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室
韓飛龍和韓飛燕從榻榻米上起身,收拾過後盤膝坐了下來。
“哥,你說這次左千候會不會死?”
“很難說,陳天寶死的太過詭異,殺人之人顯然有非常手段。”韓飛龍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道。
“再過詭異也無非是用毒、機關或者是奇特的功法,你看陳天寶死在那一樣下。”韓飛燕見韓飛龍喝茶,也拿起茶壺 給自己到了一杯。
“看著都不像,全身燒得只剩下一條腿 ,簡直是聞所未聞。”
“不過也應當倒此爲止了吧!有鐵頭陀和龍嘯天護著,估計那個兇手也無法在出手了。”韓飛燕道。
韓飛龍卻是冷笑一聲道:“你真的以爲鐵頭陀是在護著那姓左的?”
“怎麼?”
“呵呵!這個老和尚沒安什麼好心,如果真的想救左千候,就應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單獨讓他在艙室中。”
“鐵頭陀和左千候交過手,雖然左千候不是他的對手,但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就算是他們在一起也未必能擋住兇手。”
韓飛燕對自己哥哥的推斷有些不服氣。
韓飛龍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嬌嫩如花,明豔照人的妹妹,笑道:“你認爲像是鐵頭陀這種人,真的會爲了長樂小馬那種人出頭麼?”
“難道那次是他故意裝的。”
“不錯,他只是借個由頭顯示一下自己的身手並非傳說中的那樣高明,現在的名頭只是來自長鬆寺的加持。”
韓飛燕仔細的品味起自己哥哥的話,過了半響之後,眼前一亮道:“難道這船上有人要對付這老和尚,所以他才示敵以弱。”
“這是最有可能的,我甚至懷疑,這個老和尚是不是就是那個兇手。”
韓飛燕聽著自己哥哥的話,露出恍然之色道:“若老和尚是兇手,很多事情就講得通了,尤其是這次他自願守夜。”
“不過,他爲何要用這種方式殺死紅山派的人?”
“這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者是顧忌長鬆寺的名聲,不好明著下手吧!”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韓飛燕開口道:“哥,那吳胖子怎麼辦,還和他周璇下去麼,還是趁亂將他宰了,我一看到他看我的樣子就想吐。”
“還是應付一陣吧!這吳胖子雖然噁心但卻是越州有名的富商。”韓飛龍想了想,接著道:
“我們兄妹闖蕩江湖,雖然不缺銀錢,但那些銀錢怎麼來的你也知道,若是能吞掉吳胖子的家財我們下半生都不用爲這些黃白之物發(fā)愁。”
“好吧!不過有些便宜這死胖子了。”
就在韓氏兄妹商量事情的時候,龍嘯天和龍靈兒也在艙室中品茶聊天。
“三爺爺,我總感覺事情不對勁,那個鐵大師有問題。”
龍嘯天 笑了笑:“這個船上又有誰沒問那?”
“三爺爺,那個宋天成那?”
“雖然他和姜氏兄妹小心掩飾,但仍可看出他們是一起的。”
“哦!三爺爺,您是怎麼看出來的。”龍靈兒頗爲好奇的問道。
“我們大家在一起的時候,你難道沒有發(fā)現,那個叫姜敏的女孩從來不看宋天成一眼,但是那個叫姜濤的卻時不時的看上一眼。”
龍靈兒思索了一下道:“不錯,宋天成長得那樣俊俏,若是按照常理推測,未出閣的女孩兒見了他都會忍不住偷偷瞄上幾眼的。”
說道這裡,龍靈兒的那張美麗的臉孔上出現了兩朵淡淡的紅雲。
龍嘯天人老成精,自然能看透自己這個孫女的心思,笑道:“靈兒,三爺爺也知道你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但你要記住 你是龍家的血脈,要有自己對一件事情的判斷。”
龍靈兒聽到這裡,臉色變得猶豫起來,眼中也盡是迷茫之色。
“你這年紀的女孩兒最是容易陷入這陷阱之中,碰到這種事情理智會被衝動所掩蓋。
只有受了傷,痛了心才能悔悟,不過就算是悔悟,所有的一切也遲了。”
龍嘯天緩緩的說道,那雙睿智的雙眼看著在自己面前低下頭的愛孫。
“少年不經事,目光總會停留在那些面好的皮囊之上,這也很正常,不過,再美的皮囊也終究會被看厭。”
“三爺爺,我身爲龍家的子孫,絕不會被這些外務所擾,我知道我要做的是什麼。”龍靈兒目光堅定的看著自己的三爺爺,只是她的眼前卻不停浮現出唐宛如的影子。
若是讓這冰雪聰明的女孩兒知道自己暗戀的是一個女子,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時間就這樣飛快的流逝著,左千候並沒有全天的待著艙室中,而是一整天幾乎都在甲板上。
這正是他聰明的地方,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比單獨在一個所謂的“安全屋”中安全的多。
喬師妹和朝萬重則是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
夕陽西下,那水天交接處彩霞流瀉,神秘而美麗。
晚上爲了安全起見,船上要施行宵禁,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
“左少俠,你安心的在屋內,我會看好走廊的。”
“多謝鐵大師,此次出手之恩,我左千候沒齒難忘。”
“哈哈,客氣了,其實以左少俠的身手,若不是這賊人使用卑鄙之法,根本不用如此。”
左千候聽鐵大師這樣一說,心中頗爲高興,剛想說幾句客氣話,忽然,整個燃燒了起來。
在周圍人驚駭的目光中,如那日的陳天寶一樣,僅僅剩下了一條右腿。
“這,這怎麼可能!”鐵大師雖然心思深沉但也被驚得目瞪口呆。
同樣跟在鐵大師身後的小馬也是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左師兄。”喬師妹更是發(fā)出了一聲慘叫,差點昏厥倒地。
這天海一色的美景和船上的慘案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人有種猶如隔世的感覺。
“回去看看,有沒有另一個箱子。”得到信兒的龍嘯天在看過左千候僅剩的那條腿後,面色陰冷的說道。
衆(zhòng)人回到艙室之中,果然發(fā)現了一個和昨天一模一樣的箱子,依舊是滲出的鮮血,依舊是可怕的鬼面蛇身畫。
這個箱子靜靜的放在左千候艙室對著門的艙壁下。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你們誰殺了陳師兄、左師兄,給我站出來,我們紅山派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喬師妹此時一臉的瘋癲,看樣子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師妹,師妹……”不善言辭的朝萬重也同樣的一臉憤恨,血紅的雙眼掃視過衆(zhòng)人。
“喬小姐的身體恐怕出了狀況,找個人看一下吧!”溫子仁一臉擔憂的說道。
“找誰?我們這沒有郎中啊!”穆老大一臉爲難的說道。
“宋先生就是郎中,醫(yī)術高明,我夫人在上船的時候身體有些不適,還是宋大夫幫著看的。”溫子仁輕輕的說道。
“哼,你們不必假好心了,我是不會讓那個姓宋的給我看病的。”喬師妹此時似乎是將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
“想要殺我們紅山派的人就站出來,這樣鬼鬼祟祟的算什麼!不要以爲現在查不到你你就可以逍遙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喬師妹惡狠狠的說道。
“喬姑娘,你的心情我們理解,現在還是看看,你們的房間之中還有沒有斷肢了。”龍嘯天道。
“不必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算是有我們也不怕。”朝萬重面色陰沉的說道。
龍嘯天和古先生暗中交換了一下眼色,古先生開口道:“朝少俠有這樣的勇氣我心中佩服,但螻蟻尚且貪生偷生,何況人乎。”
“不錯,朝少俠,難道你真的甘心被這樣白白害死 。”龍嘯天道。
朝萬重絲毫 不爲所動 ,開口道 :“若下一個真的是我,我纔要這樣做,兇手不過是想用這些東西嚇唬人罷了,我偏偏不隨他的願。”
“好,既然如此,我們不便強人所難。”龍嘯天點頭道,隨即向其他人道:“諸位,你們不會和朝少俠的想法一樣吧!”
“自然不會,我還想抓住那兇徒,就讓我先看看,下一個是不是我。”鐵頭陀大聲說道。
隨即他打開自己的艙門,裡面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其他人也都陸續(xù)打開了艙門,依舊沒有什麼東西。
現在只剩下朝萬重和喬師妹的了。
兩個人站在那裡在衆(zhòng)人的注視下,有種說不出的淒涼可怕之感。
喬師妹看了朝萬重一眼,突然走向自己的艙室,那張俏麗的臉蛋兒上沒有一絲血色。
朝萬重伸出手似乎是想要阻止喬師妹打開自己的房間,但終究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朝萬重可以自己挺起脊樑骨,可以自己硬氣,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
喬師妹一臉淚水,眼中全是掙扎之色,這裡面有對死亡的恐懼,有對生的留戀。
終於,門開了,當看清屋子裡面 東西 的一剎那 ,這個小姑娘全身脫力的癱軟在地,但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屋內,環(huán)境依舊。
朝萬重苦笑了一下,沒有理會任何人,將自己的房門打開一條縫迅速的走了進去。
喬師妹就坐在門口,呆呆的看著這個唯一倖存的夥伴消失在厚重的門口。
“我們輪流值夜,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要殺朝少俠。”龍嘯天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