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龍奔動間皺眉不語,艾達見此耐住了性子沒有問話,只軟軟依在他的懷中,心中思量著該如何處理好自己的“身份”。不時,納龍停在一座人跡少有的大樓背后,隨手就將齊牧拋在地上,道。
“別裝了,我相信你不是要與我為敵。”
齊牧爽快的翻身跳起,輕描淡寫的拍去身上灰塵,笑道。
“你小子夠狠的,不是我身法了得,當真要被你一掌擊穿。”
納龍回道。
“少來,是否受傷你心中有數,點子比較扎手,現在談談怎么分配。”
齊牧左右打量一番,發現此地實在方便動手,才道。
“看在你抱著美人兒的面上,五五分,東邊是你的,西邊交給我。”
“好。”
艾達看兩人不明所以的飛快對話,正欲一問究竟,二人卻霎的反向奔動,只聽納龍搶先道。
“剛才齊牧恐怕是以特殊手段硬迫自己昏睡,看樣子卻也是有備無患,不怕我借記下殺手,其后他醒來時雖然被我及時發現,但如若果斷出手,必定可以把我重傷。看來他暫時會是我們的朋友,現在后面還吊著一群人,殺氣頗重。”
艾達瞬間就領悟到納龍未有明說的話,齊牧裝暈便是為了引出那群想當“黃雀”的人,以她想來,這群人均是為名器協欲而來。
納龍側身閃入小道,奔出數十米后猝然轉身,以意念驅動懸浮起大堆雜物,繼而在飛空突進的雜物掩護下,急速沖回巷口,巨大的破風中,他以唇貼耳對艾達道。
“小心,我要出手了。”
乍出小巷,十數道各形暗器八方飛來,直往藏身在雜物中的納龍而去,一個巨漢更斜跳而起,揮舞兩米多長的寬刀直劈而來。
納龍左足輕點地面,舉重若輕的旋身矮跳,以意念驅動之力卷起一股滔天颶風,呼嘯著彈飛了所有攻擊,那大漢更被亂飆的物件撞得不成樣子,已然喪命。
“他沒有受傷!”
“快!把他圍起來!”
納龍駐足原地,帶起冷冽神情環視一周,靜待這十數人將他包圍。腦中劇烈的疼痛讓納龍察覺到巨大的危機,卻不是這群雜魚,那藏在暗處的人必定精通隱匿,納龍只能模糊感到他越來越近,卻無法得知具體,比齊牧更難對付。
“上!”
隨著這聲大喝,五個使槍之人舞出槍影夾擊而來,余下之人擺足架勢,急待見縫插針。納龍以力破巧,直沖聲勢最弱一人,左**握住槍尖,倏的旋掃,破風聲驟起,四槍粉斷,余勁更讓包圍者如遭重棒,猝然飛跌,實力稍弱者已然死亡。納龍考慮到艾達的安全,卻未立即搶攻,只冷冷的道。
“我只說一次,擋我者死。”
此語剛落,納龍腦中一陣劇痛,他立刻橫向高跳,更在空中回刺長槍,只聽“叮”的一聲,長槍擊在虛空之中,堪堪呈現出一個巨大無色的奇詭獸影。
納龍落在高樓的側墻上,微微一笑,加力緊抱艾達的同時以流體吸附墻身,如履平地般向上奔動,圍攻之人這才知道,原來此人的流體修為已達附物若無重的境界,至低也是七階,遠非他們所能匹敵。
納龍絲毫不敢松懈,雙足發力下瞬間就奔出五十米,頂層已近在眼前。可正在此刻,視線往下的艾達卻突然驚叫起來,只見高樓的側墻上如若遭遇無形釘耙,以橫開兩米的寬度犁在墻上,帶起“一路”破碎磚石風馳電掣的直往納龍追去,使雙方相距不足兩米。
納龍浮起微笑,豎壁之上,居高臨下,這正是他刻意營造。剎那之間,納龍旋身將艾達甩入頂層,稍一凝神,念感增幅發動,左手長槍順勢插下,竟是被那詭獸撞得粉碎,電光火石間,納龍意念驅動全開,鎖住詭獸身形,右掌再次轟擊,卻迎來一股龐大力量,撞出巨響,拼得不相上下。此刻,但見納龍笑得更加愉悅,因為他的右掌,正抵在了這透明詭獸的頭部。
念靈力,零沖,起。
雷暴炸響,鮮血豪灑,納龍被反震之力沖開十數米遠,那詭獸更如流星一般,快得閃成了一道碧影,生生撞在硬地上,砸出一個巨坑,只看那少去一截的上半身,已斷出它死得不能再死。
艾達站在頂層邊緣,呆呆看著正懸浮于空的納龍。冷俊剛毅的臉龐,迎風浮動的黑白長發,均勻修美的體姿,飄逸的氣度,這對艾達而言不若是無價的瑰寶,使她恨不得立刻投入納龍的懷抱,得到他的愛憐。
納龍穩落于艾達身側,平靜目視著那頭碧綠的詭獸,它近4米長的身軀,1米不到的短尾,身體如若人和蜥蜴的混合,頭部被轟得粉碎已看不清模樣。這家伙整體看似一個恕人,但它那包覆全身的鱗甲,卻使納龍難以確定它的身份。
納龍曾從蒙的口中得知,恕族的半獸人形態或多或少都會有著人類的肌膚,獸態更是完整的野獸模樣,只是這可以隱身的詭獸卻處于兩種形態之間,又直指納龍攻來,完全不同于魔林中那些變異的獸類,只因獵取食物攻擊……
納龍苦思不得它究竟屬于哪方陣營,恍惚間,卻突然迎來了軟玉滿懷。艾達被他武勇飄逸的姿態所深深吸引,已到不可自拔的程度,納龍柔和一笑,道。
“我們去看看齊牧如何了。”
“看你妹啊!”
納龍話語剛落,齊牧已化作一陣黑風急突到納龍身邊,他的速度已快到驚世駭俗的程度,本在七八棟建筑的頂層上,眨眼間便趕到此處。納龍亦微有驚愕,對比著自己將速度提到極限時,會是誰強誰弱,只聽齊牧續道。
“我那邊全是扎手的家伙,打不了,”這時齊牧正好看到那詭獸的尸體,他驚訝得面形于色,“這家伙可是景麒手下的第一愛將,無色詭刺啊!你也太能給自己找麻煩了,這下鬼都救不了你,等著被無止境的追殺吧!”
“哦!?”納龍微一皺眉,反問道,“你是說,他是景麒明面上最強的武力?”
齊牧一呆,又豪笑道。
“和聰明人說話的確方便!是的,在大多數人眼中他就是景麒手中的最強武力,湯館這個地方日進斗金,可維托亦未收取他們任何稅金,除了你更是連半個挑釁的人都無,可想而知暗中勢力該有多大。我無意中曾和這碧綠怪胎對上過一次,僥幸看到了它的真身,恐怕除了我還沒幾個人知道他的本體,畢竟這家伙從來都是透明的。”
納龍不太關心齊牧為何要與這詭**手,也不在意他是怎么逼出它的真身,只是問道。
“它的腦袋到底是人是獸?”
齊牧聽聞此句浮起越來越開心的笑容,沉默了一陣,吊足了納龍和艾達的胃口,才道。
“純正的,蜥蜴腦袋!”
納龍遂陷入深思,艾達卻把話題接了過來,對齊牧道。
“人身獸頭?那不是你們恕族萬獸殿中的守護靈嗎?”
齊牧搖頭道。
“不對。守護靈可不是實體,脫離萬獸殿的力量范圍便會虹化,本性更是兇殘無比,哪能受到指使。”
說到此處場面一時沉默,齊牧和艾達看納龍漸漸浮起沉重表情,都不由把目光轉投到他的臉上。納龍受兩人灼熱眼光的“照射”,卻仍是垂頭不語,過了半響才道。
“那些人走了。”
齊牧微一頷首,道。
“的確走了,看來這批人全是景麒的人,你殺了無色詭刺,他們自知不敵,全數退下了。”
納龍突然下定決心似的重吐出一口氣,道。
“齊牧兄,說出一個讓我相信你的理由吧!否則我寧愿和你立刻動手也不希望與你同行,因為你實在是深藏不露。”
齊牧微微一笑,回道。
“想必在來程的火車上你并未注意到我,但我卻因為兩個字一直尋在你的前后,跟了快十日了吧,”齊牧略一停頓,又帶起嚴肅表情道,“你是否叫做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