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宮,就怕他們桶不出螞蜂窩。”
樊沉軒在那一刻幾乎動不了,他怔怔地跟樊沉兮對視著,親眼看著那黑色的眼球周邊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成灰色,他身子一哆嗦,往後退開一步,才從那詭異的魔障裡脫身,再看樊沉兮時,心裡就多了懼意,嘴硬地?cái)D出話來:“你,你別後悔就成。”
“與其擔(dān)心本宮後不後悔的問題,你還是看看,要選那個案子吧。”
他隨手挑了個卷宗放到樊沉軒面前:“別說做哥哥的不照顧你,你看看這個怎麼樣,是前段時間發(fā)生的,時間比較近,線索都比較容易找,你來查,怎麼樣?”
他還特意翻開,讓樊沉軒能夠看到罪犯的名字:童書培!
樊沉軒冷哼著將那捲宗推開了:“不是說,也可以挑選你覺得沒問題的那些案子嗎?”
“自然可以。小德子,帶四皇子到卷宗室拿。”
雖然樊沉兮說可以去查他覺得沒問題的案子,可四個小組,選的全是他挑出來的,只有樊沉軒提出了這個要求。
樊沉兮無所謂,任他這個四弟去折騰,很是隨意地將攤著的幾個卷宗収起來,童書培的那捲正好放在最上面,他看著“童書培”這三個字,擱在上頭的指頭點(diǎn)了點(diǎn),再隨意的對登記人員說:“本宮就查這個案子,你記一下。”
“是。”
至此,沒有誰懷疑,他要查的這個案子是否存在其他的問題。
倒是讓樊沉兮確認(rèn)了一件事,爆炸的農(nóng)莊,那個死人火藥兵器庫,似乎跟樊沉軒沒有關(guān)係。
可不是他,又會是誰?
……
仇小貝走進(jìn)瑛秀的家中。
外頭是跟鄰居一樣的搭建,小庭院連接一棟小屋,庭院的晾衣桿上掛著兩件不知道曬了幾天的衣服,還有幾件被風(fēng)吹走掉在角落,乾癟地和草兒縮在了一塊,一看,也是不知道放在那幾天了。
似乎瑛秀一走,這個家就再沒人收拾了。
屋裡頭……倒很乾淨(jìng)。
當(dāng)初宣佈破案後,這房子自然就歸還給瑛秀的父親,屋裡頭多次被提到的一灘血跡已經(jīng)沒有了,看起來應(yīng)該是被反覆清洗過。
除此之外,整個屋子很空,據(jù)說,瑛秀一家在這裡住了許多年了,你長時間住在一個地方,哪怕再窮或收拾得再整潔,還是會有許多東西堆滿屋子,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生活痕跡,可這屋子卻少了這些痕跡。
就好像被特意清除掉了,扔了傢俱,扔了常用的物品,讓人不禁想,瑛秀的父親,是打算搬家了?
“咳咳……”幾聲咳嗽,一名頭髮有些發(fā)白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看著大概四十來歲,身子倒還算健朗,只是臉色看著不太好。
說得也是,女兒剛被殺害,能好到哪去。
瑛秀父親不明所以又帶著些許戒備地:“請問你是?”
仇小貝拿出刑部的令牌:“我是刑部舊案組調(diào)查人員,”以前就覺得這句話特別酷,仇小貝挺直胸膛,特別有感覺地說,“我今兒就是來問你點(diǎn)事情的。”
“咳咳,我女兒的事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嗎,之前你們也都問過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今天還要問什麼?”說著,情緒激動的瑛秀父親又咳了起來。
“老伯,你先坐吧。”
看他咳得辛苦,仇小貝想讓他坐下來緩緩,可環(huán)眼望去,這小廳裡都找不到一把椅子的。
“抱歉,”映秀父親看出她的疑惑,止了咳嗽便說道,“瑛秀已經(jīng)走了,我不想留在這傷心地裡,便想去外城,投奔我一位兄弟。”
仇小貝點(diǎn)點(diǎn)頭:“您女兒的案子還有很多疑點(diǎn),我想再問清楚一些,這也是想讓你女兒能夠真正的安息。”
瑛秀父親嘆氣,想了想才同意,他到房中搬了兩張小凳子:“您將就著坐吧。”
仇小貝笑著坐下,打量著這幾乎被搬空的房子:“看來老伯收拾得差不多了呀,這房子都清空了。”
“留著都是睹物思人,倒不如……”
“倒不如全扔垃圾堆裡?”仇小貝接過他的話,對方怔了下,趕緊解釋,“我只是、只是……一見到這些,心裡頭就難過。”
他說著就哽咽了,捂著心頭錘了兩下:“我女兒還正是花樣的年紀(jì),就這麼沒了,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怎麼接受得了。”
仇小貝將一帕子遞給他:“節(jié)哀。”
映秀父親接過帕子,捂著眼睛。
等他情緒緩和疑點(diǎn)後,仇小貝才接著問:“老伯,你認(rèn)識童書培嗎?”
“當(dāng)然認(rèn)識,”瑛秀父親憤恨地拿下帕子,“就是他殺害我女兒,我怎麼會不認(rèn)識!”
“我是問,在你女兒出事前,你知道他嗎?”
“怎麼不知道,他成天的來纏著我女兒,就他那德行,哪個敢把女兒嫁給他,以前來找瑛秀時被我趕出去過兩次。”
“可我聽說,你女兒跟他的關(guān)係很好?”
“好什麼啊,”映秀父親很生氣,還比劃著手臂,“當(dāng)初,我女兒看他可憐幫過他小忙,然後他就粘上我女兒了,怎麼都甩不掉,我女兒可是要嫁人的。”
“對,”仇小貝盯著他看,“我也聽說,你給你女兒找了一門親事?”
映秀父親眼神閃了下,然後又理直氣壯起來:“對啊,我女兒年歲不小了,我肯定要給她找一門好親,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能嫁個好夫婿,再給夫婿家生個好兒子,她這輩子就算沒白來了。”
難道一個女人到這世上的使命就是嫁人生子?
仇小貝心頭最不屑這種事,可她也知道,對很多人來講,這就是真理,她也沒心思去跟瑛秀父親去辯論,因爲(wèi)你永遠(yuǎn)都無法跟他掰扯清楚這件事。
將那不適壓下,繼續(xù)只問案件相關(guān)的事:“可我聽說,你給瑛秀找的那戶人家,除了家裡有點(diǎn)錢外,人品並不怎麼樣,那男的已經(jīng)有妻子了,還有三房妾室,你要你女兒過去做第五房嗎?”
“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嗎,她只要生個孩子,母憑子貴的,還愁以後過不了好日子?”
仇小貝極力忍耐,才把那些關(guān)於一夫一妻,女子也能擁有婚姻自由,女子沒有相公孩子也可以過得很好,女子也可以獨(dú)立自主等等可以罵一天的話憋回去,最後只咬牙說出一句:“可你女兒不願意,她不願意嫁給你給她說的這門親。”
“她那是不知好歹,”映秀父親越說越氣,“我辛辛苦苦才讓人撮合的,人家也提了聘禮過來,結(jié)果她說不嫁?在家從父,我讓她嫁,她就得嫁。”
“就因爲(wèi)那些聘禮可以幫你還債對嗎?”
上一刻氣憤填膺的映秀父親僵住。
仇小貝冷笑:“你已經(jīng)把聘禮都拿去還債了,剩下的也都賭光了,你怎麼可能容許你女兒不嫁過去,你甚至想著你女兒嫁過去後,還能再從女兒夫家裡坑點(diǎn)錢回來,對嗎?”
映秀父親一把站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女兒已經(jīng)死了,殺人兇手也找到了,我不知道你問這些還有什麼用,對了,殺害我女兒的兇手還被人給頂替了,現(xiàn)在那童書培還沒找到,你們不去抓人,來這裡質(zhì)問我這個沒了女兒的父親是幾個意思,滾,滾出這裡!”
“誰跟你說兇手找到了?”仇小貝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童書培根本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是你,”她嚴(yán)厲的目光迸發(fā)出冷芒,“是你殺死了自己的女兒!”
男人剛還洶洶的氣勢瞬間被化解,連著退了兩步,隨後又強(qiáng)硬地往前一步:“你、你再胡說什麼,我殺了自己的女兒?這怎麼可能,就算她違揹我的意願,我也沒必要?dú)⑺。覡?wèi)什麼要?dú)⑺ ?
“你當(dāng)然沒想殺你女兒,畢竟留著她,對你肯定有好處。”仇小貝在這屋中踱步走了半圈,特意是在曾經(jīng)有過一灘血跡的地方來回走了兩趟,她特意觀察過男人,她在這已經(jīng)洗得很乾淨(jìng)的地方逗留時,他顯然更緊張,也更緊繃,“只是,你沒想過你女兒會反抗得那麼激烈,甚至想要離家出走去找你看不起的童書培,所以你們發(fā)生了爭執(zhí)。”
她低頭,彷彿看到了地上滲出了已經(jīng)被擦掉的那灘血,她邁開步子,走到了那灘血的正中間,讓血把她的鞋子染紅,還慢慢地延伸到她的褲腿,衣襬,逐漸往上……
她閉上眼睛,眼前好似出現(xiàn)了當(dāng)時的場景。
“你抓住她不讓她走,可這個照顧你多年,爲(wèi)了給你還賭債可以賣給人做丫鬟的女兒,這回鐵了心要離開你,爭執(zhí)下她推開了你,你惱羞成怒之下,抓起刀,刺進(jìn)了她的後背!”
……
“你幹什麼去?”
瑛秀父親坐在門口抽著長桿煙,就看到女兒拿著只包袱走出家門從他身旁經(jīng)過,他一把站起來抓住她的手臂。
瑛秀被他嚇了一跳,顯然沒想到他會在家,她努力鎮(zhèn)定下來:“爹,女兒重新找了份工作,但那家的總管說得住在那裡,女兒可能很長時間才能回來,爹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不要再賭了。”
隨後便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你少騙我。”她想掙脫的動作刺激了她爹,將她抓得更牢,“你是不是要去找童家那小子?想跟他私奔?你這不要臉的賤人,童書培那小子有什麼好,他要是能繼承童家也就算了,看他那樣,童家都巴不得沒他這個人,你還沒臉沒皮地貼上去,你要不要點(diǎn)臉啊,你要不要點(diǎn)臉!”
“爹你胡說什麼,我是真的要去人家家裡做事,看小培只是他受了傷,而且小培很好!”
“好個屁!”
瑛秀父親施力將映秀拖回屋中,一巴掌打過去:“我告訴你,你給我老實(shí)待在家裡哪都不許去,做人家丫鬟有什麼好,張家的少爺很快就會過來娶你進(jìn)門。”
“那是娶嗎,那分明是把我送去給人家……”瑛秀屈辱地咬咬脣,無法把“糟蹋”兩字說出口,“爹,我也告訴你,我是不會進(jìn)張家的。”
這件事,她已經(jīng)跟父親說很多次了,可父親一意孤行,或者說,父親急著把她賣掉。
瑛秀不是那種完全逆來順受的姑娘,雖然當(dāng)今社會的觀念讓她無法拋棄自己的父親不管,可她不能任由自己被送到那個張家裡去,那個張少爺就是個人渣,更何況,她還有小培。
昨天看完小培回來,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父親跟張家人的保證,就算是打斷她的腿也會將她送到張少爺牀上。
所以纔會想趁著爹不在家的時候收拾細(xì)軟先離開家裡再說,可沒想到她爹就在門口等著她。
“我把你養(yǎng)到大不是讓你跟我說不的,你給我老實(shí)待在家裡,張家你進(jìn)也得進(jìn),不進(jìn)也得進(jìn)!”
瑛秀眼眶紅了,人情緒上來時就會做衝動的事,當(dāng)時也沒能去想先按捺下來找出路,就咬著牙要往外衝。
她爹見了就打她,越打瑛秀那藏了多年的反骨就爆發(fā)得更嚴(yán)重,推搡之下,她竟然將她還算健朗粗壯的父親給推倒了。
只能說父女倆都有那股一生氣就不顧一切的衝動,她爹一連被女兒頂撞反抗不說還動手“打”自己,眼看著女兒就要開門跑出去,他紅著眼抓起一旁瑛秀掙扎時,從她包袱裡掉出來的,童書培送給她的刀子,嘴裡嚷著“我讓你走,我讓你走”,人則衝上去,將刀子扎進(jìn)了瑛秀的後背!
仇小貝睜開了眼睛,轉(zhuǎn)身望向瑛秀父親:“你就這麼殺死了自己的女兒,事後還將她的屍體扔到河裡,嫁禍給童書培,結(jié)案後,你無法面對這個你殺死自己女兒的地方,便洗乾淨(jìng),並把這個充斥著女兒影子的屋子清空。”
外頭庭院那般髒亂,洗了多天的衣服都沒人收,這個小廳卻洗得那麼幹淨(jìng)。
想來,瑛秀還活著的時候,家裡的活都是她幹,因此,她死後她父親才無法面對這些到處充斥著女兒影子的地方和物品。
瑛秀父親惶恐地站在原地,然後大聲喊著:“這些都是你胡說的,刀是童書培的,掉到這裡的玉佩也是他的,殺死我女兒的明明是他,你們爲(wèi)了替他脫罪,就可以誣賴到我身上!”
越說他本人也認(rèn)定了事實(shí)就是這樣,還反過來對著仇小貝理直氣壯地瞪著眼睛:“還有沒有天理!”
被質(zhì)問的仇小貝不慌不忙,一手還輕輕撫了撫肚子:“既然是童書培到你家來殺了瑛秀,還將映秀丟到河中,你那時候在哪?”
“我,我自然是去田裡忙活啊。”
“幾時去的幾時回來?”
“自然是天剛亮的時候就去了,天黑纔回。”
“那就奇怪了,隔壁李家的田地跟你家的相鄰,他那天也去田裡了,怎麼沒看到你?”
“我、我記錯了,我那天去、去賭坊了,”他挺了挺胸,“你、你不也知道我就好、好這口嘛,我肯定是去賭了。”
仇小貝冷哼:“那真是不巧,我也去問過幾家賭坊了,都說沒見過你。”
“賭坊那麼多人,誰能記得。”
“那你告訴我,你進(jìn)的是那家賭坊?”
“我,”他目光閃躲,“我不記得了,我到過那麼多家賭坊,我哪記得那天去的哪家。”
“是啊,沒人看見你去田裡,也沒人看見你去賭坊,偏偏有人看見那天你走出家門後又折了回來,之後還看到你扛著個大麻袋出了家門往河邊去了,你怎麼解釋?”
瑛秀父親一驚:“不、不可能……”
“很不巧的是,這個證人,也就是當(dāng)時指證說看到童書培的那位,他就看到你們前後出了這屋子,他當(dāng)時還以爲(wèi)童家少爺跟蹤你,畢竟這是你的家,你是瑛秀的父親,所以沒覺得你的行爲(wèi)有什麼反常,是我們反覆去問,才得知這麼重要的一個線索。”
男人雙手哆嗦了起來。
“還有,那把刀留下了掌印。”
“胡說八道,刀怎麼會留下掌印?”
仇小貝嗤笑:“我有一種藥液,噴在曾經(jīng)有血的地方就會出現(xiàn)紫色,你當(dāng)時手拿著刀去刺人,血肯定都噴在刀上,但手掌握著匕首的地方肯定是乾淨(jìng)的。”
她拿出一瓶藥,做實(shí)驗(yàn)般,蹲到地上,將瓶子裡的藥倒在地上,然後塗抹開,很快,那洗得很乾淨(jìng)的地板上,曾經(jīng)有血的地方都渲出了藍(lán)色,而沒有染過血的,還是原本的樣子。
驗(yàn)證給瑛秀父親看了之後,仇小貝再拿出了一把小刀,這把小刀做得很精緻小巧,很適合女孩子佩戴在身上防身,是童書培特意做給瑛秀的,只是在造這把刀的時候,誰也沒想到,瑛秀會死在這把刀下。
小刀早就被塗過藥液了,上面正泛著紫色,唯有一片地方是空白的,那空白處連起來看,就是一個手掌印。
仇小貝打量著小刀:“只要將你的手,跟這手掌印比對一下,再加上證人的證詞,我想看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瑛秀父親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怎麼會、怎麼會有這種藥?”
“呵呵,我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會配個藥,跟我走一趟吧!”
“不、不是我!”他神情變得有點(diǎn)神經(jīng)質(zhì)起來,“不是我要?dú)⑺浪撬约海隣?wèi)什麼不聽話,爲(wèi)什麼不聽話!”
他忽然擡起了頭,兇狠的目光裡滿是殺意:“都是你,都是你!”
仇小貝很想喊一聲,你殺個人關(guān)我什麼事,然而她一聲都沒來得及坑,人已經(jīng)朝她衝過來了,估計(jì)是惡從膽邊生,想著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把她滅口了,誰也不知道他就是兇手。
紅了眼睛的他,根本沒注意到,這個跟童書培一樣長得像個女人的刑部官員,一點(diǎn)不怕的站在原地,就等著他靠近的行爲(wèi)有多反常。
一道暗器打中了瑛秀父親的膝蓋後彎,他馬上重心不穩(wěn)地?fù)涞乖诘兀缇褪卦谕忸^的兵衛(wèi)衝了進(jìn)來,幾人圍在他左右,幾人護(hù)在仇小貝跟前。
仇小貝走到秀英父親跟前,他已經(jīng)被兵衛(wèi)壓在地上了,她低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就繞過他往門口走去。
“我、我真的爲(wèi)了她好啊。”他突然大聲喊道,“她跟著童書培能有什麼出息,那人腦子有病的,連他家裡的人都覺得他有病,說不定哪天,就自己把自己折騰死了,我怎麼能讓瑛秀跟著他!”
仇小貝猛地回頭:“有病的,是你,是那個張家少爺,是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的前刑部,人家童書培好著呢,會比你們?nèi)魏稳硕己谩!?
她氣沖沖地走出那個屋子,就看到站在屋檐陰影下的瑛秀,她感應(yīng)到小貝出來,就轉(zhuǎn)過頭來,那原本就慘白的臉,好像更白了幾分,幾乎要透明化了。
“其實(shí),你猜到是你父親殺的你了,是不是?”仇小貝很肯定地問。
在童書培強(qiáng)烈要求她要查出兇手,而瑛秀卻支支吾吾,多次欲言又止。
“我想替他求情,但又不能當(dāng)著小培的面……”
瑛秀幽幽嘆氣,酸楚而無奈。
父親終歸是她父親,她恨不了,可對小培來說不一樣,父親他,奪走了小培最重要的東西。
“你放心吧,”仇小貝嘲諷地笑道,“我不會讓他死的。”
瑛秀看著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仇小貝走出庭院時,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馬車,她一進(jìn)車廂裡,閉目養(yǎng)神的樊沉兮馬上就睜開眼睛,小德子更是立馬將乾淨(jìng)的溼布巾遞給她擦臉擦手,還給她奉上斟好的水和糕點(diǎn),之後才退出車廂。
樊沉兮朝她伸出手,仇小貝自覺地搭上去,然後坐到他身邊,喝點(diǎn)水吃點(diǎn)東西,樊沉兮則拿起那塊乾淨(jìng)的布巾給她擦臉:“何必自己親自去,讓人直接抓走不就成了。”
物證人證都有。
仇小貝嘿嘿笑道:“這樣才能過把癮啊,奴才以前就特別想體驗(yàn)一下當(dāng)官的威風(fēng)呢。”
樊沉兮瞥她:“你現(xiàn)在的身份,可比這刑部一個小官威風(fēng)。”
太子身邊的內(nèi)侍公公,從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