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來什麼來說這句話，本公主選人的眼光不會出錯，就算出錯，那你能做什麼？”好奇有，點點好感也有，紫玉質問對方。
來了，顧昭歡知道紫玉開始考驗對方，這說明紫玉對秦品書抱有好感，但不多。
是啊，他能做什麼，他只不過是一介小小官吏，根本沒有能力決定公主的生活，秦品書熱情的心像被冷水當頭澆滅，如墜冰窖，渾身血液凝固。
……真是個愣頭青、傻子！這種時候就該表明自己的決心，無論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表明自己會爲了公主赴湯蹈火啊，顧昭歡心裡想到。
然而她真心實意露出了笑容，這傢伙不賴嘛。
一孕傻三年的顧昭歡再智商不在線也看透一點，冒冒失失說大話的人不值得信任，也不值得人依靠一生。
前世她聽楚行慶開始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語還不多麼，結局如何，語言是最不值錢的和最具傷害的，讓像她這樣被矇蔽心志的人生不如死。
索性秦品書沒有讓她失望。
從自我厭棄中脫離出來，秦品書直視紫玉，他一字一頓道：“下官不敢許諾，也無法許諾能保護公主。”
握緊拳頭，他接著說話，語氣虔誠而鄭重。
“下官這條命早就屬於公主殿下，若是以後駙馬做出對不起公主，傷害公主的任何事。那，下官拼了這條命也要她爲此付出代價。”
聽到這裡，顧昭歡差點沒被嗆到，她哭笑不得，多大仇多大怨，秦品書對自己這麼“執著”，她這個“負心漢”的形象是不是做的太成功了？
紫玉愣住，秦品書明亮堅定執著的目光讓她心跳加速。
從小到大她都是天之驕女，父皇寵愛的公主，無數世家弟子在她面前都會放下架子，他們無論是否帶著真情實意接近自己，於自己而言沒有什麼值得動容的。
現在，眼前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清書府官吏，說出的話更不是海誓山盟，也不擲地有聲，但就是他平靜中帶著決絕的話語，讓她心裡涌起一道暖流。
真是個呆子。
“駙馬待我很好。”紫玉沒有再考驗這人真心的心情，心情莫名複雜，隱隱帶著難言的雀躍？
紫玉的本來意思是像解釋駙馬不會對她自己不利，只不過這話很容易讓秦品書誤會。
秦品書心裡宛若被刀子一刀一刀割著，很疼，他忽略自己的感受，很認真的回答：“公主需要多多觀察，以免被人欺騙。”
“……”好歹她重生以來親者喜，這傢伙也算自己邊的“邊緣人”，她給秦品書的感官真的如此差勁？顧昭歡十分無奈。
屋子裡，紫玉也扶額，她不是這個意思。
“秦……秦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稱呼對方，紫玉趕緊開口道，她得解釋清楚，不然誤會事小，萬一給顧昭歡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聽到紫玉依舊維護那渣男，秦品書眼神微暗，抿脣不說話。
“秦大人，駙馬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實際上以前我們的交集還是駙馬告訴我的，這次也是駙馬替我打掩護，因爲我想見見你，我對你有些好奇。”紫玉娓娓將緣由道來。
隱去駙馬的真實身份，紫玉公主說清楚自己與駙馬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駙馬對自己沒有傷害的意圖。
秦品書微微皺起眉頭，事情似乎更加複雜了，他沉默不語，在紫玉看來便以爲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屋子裡的交談差不多到了尾聲，時間過去近半個時辰，算好時間顧昭歡走進屋內。
“敘舊得怎麼樣了？”故作不知道。
紫玉看到顧昭歡，微微一笑回答：“差不多了。”
“那麼駙馬和秦大人的交談到此爲止嘍，以後大家都知道秦大人與駙馬一見如故，若是秦大人想念本駙馬，便可以憑此令牌到駙馬府裡和本駙馬敘敘舊。”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令牌遞到秦品書面前。
由特殊材質製作而成，令牌底色爲黑色，上面有一個金色大字――令。
“……”不知道顧昭歡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秦品書接過令牌，他無法拒絕。
帶著紫玉離開，顧昭歡在離開清書府的一路上臉帶和煦笑意，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心情很好。
清書府府大人和幾位同僚在駙馬離開後交談起來。
府大人單手負在身後，他年過半百，頭髮花白。摸著自己的羊角鬍子，府大人微微瞇起眼睛看似在自言自語。
“本以爲秦小子平時裡不常在府裡是因爲不滿咱們清書府，現在看來哪裡是不滿嘍，而是找機會早點離開這裡。”
這話怎麼接，府大人身後的幾人面面相覷，沒有說話。
負在身後的手放下垂在身側，府大人笑著說道：“不過也好，那小子是個能才，如果去了別處地方倒是可以更好的展現自己。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之常情啊。”
府大人身後一位大人道：“無論秦大人以後要如何走，都是他自己的決定，大人您將自己的東西傳授給他了，以後他能不能活學活用就看他自己了。”
作爲事件中心的幾個人完全不知道別人的想法，那塊令牌被秦品書鄭重的帶在身上，無論顧昭歡出於什麼目的，他都決定跨出第一步。
人都是跟風從衆的，在紫玉出去後顧昭歡對他說的話狠狠刺激到他。
“爲什麼不敢想？我一介布衣平民，按理說比你的身份還低，你爲什麼不敢想，論朝廷官場之術你不差，只要敢想敢做，結果不一定會差，不是嗎？”
握緊拳頭，對方故意刺激他，然而顧昭歡的確成功了，他此時心裡有一把火被點燃，顧昭歡能做的事他爲什麼不行？他能行！
和紫玉面對面坐在寬敞的馬車裡，兩人面前擺放著一個小桌椅，上面用華貴的動物毛皮鋪著，茶壺裡嫋嫋白煙升起，將兩人的神情模糊。
“公主覺得怎麼樣？”顧昭歡明知故問。
“……還好。”紫玉說話時雙手交握在桌前，明顯是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