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之 莫歌

與牙公子真的好了，這次是我自己親眼看見的。

只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殿下一直都說她有本事去救人。還這么放心地讓她接近與牙公子。在我看來她是一個天到晚，除了想著吃，就知道睡的豬。

而且連她自己也不相信她可以救人。

如果說她還有什么地方與眾不同，那就是懶！誰也沒懶成她那樣。以前我可是從來沒見過，無賴得這么理直氣壯的人，更別說她還是個女人。

難道這些都是裝出來的？當初她不是給與牙公子用錯藥。而是故意那樣用藥？就象殿下說的那樣，把最平常的東西用在意不到的地方，達到出神入化的結果。

我知道與牙公子這么快就好，一定是因為她的原因。而我看似去解她下錯藥的舉動，反是畫蛇添足了。因為糾正錯誤需要時間。

如果是真的，她打算這樣一直騙盡天下人嗎？可她當時真的被她自己嚇得暈過去了。膽子小得要命，將軍之女怎么就只有這么一點出息。

不是聽殿下說過她的身世，任誰見了她，也不會想到她還是個大家閨秀。

就算我的醫術，沒有到殿下說的那種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她是不是裝暈，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那個死女人一定在心里笑死了吧，她似乎把戲弄我當成了一件樂事。

沒來由地就想發火！

外面聽見她大聲叫著，突然就沒了聲音，心里一驚，難道又出事了？她是那種走在平地上都會摔倒的人，所以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事，都不用意外，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她暈在殿下的懷里，這幾天怎么總是接二連三的暈倒，就算她嘴上再強，到底還是個柔弱女子，身上還有傷，這樣的她還能四處幫著治病救人，倒真不象一般小女兒的嬌氣。只是我一直當她是在害人。

心里一軟，對她這還是第一次，上去找她的脈，以前她的傷我看得馬虎，她要真懂醫術，又怎會讓我這樣馬虎地治？

“我點了她的睡穴。”殿下一臉的無奈，“她要過來和我拼命。”

我嘆氣，殿下拿她都沒有辦法，我還是算了吧！

“師弟，你跟我送她回去吧！”每次殿下叫我師弟的時候，總會有事要求我！

“從她的脈上看，毒似乎都結了。但我不能確定，她還會不會發病，以前我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我的師父是玄國最有名的御醫，玄國皇室因為使毒，醫術多少都要學點。說來我和殿下也算同門，只是他在我心中從來都是殿下而不是師兄。

“殿下這樣費心救她，為何不讓她知道？”我還是忍不住想問，對于殿下我說不上多了解，但我們也算師承一門，再怎么樣是一起長大的，從來沒見他對誰這樣上過心。

殿下無奈的笑，好象每次和她有關，殿下都會露出這樣的笑容。“怎么跟她說，難道要我跟她說：差點害死你的豬瘟是我下的三步搖？”

“至少要讓她知道，你這么做也是為了救她。如果不是楚王和程王的人在，那個毒也不會讓她吃那么多苦頭！”

“你說她要是知道，是因為我之前下的黃粱一夢沒全解了，而這毒和她吃的青桃相克，讓她活不過三個月，她會有什么反映？”

我想我能猜出來一點，“本來她身上殘留的黃粱一夢，已無大礙，只是想不到她偏偏得了青桃。這本不是殿下的錯。”

這種沒有可能的相遇，卻讓她給遇到了。真不知道她是幸運還是不幸。要知道青桃可是調養內息的圣品，對她卻成了致命的□□。

殿下下長嘆一口，“可說到頭還是因為我，讓她吃了這么多的苦頭。”

殿下看著她的眼神那么溫柔，這就是他最中意的女子嗎？這已經不是我認識的殿下了。

殿下低低地笑了起來，“遇到她總讓人失了冷靜，好象和她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會發生。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這個我深有同感，她做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把別人逼瘋。

“只是……”我猶豫很久，還是想說，“為她做了這么多值得嗎？”這關系到太多人的生命，我想知道殿下還是那個讓我值得信任，讓我敬佩的殿下。

殿下久久地看著她沉睡的臉，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時，突然開口了，“好象從遇到她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每一次我接近她，我都告訴我自己，我不過是在利用她罷了。我劫了她來，說是要讓楚王娶秋兒，其實我只想把她留在身邊。太子從中作梗，可我卻為了她和明月國為敵也在所不惜。”

“對我來說，不知道她是福是禍。有時候我覺得我也昏庸到了，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地步。可又是她讓我下定決心平整朝政。其實就象她說的那樣，重要的東西就在眼前，只要你能學會放棄。”

“很多人都說她是禍害，恨不得殺了她，可真要殺了她，怕從此天下可真的要大亂了！”是句句肺腑吧？這就是我一直仰視的殿下。

我多少也明了她的發狂，就象殿下說的，她真的為殿下攔了許多麻煩，雖然她不情愿。我開始也以為她只是殿下的一枚棋子。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小小的一個她竟然能羈絆，那么多人的心。

怎么看她也不象那種在政治旋渦里打轉的人，而她就是那個在風頭浪尖上的人物。很難把那些牽動朝野的事情，和她聯系在一起。越是了解她的人，越會這么認為。

“只是你這么做，她知道你的用心嗎？”傳說中的葉之云是個何等靈秀的女人，我看那個劉轉還是算了吧。

殿下又是嘆氣，“我就怕她會被嚇跑。如果她要是知道了我對她的用心，她一定不會再把我放在眼里了，至少她現在還算怕我，輕易不敢做出什么事情來。”

這到是真的，現在她還算怕殿下，已經讓人疲于招架了，如果她要是知道殿下對她沒有辦法，那她還不是要上天了。

“您讓她見長公主和與牙公子，也是有用心的吧？”對于她，殿下每做一件是都是精心安排的。

“她越多參與到我的生活中，就越難離開了！”

我從心里感嘆，“師兄，其實把她留下也沒什么不好。你的人生里除了黎民蒼生，還要有些別的。如果她可以和治國平天下聯系在一起，更何嘗不是一件樂事。這樣做起事來也不會覺得無聊，不用為了做事而做事！”

殿下看著我微笑，“莫歌，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師兄！難得你這樣懂我。”

是的，在這之前，殿下一直都是我心中崇敬的對象，就象神明一樣。而今天他讓我覺得，他不再隨時睿智理性完美得可怕，他也只不過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所以我叫他師兄！

只是我對殿下很有信心，可我對她卻沒有一點信心。至少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誰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以后殿下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殿下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里只有靜靜躺在床上的她，也只有這個時候的她，讓我覺得多少有一點，還能配得上殿下。

還有，不是真要我跟她請教醫術吧？當初的三步搖就算是她自己解的，還有她治了與牙公子的傷。只是我還是不確定她真的能治病救人。我看十有八九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也就殿下把她當個寶吧。雖然我不得不承認殿下的勇氣可嘉，不過實在不值得提倡。有時候圣人傻起來，要比普通人可怕得多，這直接關系到許多人的生死啊！

我用我少年成就的名譽擔保，她能自治就不錯了，她要是真能救人，從此我棄醫從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