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上纏著紫綢,就像足血已凝結時那種顏色。
苗天王的手輕撫刀帕,悠然道“你是不是在等著我拔刀?”
宋憶念點點頭。
苗天王道“江湖傳言,都說你的刀是柄天下無雙的快刀。”
宋憶念不否認。
苗天王道“你為什么不先拔刀。”
宋憶念道“因為我要看看你的刀。”
我若先拔刀,你的刀只怕就永遠無機會出鞘了。
這句話他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他的意思己狠明顯。
茁天王忽然大笑,霍然站起,膝上的女人立刻滾下了胡床。
他的著時身高九尺開外,腰粗不可抱更顯得威風凜凜。
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配用這樣的刀。
宋憶念站在他面前,就好像雄獅面前一條黑色豹子。
雄獅雖然威風可怕,豹子卻絕不退縮。
苗天王笑聲不絕,道“你一定要讓我先拔刀2”
宋憶念點點頭。
苗天王道“你不盾梅?”
宋憶念玲笑。
就在這時。一道歷電般的刀光,已凌空向他急沖了下來苗天王的手還握著刀柄,刀鋒還留在那鑲滿珠玉的皮鞘里。他沒有拔刀刀光是從宋憶念身后飛出的,就像是晴空中突然打下一道霹靂閃電。
宋憶念己全神貫注在面前這個巨人身上怎么想得到刀光竟會從身后劈下。
窗下輕歌的女人,歌聲雖仍未停,卻已悄悄地閉上眼脯。
她看過這閃刀光的威力刀光過處,血肉圈飛。她已看過太多次,己不忍再看她顯然并不是真的喜歡看殺人。
可是這一閃刀光劈下時,并沒有橫飛皿肉。
宋憶念的身子忽然斜斜飛出,恰巧從刀光邊緣掠過,他的刀已出鞘,反手一刀,向后掠出。
他已算準了部位,這刀削出,正在后面拿刀的這個人下腹雙膝之間,他的計算從未錯誤。他的刀從來沒有失手過可是他一刀削出,也沒有看見血,只聽見“克呸”一聲響。那不是骨頭斬斷的聲音,卻像是竹本扭斷聲。
九尺長的天王斬鬼刀一刀斬空,刀尖點地,驚虹般飛了出去,驚虹般的刀光中,仿佛有條短小的人影帶著凄厲的笑聲飛入桑林笑聲和人影都不見了地上卻多了兩截被削斷了的木棍。
難道這就是那個人的兩條腿?
難道那個人是睬著高蹺來的?
宋憶念轉過身,刀已入鞘。
天神級的巨人已倒了下去,倒在胡床上剛才的威風和神氣全都不見了,這不敗的戰神難道竟只不過是個紙扎的傀儡7
宋憶念盯著他,道:“那個人是誰?”
巨人道“苗天王,他才是真正的苗天王。”
宋憶念道“你呢?”
巨人道“我只不過是他的傀儡,擺出來做樣子給別人看的傀儡,就像是這把了,。”
他拔出了他的刀。
綴滿珠玉的華麗刀鞘中,裝著的竟是把涂著銀粉的本刀,這實在是件很荒謬的事,只有瘋子才會做出這種事。
宋憶念忍小住問道“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巨人垂下頭。
捧著金杯的女人不停地往杯中倒酒,自己倒,自己喝。
窗下的女人歌聲忽然停頓,大聲道“他們不敢告訴你,我告訴你。”
她的歌聲清悅優美,可是,現在說話的聲音卻已因悲憤而嘶啞“他根本不是個男人,卻拼命幻想自已是個能同時讓四個老婆滿足的大丈夫他只有三尺八寸,卻拼命幻想自己是今天神般的巨人,他做這種事,只因他根本就是瘋子。”
捧著金杯的女人忽然拍手大笑“好,罵得好,罵得好極了。”
她在笑,可是她的臉也已因痛苦面扭曲“你為什么不索性讓這個姓宋的看看,我們那偉大的丈夫是怎么滿足我們的。”
脫靴的女人忽然撕開了衣襟,雪白的胸膛上到處都是鞭撤的痕跡。
“他就是這么滿足我們的”她的笑比哭更凄涼:“我一向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我簡直滿足得要命。”
宋憶念默默地轉過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他不忍再看,也不忍再聽。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個戴著萊莉花的女孩子,她們都是樣的,一樣被摧殘,被蹂躪。
在男人們的眼中她們都是不要臉的女人。
她們不要臉,是不是只因為她們在忍受著男人的蹂躪7
無論多瘋狂的蹂躪都不能不忍受,因為她們根本不能反抗也無處逃避,這難道就是不要臉?就是無恥7
女人們在呼喊“你為什么不救救我們。為什么不帶我們走?”
宋憶念沒有回頭。
他并不是不想救她們,可是他完全無能為力,她們。的問題,就是任何人都無法解決的。
這世上只要有那些“很要臉”的男人存在,就一定會有她們這些“不要臉”的女人。
這才是根本的問題,這問題才是永遠無法解決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