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忽然下起滂沱大雨,就像在為兩個本來可能終極一生的人,即將面對的殘酷真相而落淚。
當十憐步至顏鋒一直棲身的那個山洞之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后。
只見如今的她,手上提著一個竹籃,竹籃之內,早載著她為顏鋒所煎的培元藥茶,正在滲出縷縷茶香,只不知,這碗藥茶之內,可有下了柳天飛給她的三重天?
而乍見洞口已被破開,與及洞外樹木竟被霜雪冰封的奇景,十憐的粉頰之上,更是驟現喜色,立時沖進洞內,無限欣喜的高呼道。
“啊?顏大哥,你的瘋血。已被平伏了?你終于也。好過來了?”
沒有回答!洞內完全沒有回答!
十憐只覺洞內出奇地冰冷,冷得就像一個萬載冰窖,她見自己的話沒有回答,滿以為顏鋒在醒過來后,早已離洞而去,誰知。
瞧真一點,在洞內深處,正有一條人影背向洞口盤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顏鋒!
“顏大哥,原來你在這里?你適才怎么對我的話混無回應?”
顏鋒仍是出奇地絨默,十憐只覺有點異樣,一時間也不知他為何變成如此,但心付他可能是剛剛平抑了瘋血,需要一段時間適應,遂也不以為意,只是徐徐步前,欲察看他的情況。
豈料走不了多少步,一直沉默的顏鋒戛地吐出一句話,道。
“十憐。”
“你,是否為我帶來了培元藥?”
十憐一怔,不虞顏鋒竟已知道她為他帶來了培元藥,唯心想竹籃內的藥香正濃,以顏鋒的驚世修為,嗅到千百步外的藥味也不足為奇,更何況她已身在洞內?十憐于是從竹籃內取出那碗藥茶,道。
“顏大哥,見你如今無恙,十憐總算放下心頭大石了,來來來!這碗正是我為你煎的培元藥茶,喝下它于你有益!”
說著已將那碗藥茶送至背坐著的顏鋒身后。
詎料,顏鋒卻未有轉身接過藥茶的意思,更在此時,吐出一句奇怪的話。
“是嗎?這碗藥茶,真的于我有益?抑或。”
“它,與你的生死攸關?”
乍聞“生死攸關”四字,十憐登時面無血色,她駭然問。
“你。你為何說這碗藥茶。與我。生死攸關?難道,你。”
“啊?你。已知道這碗藥茶背后的事了?”
“嗯。”顏鋒點頭,一面回過頭來,一面徐徐道。
“適才,我曾到你的小屋找你,你和那個萬勝門主管的話,我,已全都聽見!”
隆!十憐聽罷,當場如遭五雷轟頂,呆立原地一動不動!她萬料不到,顏鋒居然意外地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她過去數月來的卑鄙,一時間只感到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