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蝶舞看著楊雪楓:“如果到時候餓殍遍野,而你囤積糧食高價不售會是什么情況?”
楊雪楓看著田蝶舞思想著,之前田守正也說過這個問題,這樣囤積民生必需品,平日里沒有什么風險,但是到了饑荒的時候風險是非常大的,因為利潤也是極高。
“到時候要是有暴亂,是你院子里的人多,還是外面的難民多?”田蝶舞簡單的看著楊雪楓。
“楊公子,已經搬完了。”招財過來小聲的回報了一聲。
楊雪楓點了點頭:“你去和我的管事核對一下。”
“是。“楊雪楓說完走了。
楊雪楓回頭看著田蝶舞:“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生意人,無力而不往,你要是能出一個名利雙收的方案出來,也許我們可以合作。”
田蝶舞想了一會兒,她在楊雪楓面前一直都很霸道,她用到楊雪楓的地方很多:“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說。”
“你要稍微低于市場價的出售糧食,每個人每次買的數量要限制,把你在城里囤積的所有糧食都賣了,而從鄉下收的糧食先送到我這里。”田蝶舞直接說。
“現在糧食哄漲,你讓我低于市場價賣?”楊雪楓十分不理解的說。
“只用比市場價低一點就行了,而且一定要限量。”田蝶舞很認真的說“每天到最后都要說糧食賣空了。”
楊雪楓思索著看著田蝶舞:“那樣我會被禹城的商人排斥的。”
“這個時候就看你選擇什么,和誰站在一邊了。”田蝶舞簡單的說。
楊雪楓狐疑的看著田蝶舞,他不相信田蝶舞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田老爺給她說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要好好想想了。
“你先做出一個東西,我再好好想想。”楊雪楓簡單的說。
“恩。”田蝶舞簡單的答應了,看來她得硬著頭皮做出一個東西出來了。
折騰完糧食的事情田蝶舞讓祥瑞和安康安排那些人就想莊子上休息了,他們拿的有鋪蓋,找了一個大點兒的房間,生了火就能勉強住了。
看到所有人都休息了,楊雪楓悄悄的去找田老爺了,今天田蝶舞給他說的事情他要確定一下。
半夜一個年輕的男人去找一個年老的男人,怎么都感覺有些奇怪,進寶在田老爺外面守著,看到是楊雪楓就讓他進去,給他守著門。
“怎么不睡覺?”田老爺披了衣服坐在外面的小廳里面。
“今天小姐給我說以工代賑的事情。”楊雪楓看著田老爺的臉。
田老爺愣了一下:“她怎么給你說。”
“義父不知道這個事情?”楊雪楓有些不相信的說。
“我怎么會知道,她是怎么給你說的?”田老爺十分好奇。
于是楊雪楓就把兩個人的談話大致的說了一下,整個過程楊雪楓都看著田老爺的臉,希望看出一點有他授意的痕跡,可是田老爺只是表情凝重,看來他對這件事也思慮很深。
楊雪楓說完田老爺還在思想,能讓他花費這么長時間來想的事情還真的不多,心里也對這件事慎重起來了,如果說這件事不是田老爺授意的,那么田蝶舞為什么能比他們都想的多。
“三十年前,也是一次大饑荒,很多商人囤積糧食,哄抬物價,朝廷的賑災糧食供應不上,官府出面讓糧商開倉放糧,那些糧商為了自己的利益一直不開倉放糧,最后一夜之間城里的糧商過半被殺死。”田守正簡單的說。
楊雪楓聽的卻是一個哆嗦:“官府……”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更何況只是一個商人,平日里的院墻,怎么擋得住難民的饑餓。”田守正說著心里有些感慨。
“那義父當時……”楊雪楓知道田老爺一定經歷了那樣的饑荒。
“當時我父親把所有的糧食拿出來施粥,最后不得不和饑民一起喝稀粥,田家歷代是積累在那一段時間幾乎毀于一旦,但是也就是那段時間讓田家積累的無上的名聲,饑荒過后,田家迅速的積累起了超越以前的財富。”田老爺十分慎重的說。
楊雪楓愣愣的:“義父給小姐說過這件事?”
田守正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那個丫頭什么時候會安靜的聽我說這些。”
這下楊雪楓更加好奇了,如果不是有這樣的過往,田蝶舞為什么會知道這些事情?只能證明她自己有這樣的思慮?
“那你打算怎么做?”田守正現在不想這些事情了,田蝶舞最近的表現已經讓他習慣了她偶爾表露出來的智慧。
“義父的意思呢?”
“這些事情你還是自己拿主意吧,就像小舞說的,看你和誰站在一邊了。”
就這樣楊雪楓一夜都沒有睡好,如果事情真的有這么嚴重的話,那可是關系到他身家性命的事情,選擇對了他也許會成為曾經的田家,這是他的一個機會,選擇錯了,他會像那些已經死的了人嗎?
早上起來田蝶舞看著楊雪楓頂著兩個黑眼圈:“你用累成這樣嗎?”
楊雪楓看了一眼田蝶舞,把一個那么難的問題拋給了他,自己睡了一晚上,現在竟然一臉無辜,好像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好吧,其實真的和她沒有一點關系,只是自己的問題而已。
吃過放阮喜賢帶著小琳兒來謝田蝶舞,田蝶舞看著小琳兒瘦弱但是一臉靈動的樣子十分的喜歡。
“謝謝小姐救命之恩。”小琳兒很規矩的磕頭。
田蝶舞把地上的小琳兒拉了起來了,摸摸自己竟然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給她的:“香兒把點心拿來讓小琳兒吃。”
常香兒端了點心過來,看到小琳兒想大毛不知道怎么樣了,她回來之后也不好主動開口問大毛的事情,擔心小姐說她想多了。
楊雪楓看著田蝶舞那么喜歡小琳兒,以為她本身就喜歡小孩呢,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帶大毛帶這么長時間,想到這里他差點兒給忘記了,大毛還在寄住在他父母那里呢,自從他行商之后父母對他客氣了很多。
知道他行商養活楊家的無奈之舉,不過對那種清高的老人家來說,突然成了商戶多少有些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