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剛落,青碧相交的條形符文緩緩浮現在惜兒肌膚上,稀疏而混亂的纏繞在全身,使她整個人被一層朦朧的虹彩包裹起來,胸前更低懸一小塊菱形的鏤空符文,正發出淡淡碧瑩光輝。納龍被這美輪美奐的艷景激得心臟不住猛跳,錢婆婆又道。
“這便是凝身期的預演!”
菱形符文越來越亮,納龍目不轉睛的盯著這系列變化,雖面不改色,心跳卻不由自主的重若擊鼓,就在納龍感到心臟極動得幾近爆炸時,一聲清響炸開,菱形符文化作碧瑩點點,和惜兒身上的條形符文同時消去。納龍感到一股強大力量猛灌而來,卻使得他神識無比清明,如若置身在廣袤江海之中,隱能窺得萬物沉浮,讓他覺得寧靜致遠,萬物歸宗般的玄妙感覺。錢婆婆看到納龍浮起安詳表情,詫異得張大了眼睛。
片刻后,一模一樣的情形再次出現在惜兒身上,只聽錢婆婆再道。
“這便是凝力期的預演。”
納龍感到大訝,兩番情況完全相同,讓人如何區分?納龍正要詢問,卻見錢婆婆神色溫和的盯著懸在惜兒那一雙玉兔上的菱形符文,遂按下心情仔細觀察,終察覺到兩者形狀的微些不同。此番菱形符文以低沉雄渾的聲響炸開,一股兇暴的力量猛襲而來,使納龍如感兩軍對壘,絕命廝殺般的激烈,震得納龍氣血翻涌,情緒暴躁無比,全身更不絕的涌出與之相應的力量。
這股兇暴的力量將納龍上半身衣物絞得粉碎,露出白皙均勻的體魄,他右手的血紅繃帶卻絲毫未有受力跡象,只是亮起了晶瑩剔透的紅芒,染得大半個房間血亮。納龍竭力控制著摧毀一切的狂暴心態,他隱約感到,如果稍微松懈,這股力量將迷亂心神,使他變成殺戮機器,但體內積而不發的能量越累越多,反復沖擊他全身的魄果,讓他已變異的魄果被沖寬擴大,卻也讓體溫不住拔高,皮膚轉為通紅。
這情況即使換個比納龍強大許多的人也承受不來,只因他變異的魄果異常有包容性,可納龍也只能撐得一時,再過些時間積聚的能量將使血液達到沸點,活活把他蒸掉。這也使得他的潛力達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只要納龍花下苦工,必能成就他不世之名。
錢婆婆瞇起眼睛上下細打量了納龍一番,帶著奇異的微笑點了點頭。瓊族的蛻變僅限于他們的王族,而蛻變期王族們將意識全無,力量亦全融入身軀改造中,連尋常之人也能造成威脅。正因如此,瓊的王族生下時便會以A+級猛獸“沙羅三頭鳥”的血液紋上特殊刺青,并以“力靈”,“身靈”,“神靈”三大念紋引導它們積累自然能量,以在蛻變期形成自保的能量場。這三個念紋為免限制蛻變者的發展,將以“音靈”的方式先后爆發,形成巨大的能量波。
錢婆婆看似輕松,可身靈與力靈的力量亦讓她打起了精神抵抗,反觀納龍,非但沒拿出半分力量用于低檔,反而與身靈的能量產生了共鳴,更將力靈的能量吸入了體內,叫活了九 十幾歲的錢婆婆也咋舌不已。
錢婆婆緩緩閉上雙目,柔和的道。
“看來你和世界之木有難以理清的關系,竟連它守護族的力量亦被你完全摸清。”
話落,她張開雙目,卻再不復慈祥面目,全然帶著威嚴和怒態。錢婆婆帶起穿透感極強的厚重語音道。
“看在你和我族有緣,我給景曦留一個情面,只要你扛過了瓊族的神靈之音,我便饒恕你毀壞惜兒修行之過!”
納龍哪有時間理她,整個心神全放在對抗狂暴的情緒上,錢婆婆只當他是默認,遂不多言。不時,惜兒赤 裸的軀體上再次覆起條形符文,此刻納龍全身如若沸騰一般的,牢牢抓著大鍋邊緣,扯紙一般把它扭成奇形怪狀,駭人的吱吱作響,神靈念紋終于爆開。
剎那間,一股絕大的力量沖進納龍的大腦,如萬根尖刺猛扎,讓納龍再也平衡不了暴躁情緒。
“啊!!!!!”
納龍昂頭瘋狂的怒吼,一股凝聚成柱狀的氣爆隨他的怒喝直沖屋頂而去,摧枯拉朽般將整個房頂化成粉末,他的右眼化為血紅,黑色眼罩下的左眼爆出閉目盈空的黑色光芒,將周圍近二十米全籠罩在漆黑之下,只見得到他紅亮繃帶的右手和他亮紅的右瞳,說不出的邪異。只聽錢婆婆威嚴的道。
“雕蟲小技。”
此語剛落,黑暗中急爆出兩股劇烈的沖擊波,緊接上百次使人振聾發聵的巨響,將整個方圓近百米波及其中,絞成粉末。隨著一聲嬌喝,黑幕突然急飛入空中數十米,又懸停于空,只見它飛過的地上已帶有一片血跡,亦正滴下線條般的血水。廢墟之下,卻是一個近1.7米年輕貌美的黑發女子,穿著被擠成破爛的老年人衣裝,一絲不掛的惜兒已被她穩穩的抱入懷中。景麒卻依然立在門口位置,身上半點灰塵亦無,還是那般儒雅,卻是面上正帶著無奈的苦笑。錢婆婆此刻已化作了錢姐姐,她道。
“至我瓊鈺十八歲成名以來,你還是第一敢與我主動出手的人,快快放馬過來!”
這時她還哪有半點威嚴,全是嬉笑開懷的挑撥。景麒看到這番狀況真的急了,大吼道。
“媽!!別鬧了!丟人啊!!”
瓊鈺嬌吼道。
“誰是你媽!本小姐今年剛剛二十二歲,沒你這么大的兒子!你媽和那老妖婆正在睡覺,去你這老小子的!”
此刻,但見一聲怒吼,黑幕中央金色的極雷乍閃,堪堪可以看見納龍已陷入極端瘋狂的無聲笑容之中,一道溫和的金光突然從他鮮紅手臂處橫拉成一條細線,又漸漸上下展開,最后形成一把巨大的斷刀。斷刀發出溫和飽滿的金色光芒,將整個黑幕全數照開,燦金色彩在斷刀上來回流動,卻見納龍是以俯身半蹲的姿勢懸浮在空中幾十米處,如同踩在實物之上。
這時,廢墟中還在抬杠的一男一女才看清,這把斷刀,正是協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