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選了個下榻的客棧,她一整天都在休息,直到第二天一早醒來,收拾了包袱去準備補給,算了算銀子,她打算在買一匹馬,這樣的話她的速度應該能加快不少,至少能在十一月初左右的樣子到達邊境,但這時間是在沒有考慮天氣變化的情況下,如果碰上什么糟糕的天氣,還不知道會耽誤多少時間。
卻說黃氏回到莫府之后,被張氏一頓好罵,在院子里足足被關了將近有一個多月的禁閉,期間也沒能見著莫忼一面,出來的時候才知道莫靈已經嫁人的消息。
知道莫靈嫁的人是薛廬,黃氏心里悲痛極了,薛廬風流成性,靈兒嫁過去了以后還不知道有多少委屈等著她呢,這一切都是莫傾城,如果不是她這樣坑害她們,她們母女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可是她已經沒辦法再去京城了,心里對莫玉和莫靈很是擔心,莫傾城可是個狡猾歹毒的人,他們兩個那是她的對手,哎……
希望老夫人能看在老爺的份上,多護著她們點,還不知道老夫人的陰謀已經被莫忱發現了,如今是被幽禁在了福壽院里,平常莫玉根本見不著她,而且就算老夫人想做什么,也沒人會聽她的了。
這天一早,黃氏早早起來了,準備趕著去集市上買些新鮮的食材做一頓豐盛的午膳來寬慰莫忼和張氏的心,至少能幫她挽回點面子,雖說張氏那里基本沒什么用,但是相信老爺還是會原諒她的。
黃氏一邊挑選著食材,正要問價錢,目光不經意間地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愣了愣覺得不可能,她在京城呢,怎么會出現在云州,而且都已經嫁人了,哪能隨隨便便地跑到這里來,心里這么想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地想要過去仔細看看。
萬一是呢?豈不是老天爺都在幫她嗎?
黃氏放下手里的東西,往馬廄走去,看見那人正在買馬,一陣奇怪,悄悄地走到她身后,摒住了呼吸。
莫傾城付了銀子牽著馬轉身正準備離開,不期然地看見一張熟悉的臉,眸色瞬間一變,仔細一看見是黃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繞過她便走。
見她話也不說,黃氏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可眼角有個印記的不是她還能是誰,當即走上前去攔住她,“傾城啊,你怎么在這兒啊?”故意笑著道,見她一身衣衫好不好壞不壞,頗有些幸災樂禍,也很疑惑她好好的國公府二少奶奶不做,穿成這樣跑來這里做什么。
莫傾城恍如沒聽見地一直往前走,完全不理會黃氏,黃氏見狀只好跟在后面喊:“傾城,你怎么不說話啊?既然來了,就去府上坐一坐吧?”
黃氏拉著丫鬟追上,兩人攔住了莫傾城的去路。
莫傾城冷眼看著她,“讓開!”
冰冷的聲音讓黃氏有些心慌,但這兒可不是京城,這里是云州,是她的地盤兒,莫傾城還想往哪里逃?
在心里冷笑了一聲,黃氏和藹地笑著,“傾城啊,去府里坐坐吧,來都來了,要是我沒看見也就算了,我看見了可就不能讓你走了。”
這話可是有雙重意義,莫傾城豈會聽不出來,當即冷笑一聲,眼底的冷意更重,腳下一掃,兩人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莫傾城牽著馬直接從黃氏身上跨了過去。
莫傾城買的是匹年輕的公馬,黃氏在地上看著一陣惡心,險些吐了出來,心中也更加憤怒,丫鬟爬了起來攙扶起她,黃氏氣哼哼的看著莫傾城的背影,眸子里染著一絲陰狠,對著丫鬟吩咐了一句,丫鬟摸了摸荷包,點了點頭。
黃氏瞇著眼睛陰狠地一笑,領著丫鬟去找了云州城的幾個地痞,付了銀子后回府去等好消息。
哼,看你這回還往哪里跑!
這幾個地痞收了銀子也爽快,很快就通過云州城里的大大小小的乞丐找到了莫傾城,兩個人笑了笑走了出去攔住了她。
看見莫傾城那張臉,頓時一愣,接著邪笑了起來,眸子里凝著邪惡的意味:“喲,還是個美人!”
蹙了蹙眉,莫傾城想無視兩人直接離開,不用想也知道是黃氏請來的,她在這里誰也不認識,他們怎么會找上自己?
“想走?把銀子留下!”一人摸著下巴冷聲說道,另外一人立即攤開雙臂攔住她。
莫傾城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從懷里摸了摸掏出一精致的銀簪,兩個地痞眼前一亮,正要伸手去拿,莫傾城冷笑一聲,手上一動,一聲慘叫想起,一人的手掌被銀簪刺頭,鮮血汩汩地涌了出來,滴落在地面上,伴隨著他痛苦的叫聲極為的可怕。
另外那人見了,先是害怕地哆嗦了一下,接著有壯著膽子,大喊:“你竟然敢打傷我的兄弟!”說著一喊,旁邊立即走出三五個人來,將莫傾城圍了起來。
“兄弟們,把這個女人拿下!”
莫傾城眉頭一皺,其余看好戲的人都是一愣,開始往后退去,只剩下幾個乞丐站在那里,準備看情況上去幫忙,想著地痞能給他們點好處。
莫傾城離開的當日,宗政彝留在了莫桑的未央宮用晚膳,聽見公公來報,莫桑欣喜萬分,精心地準備了一頓晚膳,更重要的是今天剛好是她的好日子,按照莫傾城告訴她的方法,這幾天正是她容易懷上孩子的時間。
剛吃了一口,莫桑就聽見宗政彝的聲音傳來,還是他主動開口,有些欣喜若狂,可是聽清楚他說的話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轉頭看著她,心里生出些即將要失去他的感覺,眼睛好像也變的有些酸酸的。
“朕要離開一段時間去邊境。”
邊境那不是戰場嗎?難道要打仗了?
莫桑抿了抿唇,問:“要去……多久?”嘴角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容,卻盡是苦澀。
“至少一兩個月!”這場戰爭不是他所能決定的,是龍燮的野心,之前的合作不過只是他的試探而已,這才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一……”兩個月?這是不是意味著她一兩個月都見不到他了?
“臣妾……”
“你在宮里好好待著,朕會把要事交給莫懷處理,莫宰相護國,你在宮里可以好好幫助他們。”
這算是任務嗎?這是不是代表你愿意相信我了呢?莫桑忍不住地想著,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點了點頭。
宗政彝給她夾了些菜,這樣的隆寵是以往所沒有的,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要走了吧?這是不是他也是有些在意她的呢?莫桑不敢往深了想,既然他愿意,那她就好好享受一會。
夜晚,莫桑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熱烈,整個人仿佛到了云端,但她的眼角卻莫名地溢出了一絲淚水,不知是喜悅還是苦澀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宗政彝便悄悄離開了皇宮,當日早朝公公宣讀了他留下的圣旨,有莫懷和莫忱父子在,場面還算是穩住了,卻留下一大堆疑問和猜測。
皇上這是要把江山都交給莫家打理了?
后宮是莫家的女兒,朝堂上也交給了莫家父子打理,這……
不少老臣都忍不住地嘆了嘆氣,不知道皇上這是去哪里了,居然把江山都交給了別人啊!
宗政彝帶了護衛出城,兩人騎著千里良駒,第一天就到了云州,選了最好的客棧下榻休息,也沒要包廂,待會兒就準備離開。
護衛站在窗戶口,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不一會兒就被吸引了目光,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看了幾眼后更加確定了。
“爺,那是霍夫人!”侍衛出聲喊了宗政彝,認識莫傾城是因為觀云寺和揚子湖那次有影響。
宗政彝也沒想過這么快就能遇上她,起身往窗戶外看去,只見街上空空,幾個地痞圍著一個牽著馬的瘦小的“少年”,周圍還幾個乞丐在旁邊,其他人都站的遠遠的看著。
“要去幫忙嗎?”侍衛出聲問道,宗政彝搖了搖頭,準備先看看再說。
“哼,還不乖乖地把銀子交出來!”見莫傾城還不說話,地痞以為她害怕了,叫囂著說,“這是賠我兄弟的醫藥費,另外再給我們哥幾個……”意味不言而喻。
一開始還是沖著那位夫人的銀子,現在完全是為了他們自己。
莫傾城不想和他們計較,但是也知道不清理干凈了,她是沒辦法離開了。
既然這樣,她也不再客氣,放開了手來,腳下一動,手上飛快地將那個離她最近也是沖著她喊話的人胳膊一擰往后扮去,卡擦一聲那人的手腕就斷了。
其他人心里聽見這聲因心理都是咯噔一聲響,還來不及看清楚什么,莫傾城有快速地來到了另外幾人身邊,腳下橫掃而過,將幾人踢倒在地,她這完全是借用巧勁還有就是出其不意,真的要實打實的打,她還真不是他們幾人的對手。
冷冷地睨了一眼幾人,她也不打算再繼續糾纏下去,一個回轉到了馬兒身邊,帥氣利落地翻身上馬后,駕著馬兒離開了。
站在樓上的侍衛見有個躺在地上的地痞掏出刀子準備隔馬腿,不等宗政彝開口吩咐,他指尖一彈將那人手上的刀打落,嘴角輕聲一笑,接著擔憂地看向宗政彝,見他沒生氣的意思才安心了。
“爺,要追嗎?”
“走吧!”宗政彝說著,人已經往下走去,侍衛付了錢,兩人騎上馬往前追著莫傾城而去。
出了城人就少了,沒一會兒,莫傾城就發現有人跟在她身后,以為又是黃氏請了什么人來,看著周圍茂密的林子,心思一動正準備進去將他們甩開,卻不期然地聽見一道聲音,頓時勒馬停了下來,轉身往后看去,看清楚來人,眼里一閃,怎么會是他們?
“莫……霍夫人好久不見!”侍衛笑著打招呼,這聲“霍夫人”聽著莫傾城眼里一頓,心底撲通一聲顫了一下,腦子里想起那人的身影,苦澀的滋味兒蔓延開來。
嘴角撇了撇,莫傾城防備地看著兩人,荊兆林為了得到消息已經暴露了她一部分,兩人把她當成敵人還是朋友還不好說。
看見她那眼神,侍衛嘴角扯了扯,防心真重,有些想嚇唬他的意思,話沒說出來,耳邊傳來宗政彝的聲音。
“凌風!”
身子一僵,侍衛凌風閉緊了嘴巴,不敢再有其他的心思。
“一起上路!”宗政彝命令似的對著莫傾城開口,不等莫傾城說什么,他就騎著馬就往前趕著去了。
莫傾城落在后面,不明所以地看了兩人一眼,騎馬追了上去,如果有宗政彝在,或許她這段路程會變得輕松許多,只是在此之前她要怎么才能讓她相信自己呢?
如果他不肯相信她,跟著他們一起反而會是她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