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回答了墨寒的問題,他執意要進入理由,是能見到金烏虺的骨殖,并且能夠將這個禍害毀滅。而就在其他鎖龍人,都同意跟著木青冥進入青銅門后。可青銅大門才被木青冥開啟,門后已死去了的太歲化為的尸水,就迫不及待的涌現了出來,填滿了外面的石室地面。引出來狐火燒凈尸水,鎖龍人們見四下安全了,才從石室頂上落下,進入了青銅大門之后,見到了關押太歲的石室。也了解到了,為什么此地會有千年太歲存在。】
下方的地面上,已經在太歲的尸水浸泡下面目全非。
之前平鋪開來的精美雕花地磚,也被尸水千瘡百孔。
原本一地冷卻的金銀水,現在也不見了蹤影。
可見正如木青冥所說,太歲的尸水是極具腐蝕性的。
而眼前的千瘡百孔的地面,也看得兩個小輩弟子冷汗直冒,后背汗毛倒豎起來。
他們注視著腐爛后千瘡百孔的下方,就不禁會去假想,要是剛才尸水涌出,他們還站在地上,且不是現在尸骨皮肉,都將不復存在了?
可就算現在尸水在狐火的燒灼下,不復存在,啊弘和張曉生這兩個小輩弟子,都還是心有余悸。
不過木青冥和墨寒,卻是不懼,他們正在左右張望,確認附近還有沒有危險。
寂靜悄無聲息的涌來,很快又讓這個石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尸水帶來的腥臭味,也隨著狐火的熄滅而煙消云散。
片刻過后,木青冥和墨寒都確定沒有了危險之后,才帶著弟子們從屋頂上落下,穩穩地站在了石室地上。
“我想,第一道考驗算是過了吧。”落地的木青冥,左右張望著,回答了之前妻子墨寒提出的問題。
石室里是安全了,但四周壁畫顏色不再鮮艷。
它們開始變得黯淡,沒了之前的光鮮亮麗。很多壁畫都出現了剝落,很快壁畫就變得破破爛爛的。
那些壁畫轉眼間的快速變化,也讓人很是詫異。
木青冥不由得為這些精美的壁畫感到可惜。
它們大概成形于古滇國滅亡之時,就這樣毀了,日后也沒法再重見天日,確實可惜。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張曉生也有這樣的心情,覺得可惜之余還有些不舍。難得見到年代久遠,又畫的如此詳細的大型壁畫,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壁畫就這么毀了,還是有些不舍。
“但凡有形體的東西,終有一日是會毀滅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許久之后,木青冥說完此話,一聲長嘆著就邁步向前走去。
他徑直地朝著已經敞開的青銅大門那邊走去,袖中飛出的符紙隨風而舞,飄向四周后貼上了墻壁。
離開之時,木青冥會毀掉這里的一切。
他不會允許這些東西,重見天日,呈現在濁胎們的眼前。沒有必要讓濁胎們,知道世界上這危險的一面。
同時一雙暗中視物的眼睛,看到了大門后又是一間寬廣的石室。
墨寒和兩個弟子,也跟了上去。
但木青冥跨過大門的那一瞬間,眼前看到的盡是一片青綠。
他看到了深邃的一間石室就在門后,眼前放眼望去的青綠色,來自于爬滿了整個墻壁的根須和藤蔓。
它們無不是綠油油的,沒有任何的干枯和皺紋,連表皮都很光滑。
這些像是章魚卷須一樣的藤蔓和樹根遍布交錯,互相纏繞,填滿了整個石室的石壁,屋頂,以及地面,覆蓋了這些地方原本的相貌。
而且它們非常柔軟,踩在上面也是非常柔軟,很是舒服。
“有股淡淡的香味。”墨寒才進入了石室,就動了動鼻子,嗅了嗅四周空氣。
她嗅到了這股石室之中,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一股草木獨有的清香。
可是木青冥他們三個男子,學著墨寒動了動鼻子,卻什么都沒有嗅到。
不過,木青冥他們的嗅覺,本來就沒有墨寒的敏銳。
但是,木青冥環視四周,打量著那些藤蔓,片刻后,也認出了那些爬滿了地面墻壁的藤蔓植物是什么。
“哦,月相藤啊。”木青冥隨即說到。
“什么是月相藤?”兩個弟子異口同聲的問到。
這種稀奇的植物,對于兩個閱歷尚淺的弟子來說,極其陌生。
“相傳,它們是太歲在地下做窩的一種地底植物,有形無葉。不需要光,不需要風,不需要水也能活千年萬年。”木青冥并未開口,墨寒卻滔滔不絕的給弟子們,講解了起來:“夜里會發出月輝一樣的光芒,照亮地下的黑暗。”。
在此之前,墨寒閑來無事,也看了不少的鎖龍人著作的古籍,其中也有不少古籍,記載了太歲的知識。
墨寒就是那時候,從書中知道了什么是月相藤的。
“不過這種植物,見不得陽光。”墨寒環視四周,那些布滿石壁的藤蔓上,沒有任何一片葉子,和樹根一樣,只有根須藤蔓。
“見到陽光或是火焰,必死。”木青冥接過話來,繼續邊走邊說:“它們也能很好的困住太歲,并且用分泌的汁液,源源不斷的滋養太歲。”。
說話間,他已經站到了石室的盡頭。
密集的藤蔓,嚴嚴實實地遮住了他們一行人的去路。
不用細看,木青冥和墨寒都知道,是月相藤擋住了去路。
但月相藤過于密集,他們鎖龍人也沒法直接穿過去。
不過,這也難不住木青冥他們。
萬物總有相生相克,而且墨寒也說了,這種月相藤懼怕陽光和火焰。
陽光沒法穿透地下,但鎖龍人們卻能將真炁化為烈焰。
“師父,難道建造此地的人,就是用月相藤困住了太歲,使得它只能在這間石室里活動的嗎?”這時,若有所思的啊弘回頭看了看敞開的大門,這么問到。
“是的,太歲不能吞噬月相藤,而這么密集的月相藤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把太歲困在了這里。”木青冥點頭著,轉身看向妻子,道:“而且月相藤非常柔軟,但又堅韌無比,刀劍不能砍傷砍斷。墨寒,看來只能由你再施展一次狐火了。”。
說罷,在墨寒點頭應聲后,鎖龍人們又退到了來路入口處。
墨寒面向鋪滿了月相藤的石室內,又是深深呼吸間,小腹隆起,緊接著張口吐氣,頓時炎風鼓舞,熱浪伴隨著烈焰噴薄而出。
狐火也是火焰,是火之靈氣衍生的產物,正好和月相藤相克。
青色的狐火一路向前,所向披靡。所過之處高溫炙熱,月相藤瞬間枯萎萎縮。
它們就像是被瞬間抽干了水分的植物一樣,很快就不再新綠,而是枯黃干癟了下去。
烈焰一路向前,照亮了石室,撞上了去路深處的石壁。
在這一瞬間,聚而不散的狐火火球炸裂,石室的四周墻壁,地面以及頂部,隨著遠處墨寒一個手訣的捏出,而鋪開了一片耀眼的火海。
青綠色的火光顯得怪異,但其中的火之靈氣卻越來越重,石室里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滿壁的狐火,很快把墻壁,地面和頂部已經干枯萎縮的月相藤,燒了個干干凈凈的,露出了石室原本的真正面目。
一把把還有余溫的灰燼粉末,簌簌落地。
狐火也在月相藤全部化為灰燼時,漸漸地熄滅。
原本被月相藤遮住的石壁和地面,以及屋頂都露了出來。
和外面的石室不一樣,這里的地面只是打磨平整光滑,并未鋪設地磚。也是拱形的頂上也沒有墜著夜明珠。
四周墻壁上,還刻有不少的巫文。
正對著的去路,是一堵墻壁,嚴嚴實實的墻壁上,連一道裂縫都沒有。
倒是右側,開了一道小門,通向外面。
“這是用一整塊土中巨石修建而成的啊。”張曉生跟著木青冥進入石室里,左瞧右看下,見無論四壁還是地面,都只有雕琢和打磨的痕跡,并沒有銜接的痕跡,也沒有澆灌的痕跡后,張曉生不禁感嘆道:“古代滇國的工藝技藝,就如此精湛了嗎?”。
畢竟按之前木青冥對門上巫文的解說,此地曾經是莊蹻的墓穴,那肯定是用盡了古滇國工匠心血的成果。
莊蹻是誰?張曉生可是知道的,那是第一任滇王,曾經是楚國的貴族。古滇國的工匠為他營造墓穴,一定也是盡心盡力的。
可見,那時候的古滇國工匠,在一部分技藝上也是非常精湛的。
而張曉生過去的畢生所愿,就是盜莊蹻的古墓。
只可惜,他張曉生尋了多年,也沒有找到莊蹻墓,不免是一種遺憾。
不過現在已經改邪歸正的張曉生,心里的這種遺憾已經在漸漸地淡去,但對于現在的張曉生來說,能見到莊蹻曾經廢棄的墓穴,也還是一種榮幸。
尤其是看到古滇國工匠,把一整塊巨大的巖石,雕琢成石室的工藝,也是嘆為觀止。
木青冥卻專注著,石壁上雕刻的巫文,并未急于離開這個石室。
他看了許久后,忽然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啊。”。
“怎么了?”身邊的墨寒問著此話,看看木青冥,又看了看石壁上的巫文,卻是什么都看不懂。
這些巫文古怪,甚至有的文字以人形來表達,古古怪怪的,令墨寒看來看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只能讓丈夫木青冥解說巫文內容給她聽。
去路的小門是無門扉的,敞開的門后冷風呼嘯,吹入了石室中,吹動了木青冥身上的長衫。
“這上面的巫文,記載的是有關于這個太歲的事。”木青冥在弟子們也圍過來時,暗中注視著石壁上的巫文,將其看得一清二楚;嘴里緩緩說到:“據說,這個太歲原本是來讓最后一代的滇王和古滇國的大巫師,以及大祭司享用的。是能為這三個人,獲得長生之物。但是木龍一族有良知之人,為了避免那三人成為不死怪物,繼續和大漢雄師對抗,涂炭生靈。就在那三人食用之前,將其偷出,帶來了此地。也是為了不給后人,留下任何長生的幻想,并且避免為了長生,而滋生的邪念。”。
木青冥說到此,移到了青銅大門對面的石壁上。
狐火是正撞在這面墻壁上的,留下了不少的焦黑痕跡,蓋住了石壁上一小部分的巫文。
木青冥抬頭,注視著身前的石壁,細看了許久后,又道:“同時,太歲和月相藤,也是那些龍木一族再次設下的一個考驗。如果能降服毀滅太歲,還有月相藤,才能進入下一關。這也是一種能力的考驗,如果進入之人連太歲都降服不了,連月相藤都沒法毀去,就看不到去路。也證明,來人沒法也沒有能力毀掉金烏虺的骨殖。”。
“就這也算是考驗?”張曉生笑了起來,語氣輕蔑,不屑一顧的說到:“且不說那太歲被老花子王咬了一嘴就死了,就這些藤蔓,我師娘也不過動了動小拇指,就把它們給滅了。”。
“張曉生啊,你這么自大以后會吃苦頭的。”但馬屁顯然不太受用,墨寒當即蹙眉,轉身看向去路的小門。
門后一片漆黑,就連她的妖眼都沒法穿透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想必木青冥也是如此。
而且,墨寒能從門后,嗅到靈體的氣息。
準確的說,那是鬼魂的氣息,陰森森的。并且在鬼氣之中,還滿溢著戾氣。
按木青冥和婆婆木羅氏教過她的以氣辨物,墨寒知道去路上應該是有個厲鬼在等著他們的。
木青冥也轉身過來,看向了小門之后。
同樣是看到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遍布門后。
同時,木青冥感知到了強烈的鬼氣。
那鬼氣是如此渾厚,其中夾雜著的戾氣如咆哮的巨獸,狂躁不安。
這一刻,木青冥和墨寒的判斷是一模一樣的。
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有一個狂暴的古老厲鬼正在等待著他們一行人。
“門后的是厲鬼,那應該是下一個考驗吧。”緊接著,木青冥緊盯著小門后,看不清一切的黑暗,對弟子們叮囑道:“還是那句話,有什么危險,你們可以自行逃走,不必管我和你們師娘。”。
啊弘還是不愿意答應,但也默不作聲。
張曉生卻依舊不屑,挖了挖自己的鼻孔,彈去了指尖的鼻屎后,語氣輕蔑的說到:“厲鬼就厲鬼吧。我們又不是沒有遇過,家門口的巷子里多的是了,也沒有畏懼過。”。
同時心里對這些木龍一族,也充滿了輕視。
張曉生覺得,比起之前能瞬間融化金銀的太歲尸水,一個區區厲鬼,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覺得師父和師娘過于緊張了。
“這次的不一樣,是一個老鬼,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木青冥依舊緊盯著去路,略有憂心的叮囑道:“這樣的老鬼都鬼氣不弱,就算已經虛弱,身懷的鬼魅術也很強大,還是小心應付的好。”。
木青冥的擔心有無道理?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