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窗簾被護士拉開的時候,顧流蘇不適應的睜開眼,順手摸了一通,季延熙不在。
“那個,現在什麼時間了?你知道我的陪護去哪了嗎?”顧流蘇看著護士,她的確睡得不知道時間了……
護士轉身過來輕蔑的看了一眼顧流蘇,“鐘錶在那,自己看。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一句話堵的顧流蘇啞口無言,聽說這裡是特護病房,但是服務態(tài)度這麼差,相符嗎?
她撇了撇嘴,“你出去吧,不用進來了,而且十五分鐘後準備收拾好行李離開醫(yī)院吧!”
護士靠近顧流蘇的病牀,“你相信這樣的態(tài)度會是這家市中心醫(yī)院的護士嗎?你失憶了還真是蠢到家了,不過真是方便我行事,要怪就怪你之前得罪的人太多。”
“你是誰?”
“你的性格的確變了不少,不過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認識。季延熙太愛你,我說給你買點早餐他就屁顛屁顛走了,真是你的好陪護!想知道我是誰嗎,一會就知道了!”
那護士狠狠地捏著顧流蘇的下巴,顧流蘇想掙扎,但是腳上傳來痛楚還有額頭暈乎乎的。
她爲什麼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一號人物,而且是護士。
敲門聲打斷了顧流蘇的思緒,護士慌張地鬆開顧流蘇,裝作小心翼翼給她掖被角,擡起頭順便說了一句,“進來。”
來人是出乎顧流蘇的意料的,是黑子。
“你膽子太大了,我沒說過動她,你私自行動,知道什麼後果嗎?”黑子凌厲的眼神盯著眼前的護士,狠狠地說著。
顧流蘇不屑一顧,“黑子,相信不相信就像一層白紙,既然三番五次試探,那我還是不要給你任何機會了!”
聽到這句話的黑子身子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流蘇,我說你想多了。”
“那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顧流蘇強撐著坐起來,冷眼看著眼前狼狽爲奸的兩人,終於知道,季延熙不會一直保護自己。
黑子彷彿看到了兩年前顧流蘇的眼睛,說不擔心是假的,“顧十三,試探你也是給你面子,不要挑戰(zhàn)我的極限。組織你是清楚的,不會要廢人。”
“你說我是廢人,那就過來廢了我吧,我絕不還手,但是我不敢保證季延熙會不會將組織一網打盡。”
她果然猜的不錯,“暗夜”組織絕不會輕易地相信自己,而且會不定時來試探她,必須做一次化解疑心的事情,那樣才能一勞永逸。
顧流蘇嘴角溢出來冷冷的笑,目光直射黑子,黑子坦然地看著顧流蘇。
“十三,你要做好隨時接受試探的準備和一顆準備爲組織犧牲的心,畢竟你現在可是季氏集團的總裁夫人還是季氏集團的財務主管,作用大著呢。”說完斜睨了護士一眼,“有人來了,我們走!”
顧流蘇一顆心才放下來,“等一下,我出院的那一天我聯(lián)繫你。”
黑子比了一個OK的手勢走出了病房,纔不到兩分鐘季延熙就提著早餐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你怎麼坐起來了?頭暈不?”
顧流蘇心裡暖暖的,“難道你沒發(fā)現值班的護士換了嗎?”
“這個不是正常嗎,護士也是要休息的,早班護士肯定換了。”季延熙坐在牀邊,摸了摸顧流蘇的頭。
“我給你帶了豆腐腦,快吃吧。”季延熙沒有說出自己心裡的異樣,應該相信流蘇。
兩人各懷自己的心思,吃了一口顧流蘇就嗆住了,咳嗽了半天,臉都紅了,她真不好意思說她不喜歡吃豆腐腦。“要不你也來一口。”
“媽說受傷的人吃這個有好處,我找了好久纔買來的,你快吃。”
顧流蘇:“……”
感情這母子兩是自己的剋星嗎,爲什麼諸事不順的時候在身邊的就是他兩……
“我想回家養(yǎng)著。”顧流蘇提議著,看見季延熙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所以以下季延熙所說的,顧流蘇大腦自動忽略。
他說:“不行,至少待三天!我一會去公司一趟,調查一件事情,你還想吃什麼,打電話給李嬸,讓保鏢給你送來。”
顧流蘇沒有問季延熙去調查什麼事情,如果他要和自己說的話,會說的,但是這種場合貌似不適合。
“我就要回家,要麼你就不許走了!”顧流蘇說出這句話的聲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季延熙拉著她的手,假裝嚴肅的說:“不許撒嬌!”
顧流蘇:“……”
一天時間已經被他弄得無語了幾次,這無疑是萬萬沒有想到的,顧流蘇覺得季延熙在對待感情和對待她這件事情上面,狡猾了不少。
轉眼第三日的時候,顧流蘇一大早就收拾好東西,她的腳已經恢復差不多了,走路完全沒有問題,季延熙無奈,跟著她當保姆。
“我完全恢復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公司上班了?”
季延熙給了她一個白眼,意思是你說的不是廢話嗎?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要問我,你的智商下降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啊。
“回家我要收拾你!”季延熙說的陰險,顧流蘇聽的肉麻。
她當然知道季延熙所說的“收拾”是什麼意思。
“我不願意呢?”
“你不願意也得願意,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你休想逃開我的心了!”
“媽,是不是在家?”
“嗯,你以後和徐朵朵玩的時候注意一些,別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操碎了心的人是我。”
這麼些時日以來,難得季延熙抱怨,顧流蘇沒再說話,她知道季延熙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陪她三天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況且還要頂著公司人的閒言碎語。
他有著巨大的壓力,但是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向她傾訴,所以說她是很幸運的。
“以後有什麼困難了,咱們一起面對。”顧流蘇輕輕抱了一下季延熙。
季延熙沒打算放開,“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你是有什麼事情從來都是獨自面對的人,我想要你知道你是有男人的人。”
說完狠狠地吻了上去,進來的護士都羞紅了臉,現在這世界果真開放啊……啊……
纔回到“十三季”門口拉風的路虎驚到了顧流蘇,還有車旁邊站著的美女……
她穿著黃色的風衣,黑色的短褲,暴龍的紫色墨鏡,頭髮大卷,說不出的性感,卻又清新。
下車的季延熙也愣住了,倒是沈月先過來的,“那天你也沒說你是季氏集團的總裁,害得我好找。”
那天,哪天?顧流蘇在腦袋裡高速運轉,應該是那天開回來開著蘭博基尼卻說自己把車借出去的那天。
沈月好奇地看著季延熙拉著顧流蘇的手,慢條斯理的取下墨鏡,眼裡的惡意明顯的顧流蘇想過去仔細瞧瞧她認識這個女人不。
“這是哪位?”沈月目光灼灼盯著顧流蘇,這個女人給自己的感覺是真的美,即使額頭上纏著紗布,但仍發(fā)自內心的骨子裡的美。
給人疏離高貴卻又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感覺。
“我妻子。”季延熙回答的乾脆利落。
沈月這才假裝大方,一臉明媚的笑容,伸出右手,看著顧流蘇,“你好,我是沈月,那天實在抱歉,撞了你丈夫的車,今天還回來”。
顧流蘇覺得尷尬,撞車?也只有季延熙相信是單純的。
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zhàn)爭是沒有硝煙,吃人不剩骨頭的。
看著那隻不懷好意的手,顧流蘇沒有伸出手,就那樣將沈月晾在了陽光下。
“沈小姐,這個是你的車鑰匙,麻煩你了。”
季延熙看了眼沈月,客氣的說著。
顧流蘇性格她是清楚的,如果排斥一個人,肯定是打心底裡排斥,所以今天才會這麼冷漠。
“流蘇,你先進去吧。”
沈月能找到“十三季”這兒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季延熙在自己的車周圍轉了一圈,輕笑,“難爲沈小姐了。”
“你太客氣了,那天還叫我姑娘呢,今天就變得這麼客氣!”沈月並不想那麼快離開,她費盡心思查到了季延熙的資料,兩年前的黑道勢力強大到自己都不敢相信,還有這個“十三季”。
“我的車已經被你拖回原公司復原了,所以我不想和你有太多的瓜葛。”季延熙伸出手,“沈小姐,我的車鑰匙呢?”
“有沒有榮幸請你吃一次晚餐。”
有一瞬間沈月轉身的那一刻,側臉竟然和流蘇那麼相像。
“好。”
“給,我的名片。”沈月取出一張卡遞給季沿熙,心裡笑著,魚兒上鉤了。
看來真的不假,男人果然都是好色的。
顧流蘇站在客廳裡,季母沒再爲難,“你傷口恢復咋樣了,這就回家了?”
“醫(yī)生說可以出院了,媽,你現在怎麼樣了?”
“只要你以後不出新意來抓只狗來嚇唬我,我是徹底被你折服了。”季母連看都沒有看顧流蘇連嘆氣加無奈地說著。
心想,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被你輕而易舉的奪去了,現在還處處幫著你來對付他的老媽,叫我情何以堪。
顧流蘇,別給我機會逮到你,要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顧流蘇搖了一下頭,“媽,徐朵朵呢?”
“爲了咱兩的和平相處,扔了!”
顧流蘇拳頭握緊,是不是自己以後生個小孩子,她也能理直氣壯的扔掉?是不是以後她犯個其他的錯誤,她還是可以不留情面地將自己踢出局?
在季母心裡,她從來都不是兒媳婦的位置,而是一個仇人。
既然是仇人當然可以理所當然地欺辱,折磨。要不是看在季延熙的面子上,現在失憶的她豈不是要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口是心非,冠冕堂皇的藉口她聽的多了,她也累了,不想計較太多。
“媽,你不願意養(yǎng),我不會讓你見到徐朵朵,你把她扔在哪兒了,我去找。”
季母眼尖地看見走進來的季延熙,立馬哭喪著臉跑過去,“兒子,你看看你媳婦是怎麼對待我的!爲了一隻狗狗這樣對待你媽!”
顧流蘇啞口無言,徐朵朵是季延熙送給自己的,就像當初那隻玩具熊一樣,她捨不得,也極其愛,但是季母不理解,也沒有給自己機會。
“媽,徐朵朵是我買的,流蘇會照看好的。你就說在哪吧!”季延熙看見顧流蘇臉上受傷的的表情時,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你愛的刻骨銘心的話,一點點感動你都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維護,就像現在的顧流蘇。
這時候李嬸端著湯出來,“季總,老夫人只是那樣說說朵朵在後院。”
聽到李嬸的話,季母臉色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