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楚留香來了。”暮云走了過來。
“燙死我了。”楚留香端著一個大砂鍋進來,襯砂鍋的布都濕了。
“怎么了?”田蝶舞看著楚留香。
楚留香每天都會給她送一鍋湯湯水水過來,是他爹一邊監(jiān)督著給做的,她說了好多次不讓他們做了,但是他們就是不聽,現(xiàn)在他們能做的可能只有這件事了,田蝶舞也不好太強硬了。
“被一個人撞了馬車,非要說是我們撞到他的,我讓陶韜帶著那個人去理論了。”楚留香說著把雞湯放在一邊的石桌上面:“灑出來了一點點,趕緊趁熱喝吧。”
田蝶舞看著楚留香那憤怒的樣子:“你端著跑過來的?”
“反正又不遠。”楚留香不在意的說:“田老爺已經(jīng)打聽過了,京都有一個穩(wěn)婆接生很厲害,而且節(jié)生的大部分都是男孩。”楚留香一臉得意的說
田蝶舞覺得自己生個孩子,整個田園居都要比她緊張:“周念慧現(xiàn)在怎么樣?”
“今天已經(jīng)好多了,瘦的不像樣子了。”楚留香有些感慨的說。
這個時候暮云拿了小碗過來,田蝶舞用的碗都是純銀的,他們認為這樣可以辨別食物里面有沒有毒,雖然田蝶舞認為這是無稽之談。
“去把老鼠拿來一只。”田蝶舞簡單的說。
暮云已經(jīng)把湯給盛出來了,銀碗并沒有什么異常,但是田蝶舞這樣說,她還是去拿老鼠了。
那些老鼠是田蝶舞讓田園居的人特意抓的田鼠和竹鼠,這里養(yǎng)了十幾只,在外面買回來的東西,都要先喂一些給這些老鼠。
“這個可是我們田園居自己養(yǎng)的雞,我親自殺的,親自送過來的。”楚留香有些不開心的看著田蝶舞。
“可是你路上下車了。”田蝶舞簡單的說。
楚留香雖然有些不開心,但是也沒有多說什么,現(xiàn)在田蝶舞是非常時期,自然要謹慎。
那竹鼠喝了湯之后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在籠子里面跳來跳去。
“看看,我說沒事吧。”楚留香立馬就開心了。
田蝶舞也覺得自己好像小心過頭了。
“小姐,好像不對呀。”暮云看著籠子里面的竹鼠:“你看。”
田蝶舞這才發(fā)現(xiàn)那只老鼠在籠子里面亂跳,異常的興奮,真的有些不正常。
“老鼠本來就好動。”楚留香看著籠子里面的老鼠:“也許它覺得我做的東西好吃。”他自己說著都很沒底氣。
“換一只兔子試試。”田蝶舞簡單的說。
然后他們看到幾乎要瘋魔的兔子之后,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不好,這個時候陶韜回來了,他一臉得意,也不想想田蝶舞在桑坦的京都是什么身份,竟然會有人找他的事兒。
他剛走到院子里面,就被兔子直接撞到身上了,把他嚇了一跳。
“這兔子怎么了?”陶韜謹慎的看著那兔子,眼睛鮮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了,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兔子竟然有這么強的攻擊力。
楚留香站在一邊不說話了,今天要不是田蝶舞夠謹慎,現(xiàn)在他就是以死謝罪估計也不行了。
“以后不要送湯了,在田園居的時候也謹慎一點,尤其是我爹,讓招財和葉孤城輪流在他身邊。”田蝶舞很慎重的說。
“是。”楚留香聳拉著頭。
“趕緊回去吧,最近不要亂走動了,茶肆的事情交給里面的掌柜辦就行了。”田蝶舞想了一下。
“是。”楚留香現(xiàn)在算是徹底服了。
好在有驚無險,但是不管是誰的心里都不輕松,相反更加沉重了,他們都不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他們每一刻都在危險之中。
唐羽啟不單單說了封王拜相的獎勵,還有一條是白銀十萬兩,有些人對官爵不怎么感興趣,但是對銀子感興趣,一旦成功了,那就是一生富貴啊,所以不管什么三教九流都有些蠢蠢欲動。
分析過這件事之后,知道這件事拼的不是武功強弱,因為不管用什么辦法殺了田蝶舞都行,而且田蝶舞現(xiàn)在有身孕在身,一介女流除了被桑坦太子保護起來之外,好像沒有其他難度了。
只是他們都不明白田蝶舞為什么會選擇獨自住在京都的院子里面,要知道他們之前可以準備聯(lián)合起來攻打田園居的。
而且田園居的人多,在銀子面前,總會有動心的,到時候里應(yīng)外合,成功的幾率就會很大。
但是現(xiàn)在田蝶舞身邊只有兩個人,卻讓他們無法下手了,而那個院子被桑坦太子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起來,貿(mào)然動手真的不容樂觀。
“這么多人,竟然對付不了一個田蝶舞。”唐羽啟十分生氣的說。
“據(jù)屬下觀察,有些人已經(jīng)去桑坦了,估計在找機會下手。”曹明小心的說。
唐羽啟沒有說話,田蝶舞有了唐羽天的孩子,這個時候田蝶舞一尸兩命,到時候唐羽天一定會崩潰的,他就想看唐羽天崩潰的樣子,他從小在皇上身邊,想要天上的星星皇上都會給他,他好像沒有什么在乎的,現(xiàn)在他就要看唐羽天徹底的崩潰。
為什么都是皇子,他只能被送到那山里,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雖然他母妃給他安排了這樣的路,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他那個時候只是想,有一天自己的親人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可是他見到皇上,一直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能和他在一起吃飯就是莫大的恩賜,自己都要小心翼翼的,這樣的父子,這樣的兄弟,還果真不如一個外人。
所有人都告訴他最無情是帝王家,那么自己這樣不是正常的嗎?
“能送回來尸首或者骨骸的,再加五萬兩。”唐羽啟簡單的說。
曹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是。”
曹明退下之后,他一個人站在大殿里面,又開始想那個堅持要和自己換馬車的女子,她形勢是那么的怪異,不過好像找不出什么毛病,可惜了,他們相逢敵對時。
云絡(luò)珠知道唐羽天回來之后,試圖去見唐羽天,但是唐羽天直接住到了軍營里面,他打算把千羽衛(wèi)的人先培養(yǎng)起來,這一批火銃是不小的戰(zhàn)斗力。
有田蝶舞在桑坦繼續(xù)為他制造這些東西,還有源源不斷的火藥,讓他沒有了后顧之憂,他一直想要是天下太平了,她已經(jīng)帶著田蝶舞回禹城去,在田園居過著簡單的生活。
當(dāng)然那是天下太平了之后,誰都沒有想到大方會以這種方式內(nèi)亂,也沒有想到不只是皇子之間的動亂。
“她怎么辦?”唐羽飛看著唐羽天。
唐羽天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她有自己的人生,不一定要和我們有關(guān)系。”
唐羽飛想了一下,那個時候唐羽天要是不再出現(xiàn)了,他一定會讓云絡(luò)珠和他的人生有關(guān)系的,但是現(xiàn)在想想,好像也完全沒有關(guān)系了。
總是會發(fā)生一些事情,讓我們改變很多看法,而不管怎么改變,那都是我們簡單的生活。
“現(xiàn)在形勢不是很好,我打算把保護她的人給調(diào)回來。”唐羽飛簡單的說。
“沒有打算讓她回京城嗎?”
“她帶的盤纏又不少,不用我們給她操心。”唐羽飛想了一下。
雖然云絡(luò)珠是在戰(zhàn)王政變之前就離開桑坦的,但是他們都認為云絡(luò)珠是認為回來對她更有利,所以才回來的。
兩個人的談話很簡單,但是云絡(luò)珠以后就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了,京城云家已經(jīng)投靠了四皇子,要不然四皇子也不會得到軍隊的支持,他們現(xiàn)在再庇佑著云絡(luò)珠,好像太傻了一點。
一個無法左右自己命運的人,連自己的人生主角都做不了,不管你多么的高高在上,末了都只剩下一抹凄涼。
云絡(luò)珠站在房間里面,她自然知道云家已經(jīng)投靠了四皇子,現(xiàn)在茶樓酒肆都是說打仗的事情,她就是不想知道都不行。
“小姐,下面掌柜的說我們要交房費了。”香雪十分不明白的看著云絡(luò)珠。
“那就給交吧。”她已經(jīng)心冷了,這意味著唐羽飛也不管她了,連一點舊情都沒有了。
香雪有些意外,她以為小姐會生氣的,之前客棧掌柜對他們十分客氣,從阿里都不要房費。
云絡(luò)珠拿了銀子讓香雪去交房費,她離開桑坦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這些東西可以保她一生富貴了。
突然她想到自己之前打算出家的,如果唐羽天真的找不到了,她打算青燈古佛過一生的,那么現(xiàn)在呢?
桑坦她是回不去了,雖然她很清楚,戰(zhàn)王即便是失敗,桑坦皇也會給他富庶的一生,雖然沒有自由。
時過境遷,很多東西都變了,因為人已經(jīng)徹底的變了。
田蝶舞不會有這樣的感慨,因為她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感慨,總是發(fā)出這種感慨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閑的了。
楚留香回去并沒有說湯出問題的事情,田蝶舞說要是他說了,估計田園居都要搬到那個小院子里面去了,他只能告訴田老爺,田蝶舞喝湯喝多了對身體不好,結(jié)果田老爺竟然跟著周大夫?qū)W醫(yī)去了,對此楚留香只能感慨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