要替我討回這個公道,討回這個公道啊!”
平陽侯府。
清晨,鳥兒瑩瑩的鳴叫起來,林若曦便早早的洗漱過后,用完了早膳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去探望老夫人,可是剛到院門口,林若曦就一個高大的身影給擋住了。
王燈夜進色。這個男子臉微微圓,眉濃長,眼睛如黑珍珠一樣亮閃閃的,鼻子翹起,唇瓣粉粉的,笑起來牙齒很白很整齊,看上去很是可愛親切,有種與生俱來的親切之感。
“你就是若曦吧?”
林若曦沒想到這個男子在見到她之后,第一句說出的竟是這句話。
林若曦點點頭:“我就是若曦,請問你是?”
“我是你表哥啊,難道你忘記了嗎?”
林若曦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笑著搖頭:“若曦可能是好久都沒有見過表哥了,所以忘記了。”
“是哦,從你出生到現在,我們還真是第一次相見呢!”男子這樣說著,明顯是將林若曦說的‘可能好久沒有見過’這句話給推翻了,意思就是說,我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所以你這樣說明顯是在說謊。
林若曦蹙緊眉頭,沒想到這個男子表面看起來很是和藹可親,可是實際上很是聰明的很,她顧裝作驚訝道:“表哥,看來真的是我們很有緣分呢,我總感覺我們像是曾經見過面,難道是在夢里嗎?”
那男子無奈一笑:“對啊,可能我們是在夢里見過,若曦表妹,你來這里是要看老夫人嗎?”
林若曦點點頭:“是的,這幾日老夫人都說身體不適,所以我想來這里瞧瞧她,看看她怎么樣了。”
“若曦,那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那男子順勢伸出手欲拉住林若曦的手,林若曦眼睛敏銳的躲過了,微微笑著和他一起走進了大廳內。
正巧,老夫人一手扶住了額頭,看似頭痛的厲害,看到林若曦和那男子一同進到大廳內,她先是驚奇,隨后笑了起來:“瞧瞧你們,還真是有緣分呢,茂兒已經好久都沒來看我這個老太婆了,都隔了一年多了才來看我,沒想到還和你的小表妹碰了個正著。”
李茂笑容很是親切,也和可愛,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伸出纖長的手指,幫助老夫人在額頭上按摩:“老夫人,您瞧您說的,這一年多了,若不是茂兒的父皇要茂兒去陪著齊國王的兒子去游學,茂兒還不天天來這里看望老夫人那?況且每一次來,您都給茂兒做那么多好吃的,茂兒在游學的一年里,很是懷念老夫人,也懷念老夫人給茂兒做的好吃的飯菜和糕點呢!”
老夫人親昵的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李茂額頭上那工整烏亮的黑發:“你這孩子,就會撿好聽的說,讓我開心!”
老夫人這時才瞧見,林若曦在嫻靜笑著望著她和外孫二人,她朝著林若曦招了招手道:“若曦,你過來,你在一年前就回來了,可是卻沒有見到你這個表哥吧?”
林若曦走了過去,老夫人伸出手握住了林若曦的小手,慈眉善目道:“你這個表哥是南疆國皇帝的六皇子,被封為茂王,也是司徒家你唯一的一個姑母所生的孩子,他從小很喜歡來到平陽侯府里玩,和你的那幾個哥哥很是親近,可是從小卻沒有見到你……而今見到了,你們也應該覺得很親了吧?”
林若曦含著溫婉的笑意望了一眼李茂,沒想到他竟然是南疆國皇帝的五皇子茂王,這樣說來,司徒家已經有一位皇妃在皇宮之中,這也是為何司徒家在四大家族之中,一直位于首位的原因吧。
“若曦見過茂王表哥!”
李茂將纖長的手指從老夫人的額頭上拿下,伸出手虛扶了若曦的胳膊一把:“起身吧,都是自家人,何必這樣見外呢!”
老夫人咯咯的笑了起來,雖然眼角是縱橫的皺紋,但是看起來確還是掩飾不住,她那雍容富貴的樣子。
她忽然伸出手指扶著額頭,哼哼的疼痛的叫出聲來。
李茂忙喚了一旁的一個婢女道:“還不快去找大夫來,給老夫人瞧一瞧?”
“是,茂王殿下!”那婢女慌慌張張的跑出了大廳。
林若曦卻顯得很是冷靜,她望向莫雪鳶:“雪鳶,將藥箱拿來!”
莫雪鳶將藥箱拿到了林若曦的面前,林若曦從藥箱中取出了一盒銀針,將銀針大大小小都擺列在茶幾之上。
李茂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林若曦:“若曦表妹,你這是要做什么?”
林若曦回答道:“我是要為老夫人針灸治療。”她抬眸望向老夫人,神情真摯道:“老夫人,您可相信若曦嗎?”
老夫人雖然頭痛欲裂,但是意識卻是清醒的:“若曦,我相信你,快點吧,頭真的好痛啊!”
林若曦手腳利落的將銀針抽出,將銀針在藥酒上擦了擦,接著在燭火的火焰上燒了燒,再刺進老夫人頭上的穴位,很快一百零八根銀針都刺入了老夫人額頭上的穴位,老夫人先前還是皺緊了眉頭,這一刻卻緩緩放下皺起的眉毛,唇角帶著笑意:“若曦,謝謝你!”
“這都是若曦應該做到的!”片刻之后,林若曦將銀針從老夫人的頭上穴位都取下,讓莫雪鳶將銀針收進了藥箱里。
李茂卻瞇起眼眸,可愛的笑容之中帶有一絲的試探之意:“若曦表妹,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武功這樣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