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顏鋒?”
在遠(yuǎn)處的呂亭兒乍聞呂天叫出顏鋒之名,亦是為之花容一變,低呼道:“什。么?真的是。鋒?真的是鋒回來了?”
一面低呼,更一面向三人走過來!
而眼睛呂亭兒走近,顏鋒不知何故,幕然身軀一震!他霍地一把緊捉十憐的手,沉聲道。
“我們快走!”
說著已身隨聲起,挾著十十憐掉頭飛掠,呂天還想縱身攔阻,只是足尖猶未離地,顏鋒與十憐已在眼前消失無蹤。
真是快得異常可怕!
是的!顏鋒真的快得異常可怕!這是十憐被挾在其懷內(nèi),一直向前飛掠時的感覺!
但令十憐詫異的是,顏鋒身形雖是愈縱愈快,晃眼間已掠出呂府方圓數(shù)里之外,只是她同時卻又感到,顏鋒雄壯的身軀也在不斷顫抖,氣息亦愈來愈粗,似是異常辛苦!
直至他挾著十憐掠回自己那爿小屋之時,他的人更無法再支撐下去,甫將門撞開,便已倒地翻滾,渾身蜷縮一團(tuán),狀甚痛苦!
十憐立上前欲察看他何以如此,誰知猶未觸及他抽搐著的身軀,顏鋒已喘著氣喝止道。
“別。要碰我!”
十憐即使止步,愣愣問。
“顏大哥。你為何。會突然。如斯痛苦?你。”
顏鋒不待她把話說完,強(qiáng)自提起一口氣冷冷道。
“你。終于也看見我的痛苦了?你如今。總算滿足了。你的好奇心了吧?”
十憐見他辛苦,無限歉疚的道。
“顏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今夜。暗中跟隨你,只是感到。像你這樣一個擁有驚世刀道修為的人,何以會匿居于此貧窮角落?我。是為你的際遇感到不值。”
顏鋒喘息著道。
“是。嗎?你真的。很想知道我何以會自甘淪落?那就讓我。告訴你。”
“我今日。落得如此,也并非。我自己所愿!一切一切,也全因?yàn)椤!?
“我的宿命!”
我的宿命四字一出,顏鋒倏地使勁往自己臉上一抹,臉上的炭炭隨即一抹而空,十燐定眼一看,當(dāng)場瞠目結(jié)舌!
只因?yàn)椋K于從顏鋒面上,看見了他的宿命!
他的臉上,不知何時。
竟泛現(xiàn)無數(shù)“獸鱗”
天。十憐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所見,真的是一張人臉?抑或是一張獸面?顏鋒怎會在身軀顫抖、氣息沉重之間,身臉泛現(xiàn)無數(shù)獸鱗?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就在這刻,十憐終于明白,何以他在見呂亭兒之前,不惜以炭炭涂滿一臉。像他這個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的恐怖模樣,又怎配出現(xiàn)于擁有傾城艷色的呂亭兒之前?
而顏鋒得以稍歇,一直顫抖抽搐著的身軀也逐漸平伏下來,氣息也緩緩回復(fù)舒暢,他看著目定口呆的十燐,又沉沉地續(xù)說下去。
“很震驚,是不是?但若要知道我這張臉的由來,便該由我們顏家一個可怕的詛咒說起。”
“而這個糾纏我們顏家世世代代的詛咒,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一語至此,顏鋒的目光仿佛回到了從前,心神亦似飛到老遠(yuǎn)。也許,是因?yàn)榻褚乖僖妳瓮海雌鹆怂簧偻拢钏男脑僖矡o法自己,他竟向萍水相逢的十憐,將他的宿命細(xì)細(xì)說來。
卻原來,江湖一直有關(guān)北飲顏家的流傳,都是真的。
顏家的世世代代,真的遺傳著一股“瘋狂的血”
至于顏家何以每代皆流傳這股瘋血,卻是無從稽考,可怕要追溯至顏家千百年前最早期的先祖,只是這實(shí)在已是過于久遠(yuǎn)以前的事,就連你額角的子孫亦難以考祖查宗。
然而無法知道這股瘋血來歷,卻并不表示能夠幸免;顏家世代子孫雖因這股瘋血而天資非凡,潛能無法估量,唯每一代的傳人,一生之中,總會因一些突如其來的刺激而猝然觸發(fā)體內(nèi)瘋血,不但狂性大發(fā),更一發(fā)不可收拾,終致家破人亡,不得善終。
而為了解這個詛咒,顏家每一代皆要修習(xí)一套獨(dú)門心法“冰心訣”
心若冰清。
天塌不驚!
據(jù)聞這套冰心訣若能持之以恒,便能震懾六根,收斂心神,令一顆心如流水凝結(jié)為冰般平靜。
心如水動必亂。
心如冰封則清!
即使道最后仍無法壓抑瘋血發(fā)作,這套冰心訣至少也可將發(fā)作之期延緩數(shù)十年。
故而顏家的世世代代,除了專志苦練祖?zhèn)鞯纳w世刀法“傲寒六訣”外,更窮畢生心力修習(xí)冰心訣,總算皇天不負(fù),每代傳人雖仍難脫瘋狂收場,唯仍不致為害武林。
直至“顏鋒”這一代。
顏鋒可說是北飲顏家世代以來,天資最高的一個傳人;據(jù)聞其父在廿歲之年已能盡悟祖?zhèn)髯顝?qiáng)刀法傲寒六訣,已是極為難得,但顏鋒更青出于藍(lán),僅在十歲之年,便已將傲寒六訣的精髓徹底融會貫通,習(xí)刀資質(zhì)之高,可說當(dāng)世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