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映姚輕哼一聲走上前去,笑意不減:“難得七皇子這般雅興,妾身也很喜練字,七皇子不妨教教妾身啊!”
說著,文映姚卻是已經走了進去,但見李隆盛身邊那個淺粉色衣衫的少女,神情微怔,若非這女子眼神太過怯弱,她真的要以為眼前這個叫做玲瓏的其實就是文非墨了!
只可惜,文非墨一向都是驕傲的,至少,在她的面前,從未流露出這種神情來。
玲瓏看著文映姚眸底的怒火,當下立刻走上前去跪了下去:“參見側妃。”
李隆盛但見文映姚走近,神情不悅,卻也并未發怒,文映姚見狀,從如月手中拎過食盒:“妾身親自下廚做了些糕點,不知可合七皇子的胃口。”
李隆盛掃了眼那些糕點,微微緩和了神色:“御醫不是交代你要多休息嗎?以后就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
我只來給你送了一次,你就厭煩了是嗎?是嫌棄我打擾你和這個小賤人了是嗎?
文映姚憤憤地想著,面上卻不露出分毫,畢竟是和文非墨待的久了,喜怒不形于色還是可以裝出來的,當下微紅了眸子:“妾身只是關心七皇子。”
話落,低眸輕輕擦拭著眼角。
李隆盛見狀,腦海里驟然閃過一張夢魂縈繞的面孔,當下神色柔和了幾分,上前拉住了文映姚的手:“我知道,我也關切著你的身體,所以才不想你這般勞累。”
“只要七皇子好,妾身便滿足了。”說著,余光掃了眼依舊跪在地上,被完全忽視的玲瓏,眸底有什么一閃而過,當下道:“夜色已深,七皇子注意休息,那妾身便先回去了。”
話落,將手從李隆盛手中抽回,然而轉身的時候,腳下一滑,卻是突然向如月身上摔去。
如月立即扶住了文映姚,可是文映姚卻驟然捂住了腹部,面露痛苦:“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李隆盛立刻變了神色,當下走上前去將文映姚打橫抱起:“傳,快傳御醫”
文映姚將臉埋在李隆盛懷里,唇角勾笑,心道,想和我爭寵,你還嫩了點!
不多時,御醫便已經趕來,給文映姚仔細地檢查了身子之后道:“側妃是因為太過勞累,導致胎位有些不穩,等我去給她開一些安胎的藥物。”
御醫離開之后,李隆盛走至文映姚面前:“以后就不要這么費心去給我送糕點了。”
如月看了眼面色略顯蒼白的文映姚,當下走上前去道:“七皇子有所不知,側妃知道您喜歡蘭花,便一直養著許多蘭花,每日都會挑選一些開的最為旺盛的送到您的房中,從種植到挑選側妃都是親力親為,這才……”
“如月!”文映姚提高了聲音,似是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如月用余光掃了眼李隆盛,便沒再開口。
李隆盛只認為,玲瓏是知道他喜歡蘭花的,那些花也是她日日送去的,卻是不知,這一切原來都是文映姚做的,當下看向她的眸中也多了幾分柔情:“你有心了,只是,這些事情以后交給下人們去做便是。”
當晚,李隆盛便留宿在了文映姚的住處,這還是文映姚懷孕之后,李隆盛第一次留宿在她的院中。
而七皇子府,一處偏僻的院落。
“若是七皇子問起來,你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嗎?”一個嬤嬤問道。
倒在地上的女子頷首:“奴婢知道,這些蘭花都是側妃養著的。”
那嬤嬤滿意道:“你知道就好,如果你乖乖的,咱們側妃自然不會為難于你。”
“玲瓏省得。”
翌日,文映姚服侍李隆盛起床,可是洗漱的熱書卻一直沒有送來。
李隆盛不悅,當下道:“熱水怎得還不端上來?”
如月立刻上前:“回稟七皇子,側妃說七皇子日夜辛勞,所以府上的開支用度也應減少,為七皇子減少些負擔,遂辭了八個丫鬟,遂現在院中只有四個丫鬟四個粗使嬤嬤,所以做事效率是慢了些。”
李隆盛當下看向文映姚:“你現在是側妃,何必這么委屈了自己?”
“妾身不委屈。”
李隆盛當下拍了拍文映姚的手:“好了,你只好好養胎,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擔心,等下你再向管家要幾個丫鬟就是。”
文映姚頷首,眸底迅速閃過一抹光亮,待李隆盛離開之后,便開始挑選丫鬟,玲瓏,自然是在其中的。
李隆盛知道這事之后,本來是想把玲瓏要回去的,但是玲瓏不愿,說希望在文映姚身邊服侍,李隆盛便沒有再堅持。
這日,夜晚。
如月看著文映姚道:“側妃,真的要殺了她嗎?”
“留著她,終究是個禍害!”文映姚惡狠狠道。
即便自從她懷了身孕之后,她就再也沒聽到李隆盛和文非墨私下見面的事情,但文映姚以前就非常清楚,李隆盛喜歡的一直都是文非墨。
上次,李隆盛帶她回娘家,為她出頭警告文非墨,她還以為兩人已經徹底決裂,李隆盛對文非墨再無感情。
然而,在見到了玲瓏第一面之后,文映姚就知道,原來李隆盛一直都沒有忘記文非墨,也難怪,文非墨面對她挑釁的時候一直都那么淡定。
她定然已經和李隆盛暗通曲款,所以才能這么淡定!
一種被欺騙的屈辱敢幾乎讓文映姚抓狂,暫時她還不能對文非墨下手,但是,對于一個小小的賤婢,她自然不會再讓她留下!
廢棄的柴房。
玲瓏全身被捆綁著扔在了地上,看著眼前的幾個嬤嬤,玲瓏面露驚恐:“張媽,你是說我不再和七皇子來往就放了我嗎?”
“那你做到了嗎?昨天還有丫鬟看到你和七皇子在后院說話呢。”
“我,七皇子只是路過,奴婢向七皇子行禮罷了。”
“是嗎?要怪,就怪你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側妃,所以,你死了也不怨我!”話落,狠狠掃了眼周圍的家丁。
那兩個家丁立刻上前,向玲瓏的脖頸處掐去。
不多時,兩個家丁抱著一個麻袋,借著月色向外走去。
文府,回雪院。
“再過三日便是端午節了,皇后娘娘設下宮宴,給我發了請帖。”
文時雨看著孫清寒道。
“聽說文非墨也收到了請帖?”
文時雨頷首:“想來,文映姚也是在受邀之列的。”
“那是自然,且不說她是七皇子府目前為止唯一的女主人,她現在還懷了身孕,自然會在受邀請之內。”
“三日后,爹也不再府上,娘要注意周錦。”
孫清寒輕笑,面上毫不在意道:“難道她會對娘下手不成?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至于云姨娘和斐玉,有老太太罩著,她也不會輕易動手的。”
不知為何,文時雨最近總有種不安心的感覺,總覺得可能會發生什么事情,但見孫清寒神色淡然,當下微微安了神色。
三日之后,皇宮。
皇后娘娘為了彰顯“君臣一家”,每年都會在端午這天在設下宮宴,基本上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的家眷都會邀請。
宮宴與以往無異,剛開始都只是一些宮樂。
絲竹之聲不絕于耳,氛圍表面上看去是一片喜樂融融。
“今日又是端午,本宮備下薄酒,眾人定然要暢飲,吃好,玩好才是。”
皇后儀態大方道。
“多謝皇后娘娘。”眾人拜謝。
自此,所有人都才松緩了神色,與周邊人暢聊起來。
驀地,一聲細微的驚叫聲傳來,卻是文映姚那邊傳來的。
斟茶的小丫鬟立刻跪了下去:“側妃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原來是小丫鬟斟茶的時候不小心用茶壺觸碰到了文映姚的手,文映姚正欲一耳光抽去的時候,驟然想到這是宮宴,正想著如何處罰這個丫鬟的時候,絡妃的聲音響了起來:“映姚,過來給本宮瞧瞧。”
絡妃就文映姚這么一個兒媳,而且她現在還懷了身孕,李隆盛更是有可能會因為這個孩子而登上皇位,所以,絡妃怎么可能不疼愛文映姚?
即便她不喜歡文映姚是個庶女,還是個瘸子,可是,現在她也要為了李隆盛好好保護文映姚。而此時,就是給她在宮中立威的時候!
文映姚見絡妃喚自己,神情微喜,當下走上前去,給絡妃行禮。
絡妃拉過文映姚的手,見那手背上已通紅一片,當下道:“既是宮宴,卻是不知這些丫鬟究竟是如何挑選的,這茶壺若是一個手抖掉落在了映姚腹部,豈不是要把皇兒給都燙傷了?”
話落,眉峰凌厲地掃了皇后一眼。
宮宴是皇后一手籌辦的,這么說,只在公然質疑皇后的辦事能力與居心了?
皇后畢竟是皇后,神色淡淡,面上始終掛著最是和煦卻不親狎的笑意:“這丫鬟燙傷了側妃是該處罰,那依絡妃,該如何處置這丫鬟?”
“她既是燙傷了映姚,自是該被處死,至于如何處死,便由皇后決定。”
處死?都說了要處死了還說什么由皇后決定,這么一來不就是直接把處死這丫鬟的事情安插在了皇后的頭上了嗎?虧得絡妃想的出來!
文時雨冷笑,卻并不言語,淡然地看著。
“絡妃倒是想的周到,把這惡人都給本宮做了。”皇后雖然依舊笑著道,可是話語中的清冷眾人還是聽出來了。
“今日畢竟是端午節,舉家團圓的日子,若是處死,只會壞了這氣氛罷了,不若等到宴會之后再處理便是。”佳人開口圓道。
順著聲音望去,看著并未盛裝的佳嬪,文映姚心頭微怔,總覺得,這個佳嬪好生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