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老學究的信念,制成著行將就木的他,制造出了三十六到強烈的血氣晦符,要與啊弘再破陣。而木青冥要順水推舟,讓他們先破了禁制,看看那福地靈穴之中的靈氣,能否修琴治人,故而先放任不管,任由那老學究和啊弘再次闖入陣腳上,把血氣晦符貼到禁制上。引出來佛法禁制破開,靈穴中靈氣暴露,啊弘大喜過望,正要攝取靈氣,卻不知身后老學究兇相畢露,要暗算啊弘,把靈氣據為己有。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木青冥帶著鎖龍人們忽然出現,千鈞一發(fā)之際,救下了啊弘。】
林中氣溫隨著陰風忽起,隨著血氣晦符上的紅芒閃爍而驟降。從符篆上升起的晦氣匯聚成的人臉,不斷地嘶喊著,發(fā)出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臉上的表情神色更是痛苦。而佛法禁制上的裂紋,也越來越多。
金光黯淡,那些佛法禁制顯然是落了下風。
血氣晦符帶起的晦氣,不斷地侵入禁制之中,佛法禁制上的金光,在不一會后就已完全黯淡了下去。
當然所有的金光消散之時,那些禁制所在的林間碎石上,只剩下道道赫然醒目的裂紋。而血氣晦符也隨之紅芒消散,晦氣退去,緩緩沉入了地下。
林中再次恢復了昏暗無光,安靜極了,連風聲都已不見了。
一張張黃紙上居經符篆淡去,符紙從石頭上慢慢地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腐臭的落葉枯枝之間。符紙上的血腥味,也都沁入了那些林間石頭上的裂紋中,久久不散。
第一道禁制已經破了,剩下的就是讓啊弘把緊貼在福地靈穴上的第二道禁制破了就行。
老學究看上去似乎非常疲憊,徒然跌坐在地上是,滿頭大汗的他已是粗喘不停,臉上除了汗水還有比之前更是蒼白的面色。正氣已然虛弱的他,就連雙唇,都已經開始發(fā)紫發(fā)青,而且還在不停地顫抖。
“該你了。”在啊弘就要來扶他時,喘勻了些氣的老學究一個擺手,氣若游絲地啊弘說到:“快破了禁制,把你的古琴置于靈穴上,就能攝取靈氣修復古琴。”。
啊弘一愣,隨之眼中泛起了點點感激。他稍加遲疑之后,還是順著老學究沒把他扶起來,只是把頭一點,轉身背對著老學究,面朝那福地靈穴而立,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背上背著古琴,忽然輕輕地一顫;老學究的右手,也在此時不由地摸向了自己的左袖。
他緊盯著啊弘的雙眼中,有一道比四周空氣更是陰寒冰冷的殺氣,一閃而逝。
他要那靈氣,只是利用了啊弘;至于啊弘的感激涕零,那都是啊弘自己單純。百歲的木鬼還不如一個近百歲的老人精明,可見智商有時候和年紀真的不成正比。
啊弘在福地靈穴邊上蹲下身去,雙手攤開后掌心緊貼著地面,按在了那福地靈穴上。隨之就見他右手高舉而起,舉過頭頂之時,已緊握成拳。
啊弘的手背之上,有指頭粗細的藤條如破土之芽,從他皮下橫生而出。
青光在他五指之間畢現,霎時間整個右拳就已在青芒照耀下,變成了一片碧綠。
下一秒后,啊弘高舉的拳頭,攜勁風轟然落下!
拳面搭在了地上之時,大地立即就顫抖了起來。隨著他這一擊重拳落下的勁風,卷席起了啊弘身邊地上的落葉枯枝,將他們托舉到了半空之中,不停地旋轉上升。
緊接著,就聽得落拳之處,有一聲聲“咔嚓”細響聲傳來。再看啊弘落拳之處,只見得地面有如水波漣漪一般,不停地蕩起了道道肉眼可見的氣浪。啊弘手背上生出的藤蔓,趁機如長須樹根一般,猛然扎入了手邊土中,隨風膨脹,撐裂著氣浪覆蓋下的土地。
最后一道禁制,隨著氣浪鼓舞激蕩后破碎開來。啊弘手背上生出的藤蔓一陣蠕動收縮,收回了他手中皮下之際,落拳之處地面上土崩石裂,附著在福地靈穴組成禁制的天地靈氣,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裂紋橫生,向著四面八方延伸而出,清晰可見。
緊接著聚而不散的天地靈氣消散開來,藏匿于地下的福地靈穴顯露,其中肉眼不可見,有如旋渦一樣流轉不息的靈氣,也隨之暴露在了地上隨著土崩石裂而顯露出的深坑里。
靈氣旋轉,使得林中勁風大作,久久不停。林中枯葉飛舞不落,草木搖曳不停。啊弘和老學究的衣袍,都在勁風中鼓舞了起來,顯得他們那本是單薄的身軀,似乎在一瞬之間脹大了不少。
老學究的目光,毫不遲疑地繞開了衣袖飛卷,鼓舞不息的啊弘,看向那仿佛從天地初成時,至今就已旋轉不息福地靈氣,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有異樣的激動也有興奮,讓他渾身上下,從頭頂的每一寸頭皮,到腳趾都顫抖了起來。
啊弘站起身來,凝望著身前那由無窮無盡的渾厚靈氣組成,不過直徑一丈左右的深坑里,不停旋轉著的氣流旋渦,臉上欣喜不減反增。
卻沒注意到,身后的老學究左臂伸直,由右手托舉而起,袖口已經對準了取下了背上古琴的啊弘。
“再見了,小傻子。”老學究微微張唇,輕聲吐出一聲嘀咕之時,右手食指往手臂上輕輕地一撥,他左手袖口下便有寒芒一點,有如奔雷一般激射而出,夾雜著勁風發(fā)出長銳的呼嘯,朝著啊弘后背直射而去。
“啊弘小心。”那把被布重重包裹著的古琴,喊出了一聲急呼。
但已遲,就在急呼脫口而出之時,老學究袖中射出的那點寒芒,已經距離啊弘后背不過一兩寸距離。按此物訊如閃電的速度,轉眼便能刺破啊弘的背部。
千鈞一發(fā)之際,昏暗中閃出一道潔白如雪的白光,不偏不離地擋在了啊弘的背后,擋住了老學究袖中彈射出的寒光。
老學究詫異下定睛一看,但見閃出的白光不過是一條素白的長布,或者說是一條用水藍絲線,繡有流云紋的翩翩長袖。
“咣當”一聲脆響下,長袖上火花飛濺,老學究袖中那點寒光打在了長袖上,卻猶如撞上了堅硬的鋼鐵一樣,猛然彈開,在半空之中疾速旋轉飛舞。
轉過身來的啊弘定睛一看,只見那寒芒四射,殺氣彌漫之物,是箭桿短輕,箭鏃較重的袖箭。
再看身邊另一側,三日前擋住他破壞禁制的那兩人,木青冥和墨寒,帶著兩個啊弘沒見過的陌生人,從昏暗中緩步走了出來。而幫啊弘擋住袖箭的長袖,正來自于墨寒的衣袖之中,此時擋開了袖箭,那長袖已然被墨寒收回了袖里。
老學究和啊弘前腳才到此地,鎖龍人們后腳就跟了過來。只是一直用匿跡咒藏匿著身形,悄無聲息的展開結界后,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等待著。
直到老學究殺機畢現,木青冥才讓墨寒出手相救那木鬼啊弘。
“老頭啊,你不厚道啊。”站定在啊弘和老學究中間的木青冥,瞥了一眼還面含驚恐的啊弘后,轉頭看向了另一頭的老學究,嬉笑怒罵道:“你咋個是越活越不要臉,還玩背后偷襲的。”。
啊弘徹底懵了,一切的變故都來的太快,令他措手不及又不知所措。他愣愣地看著眼中殺氣滿溢的老學究,欲言又止片刻,才愣愣問到:“為什么?”。
“因為我要活。”老學究已然不再粗喘,從地上爬起身來的他渾身都散發(fā)著三九天才有的冰冷,雙眼直勾勾地看向了木鬼啊弘身后的靈氣,眼底隨即浮現了欲壑難填的貪婪:“我快死了,我必須靠這靈氣活下去,我不能死。”。
“你要活,就要殺他,這什么拿腦袋撞了屁股的狗屁邏輯!”木青冥一聲冷哼,看向了老學究的眼中布滿了鄙夷。
“誰也不知道,這靈氣的效果如何?萬一他用靈氣修復了古琴,從而使得靈氣枯竭,而我又活不了呢?”老學究移開目光,惡狠狠地瞪了木青冥一眼,沉聲呵斥道:“你有什么資格訓斥我?你不也是為了攝取靈氣來的嗎?”。
樹林中,勁風還在疾走,舉起的枯葉凌空不落。
雖說說的理直氣壯,但老學究還是感覺到了木青冥的身上,有著一個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此時雖然在蟄伏,但老學究的第六感告訴他,一旦釋放,這力量足以毀天滅地。
木青冥不是他惹得起的人;老學究暗暗告訴自己,這靈氣必須智取。
木青冥又是一聲冷笑,默然搖了搖頭后,淡淡地回到:“我還真不是為了攝取靈氣而來的,不過這靈氣也不能讓你續(xù)命,它不過是維持著城中風水大陣的能量而已,又不是什么靈丹妙藥。”。
就算是這老學究過于的自私,但木青冥還是不希望他染指那地脈中的靈氣。開了眼的木青冥看得出來,這老學究的體內經脈與常人無異。
經脈經過修行,由天地靈氣每日淬煉的木青冥,在利用這股靈氣使得自己的魔氣得以重生時,尚且要利用訶梨帝母施展的古老神鬼術,才能勉強承受住這股靈氣帶來的傷害。
而且就算如此,木青冥也有一半的幾率會在靈氣的沖刷中,全身經脈盡斷,他也不過是賭了一把。這靈氣的強大,又豈是老學究這種常人能駕馭的?
“收手吧,這個世界上有的東西是不能沾惹的,更不要企圖把它占為己有,這靈氣不是你能駕馭的。”木青冥收起了怒色,對那老學究又不厭其煩地勸說到。
“滿口胡言,若是無用,你又何必出現在此!”老學究的執(zhí)念,驅使著他根本不信木青冥的話。
他雙目圓睜,看向木青冥時眼中滿是血絲,一灰一黑的雙眼倍顯猙獰,讓木青冥他們這些見慣了邪門歪道和妖魔鬼怪的鎖龍人,乍看之下都心頭微微一凜。
老學究會不會得到靈氣?后果又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