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邪道胸口那團肉瘤妖物,一直臥薪嘗膽,蒙蔽邪道,為的就是要奪取對方的身體。隨之,在戚高到來之前,那團肉瘤與邪道展開了身軀爭奪戰。引出來肉體爭奪戰塵埃落定,肉瘤奪得了邪道的身軀控制權,代替邪道把小鬼金身,交給了如期赴約的戚高。】
陰風散去,殘垣斷壁之間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靜。
靜坐在石階上,雙目緊閉的邪道如同死了一樣,緊閉口目似在閉目養神,但卻沒了呼吸。胸前那一團肉瘤,也在停止了有節奏的跳動后,緩緩閉上了口目。
寂靜之中,空中星辰依舊暗淡無關。殘垣斷壁間,兩者都消停了下來。但不知道為何,反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或許是四周久久沒有蟲鳴鳥叫的原因。
直至許久之后,習習夜風再次拂過這片殘垣斷壁之時,邪道再次睜開雙目,同時長吁了一口氣氣。獨特的腥味,隨著呼吸從他的口鼻中噴吐而出。而他睜開的雙眼,再無了血紅的血絲。原本的雙目變成了一對青黃色的眼睛,正中處的瞳孔豎起成了一道細線。
胸口肉瘤尚在,雖未再跳動一下,但遍布全身,尚未消退的紫黑經絡,再次隨著脈搏有節奏地跳動了起來。
“臥薪嘗膽數百年,終于讓我如愿以償了。”張開雙唇的邪道,口吐一個女聲,與之前肉瘤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
隨之他昂首望天,深深呼吸之后又低下頭去,打量著除了剩下褲子和鞋子外,衣服已經不見了蹤影的身軀,皺了皺眉。為了迎接戚高,覺得不能這樣袒胸露背的他,轉身去了身后,那已經坍塌了一半的屋中。片刻后,身著一件大褂的他,手持一盞油燈的邪道再次從屋中緩步走出。
再次站到了石階上,邪道于夜風中咳嗽幾聲又吊了吊嗓子,話音恢復了男聲后,盤膝而坐地上,放下了油燈后閉目養神起來,靜靜的恭候戚高到來。
給戚高小鬼的計劃依舊要進行;肉瘤雖然占據了邪道的身體,但她也需要一些資金,來啟動自己未來的大計劃,逆轉城中的風水大陣來為自己帶來長生。
而戚高就是她的計劃所需;如果能讓戚高把她視如神明,那就能從戚高身上不斷的獲得錢財。甚至可以調動戚高,為她去做很多的事情。
長期被封印鎮壓,這團肉瘤妖物悟到了一個硬道理,那就是就算是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神仙,一直單打獨斗總會有吃虧的時候。而如果能團結一些幫手,那做起事情來必然能事倍功半。
而戚高,就是她實現未來計劃的第一個幫手。
“高人,不,貴人,你真在這兒住啊。”不一會后,戚高的大嗓門從廟門外傳來。邪道腳邊的油燈里,燈芯上豆大的火苗隨著戚高的話音傳來,而搖曳幾下。
邪道聞言睜開雙目,那瞳孔再次恢復成了外白內黑的正常人類雙瞳。他舉目朝前遁聲望去,就見到戚高手提一盞外面罩上玻璃罩子的黃銅馬燈,邁步走過了搖搖欲墜的廟門。
玻璃罩子里的微弱燈火,照亮了戚高周身兩尺之地,也在戚高的臉上帶起了道道陰影。但邪道射出犀利目光的雙眼,還是在陰影中清晰地看到了戚高臉上,徘徊著的興奮與期待。
說起來,戚高不愧是跑馬幫的,天生就帶著冒險精神不說,還膽量過人。夜上長蟲山的這種危險事,他居然膽敢只身一人前往,連一個手下也沒有帶,甚至連把武器都沒帶來。
面露恭敬的戚高,邁著闊步踏過院中枯黃的茅草,三五步就走到起身的邪道面前三尺開外站定,隨之放下馬燈后,一整衣袍,畢恭畢敬地對道人行了一禮。
“大師邀我今夜前來此地,戚高不敢爽約,如期而至;不知大師可否有了化解我破財,并且助我招財之策?”在邪道還禮后,戚高迫不及待地問到。
“施主不必擔心,這幾日貧道已為你做到了一個招財童子。雖說不可能讓施主一夜暴富,但也能化解了你的破財大劫,并且為你帶來不少的財運。”邪道俯身下去,拿起那個小鬼金身,給戚高雙手奉上:“你只需在家中供奉此物,往日外出也隨身攜帶,那就不會在有極大的破財劫難。”。
戚高并未立刻伸手出去借住,而是先打量了那個金身一番。木青冥的話,無形中讓他多了幾分警惕。
此時邪道已經暗中下令,勒令那小鬼不得作亂。雖然他的身軀已經被那團肉瘤一樣的妖物占據,但懼怕他威脅的小鬼,還是聽命于這具身軀。于是那個小鬼,只得老老實實地龜縮在金身牢籠之中。
如此一來,這小鬼金身與普通的金子并沒有什么差別。反而因為做工細致,把孩童的天真栩栩如生的雕刻了出來,而顯得可愛。
看著這個金身許久后,憑著感覺覺得它并無危害的戚高,才緩緩伸手出去,接過了金身把玩撫摸了一番,再慢慢抬頭,滿臉已盡是感激之色。
“但是,請施主用自己的鮮血供奉。”不等戚高開口,那道人又道:“每日只需三滴,滴灑在童子金身的額上,并能使得它通靈性,為施主去煞擋災,渡劫招財。”。
夜風呼嘯而來,圍在戚高腳邊旋轉。
愣了一愣的戚高,接著馬燈中的微弱火光,以狐疑中夾雜著幾分淡淡的警惕目光,在道人臉上一轉后,困惑地問到:“不知為何要用鮮血?”。
本還對道人篤信的戚高,在聽到要用鮮血供養后,心底隱約升起了一絲不安,令他心率也隨之加速。
“血乃人之精,唯有此物才能使得童子通靈性。而且每日也不必太多,三滴而已,對施主身體也是無毒無害。”鎮定自若的道人呵呵一笑,淡然說出了早已想好的借口:“如此一來,才能讓施主順利去煞擋災,渡劫招財。這是貧道為施主你,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聽聞了此言,戚高轉念一想也覺得此言甚是在理。不就是三滴血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電光火石間,戚高內心不安和緊張,還有狐疑已是煙消云散。他微微頜首,應承了下來后,就很爽快地從自己懷里,掏出十個大洋,塞到了道人手中:“我知道大師乃是世外高人,視金錢如糞土。但這童子金身一看就是純金打造而成,不能讓大師你白白破費。可我現在手頭緊,只能暫時給你這么多了。待到我把生意順利的做成后,一定必有重謝。”。
邪道與戚高假模假樣的推脫了幾下后,終于收起了那十塊大洋。
戚高又道謝了幾句后,來了句:“天色也不早了。”的話,告辭了邪道再次提起了自己的馬燈,轉身除了破廟下山而去。
邪道目送這他遠去之后,轉身進了身后那坍塌了半邊的屋中,不一會后肩上搭著一個褡褳走了出來,俯身下去吹滅了燈,在把燈油都到了后把燈臺收入褡褳中后,冷冷一笑,朝著廟外緩步走去......
圓通寺邊的省警廳中,辦公主樓上,趙良的辦公室里燈火通明。冉冉升起的煙霧,模糊了燈光,帶起了道道光暈。
坐在辦工桌后的老煙槍趙良,手里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愣愣地看著覆蓋著煙灰,而變得暗紅的煙頭上,升騰而起的煙霧愣愣出神。
在他手邊的青瓷煙灰缸中,已經塞滿了煙蒂和煙灰。
也不知道是什么煩心事,讓趙良一口氣抽了這么多的煙?
他愣愣地看著繚繞煙霧,陷入了沉思。廳長下令他除去木青冥的命令,至今還在他腦海中回蕩。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執行這個命令。只是當時在情急之下,他不得不答應。而且他知道,如果他不答應,那么此事一定會被廳長交給其他警員來做,那么此事也絕無余地了。
趙良近來沒事時,就一直在想此事。好在他和廳長都還認為,長生道的首腦還未被俘或是伏誅,木青冥還有用處,讓趙良還有時間去想對策。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從關上的門外傳來,把趙良從思緒中拉了出來。他趕忙定了定神后,把手中快要燃盡的煙蒂摁在了煙灰缸里后,對著大門那邊說到:“進來。”。
他的徒弟王了哥隨之推門而入,嘴里說著:“師傅,出事了。”這句話,大步走到趙良的辦公桌前站定。
趙良抬頭舉目,往他滿臉大汗淋漓的臉上一掃而光后,皺眉問到:“慌慌張張的干嘛?”。
話才說完,還不知道王了哥是長生道教徒的趙良,立馬想到了會不會是長生道,又在城中作亂了。于是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大喊道:“是不是城里出了命案了?”。
這忽如其來的一問,讓本已張唇的王了哥猛然一愣,把到了嘴邊的話都在瞬間忘了個一干二凈。
足足愣了一分鐘后,王了哥才想起來自己是要來說什么的。他注視著一臉期待,雙眼圓睜注視他的趙良,訕笑一聲后,擺擺手道:“不是不是,不是命案啊,是失蹤案的。”。
趙良的興致瞬間消了不少,緩緩坐下后嘀咕了一句:“不是命案啊?”。聲音雖小,但字里行間都透著點點失望。
“當然不是,哪來那么多的命案啊。”王了哥又是小小后,緩緩說到:“最近總是接到報案,說是城中失蹤了不少的小孩。”。
“小孩?”趙良本還沉浸在失望之中,但見王了哥說著說著,就把眉頭緊皺了起來,狐疑之色也隨之在對方眼中泛起后,他再次起了興趣。
“是啊,分局在半個月內接到了至少二十起類似的案子,全是兩歲以下的小孩失蹤案。”王了哥彎起食指,撓了撓自己的鼻頭:“丟了一兩個小孩還好說;可這一下子丟了二十個,太奇怪了吧?”。
戚高請走小鬼會發生什么?失蹤的小孩背后又有什么陰暗的秘密?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