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憶念道“你用不著擔心我，有時我走路時都可以睡覺的”

卓玉貞看著他，眼波小充滿了親情，也充滿了憐惜，彷彿有很多話要說。

宋憶念卻已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夜色深沉的大地，現(xiàn)在就似已睡著正午。

孩子們終於睡著了，卓玉貞已去了三個時辰。

宋憶念坐在墳堆後的陰影裡，癡癡地看著面前的一片荒墳，已很久沒有動。

他心裡在想什麼？

埋葬夜這些荒墳裡的是些什麼樣的人？那其中有多少無名的英雄？有多少寂寞的浪子？

生前寂寞的人，死後是不是更寂寞？

他死了之後，有沒有人埋葬他？埋葬在哪裡7

這些問題有誰能答覆？

沒有人。

宋憶念長長地吐出口氣，慢慢地站起來，就看見一山崗。

瘦弱面疲倦的驢子，平凡而憔悴的婦人。

宋憶念看著她，心裡也不禁對自己的易容術(shù)覺得很滿意。

卓玉貞終於安全回來，沒有人認出她，也沒有人跟蹤她。

看到宋憶念和孩予，她的眼睛裡就發(fā)出了光，就像是世上所有的賢妻良母一樣，她先過去吻了孩子，又拿出個油紙包“這是我在鎮(zhèn)上買的燻雞和牛肉，你不必分給我，我已經(jīng)吃過飯了。”

宋憶念默默地接過來。

她的指尖輕輕觸及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冷。

如果一個人已在烈日下耽了兩三個時辰，如果他的手還是冰冷的，他定有心事。

卓玉貞看著他，柔聲道“我知道你一定在爲我擔心，所以我一有了消息就趕回來了。”

宋憶念道“你已打聽出杜十七……”

卓玉貞搶著道“誰也不知道杜十七晚上睡在哪裡。就算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