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和墨寒睡前夜談,漫不經心談起了這一日之內發生的怪事,并且說到了功效上,倒是一下子思路開闊也清晰了不少。木青冥大約已猜到,是誰破陣取了龍牙,要做什么了。而翌日,長生道的東西護法,再次行動。這次他們是要去幫劉洋,尋來打造邪兵的另一件材料。引出來東護法信心滿滿,對尋鐵之事并不擔心,并且給西護法說明了一些封龍鐵的特征,告訴對方只要掌握了這些特征,以此來找尋封龍鐵。并且對西護法說,用不了多久,劉洋就能如愿以償。】
長生道據點的出入口,在守衛手訣捏出時緩緩開啟。
一縷縷明媚溫暖的陽光,隨著山巔之上呼嘯亂撞的大風一起,涌了進來。
兩個護法接過了教徒們,遞來的斗笠后分別往各自頭上戴上去。寬檐的斗笠稍微遮住了一點,他們那張死而復活后,只剩下暗紫黑皮膚的臉。
斗笠下的陰影籠罩著他們的臉上五官,若不細看,他兩人倒像是被云貴高原強烈的紫外線曬黑了一樣,不像是有什么奇怪和值得大驚小怪的,也不至于引人注目。
一股腦涌進來的大風,吹得兩個護法身上衣袍鼓舞,身上尸氣隨風飄蕩,朝著身后據點里的暗道中迅速彌散而去。
東西護法齊齊邁步,朝著據點外走了去。
很快,他們就走出了長生道那昏暗的據點,來到了那西山山巔上大風呼嘯,陽光普照的小石林里,站到了那些怪風呼嘯下,也應聲銳嘯,渾身坑坑洼洼的怪石之間。
嶙峋怪石高矮不一,又千奇百態,迎風傲立在山巔之上,沐浴在陽光之下。一夜過后積蓄在石頭里的陰冷,隨著太陽的升起漸漸散去。
“茫茫滇中,光是這滇池就有五百里。”西護法一手扶住頭上的斗笠,以免它被大風吹風之際,轉身面相了西山山腳下,那一池在陽光下四圍香稻,萬頃晴沙,湖中碧波銀浪翻滾不停的滇池:“滇中更大,土地廣袤,高山無數,這封龍鐵要怎么找尋?”。
和他比肩而立的東護法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山下四周。
“西護法,你身為老前輩應該是知道太白精的吧?”片刻過后,東護法說著此話把目光移到了山下波光粼粼的滇池上。
千帆盡過的滇池上,來往著各式各樣的水路運輸船只,有帆船有冒著黑煙的小火輪,運載著各式各樣的物資來往于滇池東西兩岸。
“那不就是太白星(太白星即為金星)的精氣嗎?”老者顯然是知道此物的,不假思索的脫口答了出來。
“地上千般氣,都是以金為貴。而天上萬眾靈,又以太白為尊。”點了點頭的東護法,繼續俯瞰山下湖光,緩緩說到:“凡是太白精聚集之處必有肉眼難見的紫氣,聚而不散。”。
他話才說完,還在扶著斗笠的西護法有點不耐煩地搶話道:“是啊,可我們又不是來找太白精的。”。
“此話沒錯;但是,封龍鐵會吸取天地之靈,而天之靈氣中,尊貴的太白精非常明顯。一旦落地,必然是一道紫色光柱從天而降。封龍鐵所在之處,必有太白精的紫光光柱沖天而起,與夜空中太白星相連成一線。”東護法揚起了嘴角,信心十足的對那西護法說到:“數十里甚至百里開外,我們的這一雙不是肉眼的眼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封龍鐵還能吸到天上星辰之氣?”西護法這次顯然是不知道封龍鐵的這點功效了,一時間轉頭看向了東護法時,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能吸納天地之氣,轉化為力量強化自身的特殊金屬,又怎么只會吸納地之靈呢?”東護法還是沒有收回目光,他搜尋的目光在山下的滇池上掃來掃去,嘴里繼續說到:“若是鑄成了法寶,沒有主人的驅使,封龍鐵自動吸取天地靈氣就會緩慢,尋覓痕跡自然難以察覺。可我們要去找的是還未鑄成神兵法寶的封龍鐵,鎖龍人稱之為的野鐵。這種封龍鐵一旦入夜后,太白星升起時,地中的封龍鐵會開始肆無忌憚,毫無節制的吸取太白星的太白精,到時候別說是這茫茫滇中土地廣袤。我們就是要去全國遍地找尋,我們也能輕而易舉的借此找到這封龍鐵的,西護法不必擔心也不必多慮。”。
說完此話后,東護法才緩緩收回了目光,又抬頭起來望了望頭頂的藍天白云。
一旁的西護法見他這么信心十足,也不焦慮什么,索性道:“現在距離夜里還早著呢,走吧,我們繼續回去據點里,找那些教徒玩去,何必出來受著這風吹日曬?”。
說完,西護法轉身就要回去。
可才邁出一步去,就被東護法拉住了他邁步前行后,自然甩起來的手。
西護法頓足,轉頭回來看向了東護法,看到了那東護法斗笠下的臉上依舊面含笑意。
“別急別急。”東護法瞟了一眼西護法被山風吹得擺動不停的袖口,那是裝錢的地方;然后繼續笑著說到:“出都出來了,這滇中菜你就不想嘗嘗?我們找個地方,鄉間那種小酒館,好好的喝上一天酒,多次點好吃的小菜和家常菜,好好的祭奠一下五臟廟,待到晚上在行動。”。
說完之時,東護法已經松開了手。
那西護法緩緩轉身過來,明媚陽光下思索了片刻,也覺得這個提議,也能讓他和東護法好好的消遣一天,省的回那潮濕又略有霉味的長生道據點里去。
于是西護法也很爽快的點了點頭,道:“也是,反正劉洋劉教主給了不少錢,走,我們喝酒去。”。
東護法笑而不語,卻是點了點頭后和那西護法一起,踏著山路朝著山下而去......
山下,城中。
翠湖邊上,在翠湖西南面,有一條南北走向的小街,連接翠湖南路和文林街的街道。
這一條有豐茂榕樹和翠綠竹叢聳立道路兩側的小街道,名為錢局街。
說起這條街,也是有故事的。話說那前朝大清年間的貨幣大多是銅錢,而當時鑄造銅錢的原料則大多由云南運到北京。由于運輸路途遙遠,清政府于是干脆把鑄錢的工作交給了云南。而根據雍正皇帝時期的《云南通志》記載,清順治十七年(公元1660年),首次在云南開局鑄錢,以昆明為鑄造制錢的基地,并在東川等地分置鑄爐,由吳周在昆明設立寶云錢局,主持造錢。
這個寶云錢局所在之處,就是這錢局街。因為錢局坐落于此,從此以后的這條路,也就改名成了錢局街;至今還是沿用著這個名字。
而昆明本地也有句歇后語,曰:“錢局街的煙囪——二氣”,“二氣”是昆明人的方言之中,形容某人言行不符合常態情理的稱呼。而之所以這個詞能和錢局街聯系起來,是因為很早的時候錢局街上有一座云南的造幣廠,里面有兩根煙囪,濃煙不斷。
一旦開爐造幣,兩根煙囪必然是濃煙滾滾升起,確實也是二氣,不多不少,倒是也應景得很。
可康乾盛世曇花一現,很快就如云煙散去,大清朝氣數將盡,到了光緒年間,這個風雨飄搖,皇帝太后自己都有些朝不保夕的,更無暇顧及太多,清朝政府的錢幣自然也是一片混亂。到了光緒三十三年(公元1707年),清政府改寶云錢局為度支部云南造幣分廠,希望重新鑄出優良錢幣來挽救經濟上的危機。
還別說,當時的造幣局總辦嚴某還真的達到了這個目的,只是他創造這項“政績”的手法,因此此人造幣也是不計成本,開始大肆購進原材料。昆明當地百姓知道后,大家都無不是會心一笑就不了了之了,都知道錢鑄好了,當官的也吃肥了。
再后來沒幾年,昆明重九起義爆發,民國將造幣廠改名為云南造幣廠。就有了以唐繼堯頭像印在錢幣上的“唐頭”、“半開”等錢幣從這里流向了全云南。
因此昆明人也認為這錢局街是昆明的聚財之地,路尾常有人在路邊插叩拜,不求子也不求平安,只為了求財。
那木青冥的弟子皎云和龍姑,此時就站在街尾處,看著幾個百姓聚在一起,插香在路旁,不住地對著那清香叩頭,嘴里還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在叨叨著什么?
“師姐你看,他們念叨什么呢?”并不知道那幾個百姓在求財的龍姑,拉扯了一下身邊皎云的袖口,小聲的問到。
龍姑雖然比皎云歲數大了不少,但鎖龍人的規矩是先入門者為兄姐,與歲數無關。在加上她龍姑確實保養得不錯,與那年輕的皎云相貌差別也不大,為此這一聲師姐喊出口到也沒有什么別扭的。
此時正是初春時,錢局路兩旁尚未枝繁葉茂的榕樹樹冠間,灑落的陽光光柱,照在了那幾個虔誠叩拜的百姓身上,與樹蔭成了一片斑駁的剪影。
這皎云探頭一瞧,那幾個百姓不但是在叩拜焚香,還有路邊一尊小小的銅鑄神像。那尊神像才一個成年人的拳頭大小,就立在一株路邊的榕樹下。
形象乃是頭戴鐵冠,手持寶鞭,黑面濃須,身跨黑虎,面目猙獰。
皎云是鬼市出來的小孩,什么神像沒有見過,一見這神像便知道是傳說中的武財神趙公明。
敘述古代民間宗教人物列傳和神仙事跡的著作典籍《三教搜神大全》載,趙公明神異多能,變化無窮,能夠驅雷役電,喚雨呼風,降瘟剪瘧,保命解災。故人稱“元帥之功莫大焉”。
皎云還沒答話呢,已經走上了錢局街坡上的妙樂發現師侄倆沒跟上來,就折身而返,站到兩個師侄身邊,瞄了一眼不遠處正在虔誠叩拜財神爺的百姓們,道:“拜財神有什么好看的,快隨我去錢局街上查事情。”。
鎖龍人們要去錢局街查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