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單手撐在牀上,眼神都快能殺死羅少,“你沒錢哪來那麼大的口氣?”
羅少閉上眼睛,原來這個表面上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深藏不漏!
顧流蘇直接在羅少臉上甩了一巴掌,逼著他睜開眼睛與自己對視,“我的誠意還不夠嗎?”
羅少只感覺自己臉火辣辣的燒,這個女人是用了八成的力氣吧!怎麼可以狠下心!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出手打了!他的顏面往哪擱?
顧流蘇看著羅少瞳孔裡映出的自己,冷笑了一聲,“你是害怕了嗎?”
羅少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夠了沒?你從來就跟個拖拉機一樣,你不煩我都煩了!我是病人,病人最大不知道嗎?”
顧流蘇就認定了羅少說這番話是插科打諢,於是又擡起手,威脅羅少:“你現在已經在牀上了,信不信我下一個動作就可以讓你一輩子下不了牀?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羅少以爲顧流蘇也不過就是一般的女子,決定死皮賴臉抗爭到底,“你是一個女人,女人這麼暴力做什麼?溫柔給我一個看看!”
顧流蘇直接掀了羅少的被子,“溫柔也要看對象,對你,永遠不需要溫柔!我的誠意夠不夠!”
羅少被顧流蘇的河東獅吼嚇了一跳,結果由於病房動靜太大,引來了護士。
護士看起來年紀大一點,推開門看到了這麼驚世駭俗的一幕,驚得自然是嘴巴都忘了合住。
隨後轉頭認真地看著顧流蘇,展開了教訓:“你是怎麼當人家女朋友的?不幫忙也就算了,幫倒忙做什麼!”
顧流蘇說:“我什麼時候說我是他的女朋友了,你們醫院每一個醫護人員進來都是這麼沒有禮貌隨便猜忌別人的關係嗎?”
護士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道:“羅少說他的女朋友會來看他……”
“就他還有女朋友?有朋友都是上輩子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十年求來的!他養一隻母豬都會嫌棄他!懂嗎!”顧流蘇心裡已經著急上火,說出的話音量一句比一句大。
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她惹的禍,把季延熙給連累去了局子裡,那麼她就得負責到底。
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自己的事情總要自己學會處理,別人不會多施捨你一分,吝嗇。
“小姐,你別……”激動……護士還沒說完就被顧流蘇打斷了。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你!出去!”
顧流蘇指了指護士,一副我們家裡的事情不需要外人瞎操心的模樣,把護士也逼了出去。
“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顧流蘇紅著眼睛問羅少。
羅少忽然有些適應不了顧流蘇這個狀態,她剛纔那股子潑婦勁哪裡去了。而且看起來,顧流蘇也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我……”
羅少正準備說什麼話,病房門又被推開了,進來了許多羅少的——戰友。
他們一個個臉上洋溢著曖昧的笑,礙於顧流蘇在場,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顧流蘇生氣地轉個身,不再看那一羣烏合之衆。
羅少不耐煩地對他的戰友們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哈哈,羅少啊,你也有出車禍的一天啊!對了,這位是正牌嗎?那門口的那幾位呢?”
這位指的當然是顧流蘇。
門口那幾位,就是顧流蘇找來演戲的真正小姐……
不過,顧流蘇心裡壓抑,出車禍?感情羅少給他們的戰友說的是,他出車禍了?
顧流蘇可沒有打算給羅少面子,沒等羅少爲自己澄清,顧流蘇就開口了,“誰是正牌???你這車禍出的傷口可真是特別哦!”
戰友們很配合地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想到有朝一日羅少也會被別人損的一無是處。
羅少面子上掛不住,“你們笑夠了沒!是來看我出糗的嗎?如果是,那請回吧!”
“當然不是,我們是來給你鼓氣加油,讓你順利把刀妹子的!”
“放你孃的狗屁!現在氣也加了,你們可以走了!外面那些小妞,你們隨意領,記在我賬上!”羅少閉著眼睛說瞎話,也沒看顧流蘇臉上的表情。
一衆人走之後,顧流蘇才定定地看著那個罪魁禍首,“既然已經記在你的賬上了,那就意味著我的誠意你收下了,所以我的要求就是,撤訴!”
“你的臉這麼大嗎?跟報紙一樣!哼……”
“你是聽不懂我說話還是故意和我作對?”顧流蘇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最大限度,如果羅少還要挑戰的話,那她真的搞不好會把羅少大卸八塊。
“我沒有啦,就算要撤訴也是要等我安全之後才撤訴,而且我現在還在住院觀察期間!”
羅少說的振振有詞,搞得好像顧流蘇欺負他一樣。
“你是說,只要醫生說你還不能出院,你就不會撤訴?”
羅少說:“不然呢?”
“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說吧,怎樣纔會撤訴?”顧流蘇心裡嘆了一口氣。
其實在她找那十個花枝招展的小姐之前,她就已經預料到了結果。不死心,還想試一下,萬一羅少喜歡的就是一些庸脂俗粉呢!
結果還是不如預期中的,所以她真的寒心,人與人之間不是明爭就是暗鬥,要不然生活也不會來的另類精彩。
羅少心裡喜滋滋的,感覺自己全身都充滿了動力,只有站在自己眼前的傻妞,還願意爲了季延熙那個傢伙犧牲。
那他就要看看顧流蘇能犧牲到多大的尺度!
羅少兩眼放光看著顧流蘇,眼神裡還略帶一絲嬌羞,不過是裝出來的。
他承認自己是情場高手,不過在遇見顧流蘇之後,就衝動的找不回原來的自己了。
所以說只要你遇見一個特別感興趣想要征服的人時,一定不要這麼快去打破那層紗。
你可以循序漸進,從朋友做起,一舉攻進她的心房。
男人的重心不是女人,男人與女人的最大區別就是男人有著極大的野心,就算是爲了愛可以付出性命,也會表現的不動聲色。
這就是男人表達愛的方式,女人不是男人生命中的唯一。和女人在一起只是生活中的調味品,而不是必需品。
過了許久,久到顧流蘇都以爲羅少的下一句話就是,他會放過季延熙,把戰場縮小到他與她之間。
不過好像是她多想了。
“我要你陪我一晚。”
羅少終於大言不慚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本能地閉起眼睛,以爲這個暴力的女人會給他一拳或者真的直接廢了他。
可是想象中的所有都沒來,他眨了眨眼睛,卻看到顧流蘇溫柔地坐在了病牀前,對他溫柔地說道:“好?!?
聽到那個字,羅少直接身體彈性反應跳了起來,“你剛纔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顧流蘇還是非常有耐心的回答道:“我說好?!?
“啊……原來我沒聽錯!”羅少在牀上彈呀彈,根本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顧流蘇立即變了臉色,“你的條件我已經答應了,就今晚吧?!?
羅少臉色有點難堪,甚至是失魂落魄地問了顧流蘇一句:“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希望季延熙出來?”
“是?!奔狙游跏羌臼霞瘓F的頂樑柱,如果因爲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被人整進去,自尊心不允許之外,還有就是季延熙會實施報復。
加倍奉還,所以羅少以後有的苦頭吃了。要和季延熙這座火山斗,也不看看他的實力。
顧流蘇心裡爲季延熙祈禱了千百遍,最後淡然地站起來,“你先養傷吧,今天的事情,對不起?!?
她退開牀有一米的距離,深深地朝著羅少鞠了一躬。
羅少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贏了,而且贏得不光彩,但是心裡不是真正的快樂。
臉上的笑容都是假裝出來的。
顧流蘇走出病房,打車立即去了警局,得到的消息是,季延熙已經被送往監獄了。
就那麼判了一年的邢?太草率了。
問了季延熙所在的具體位置後,顧流蘇幾乎是跑著過去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樣自責過。
以前的顧流蘇哪裡去了?真的找不到了嗎?
顧流蘇心裡把自己罵了千百遍,到了監獄時,傳話的警察卻告訴她,季延熙根本不想看到她!
顧流蘇差點跌坐在地上,季延熙是何等驕傲的人物,這會兒狼狽到坐監獄。
以前在道上混的時候,幹了不少壞事,也沒見哪個特別有能耐的把他搞進監獄裡。
羅少是第一個,他記住了。顧流蘇只用了五分鐘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撥打程文彪的電話,程文彪卻火急火燎地問她:“流蘇,你別擔心了,延熙現在在哪裡?”
如果程文彪現在站在顧流蘇的面前,顧流蘇一定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倒。
不過以程文彪的體型,她覺得有點難度。
“你都知道了?”顧流蘇淡淡地問道。
“嗯,我正在找朋友,還有拖關係,我想說那個羅少關係很強硬嗎?”
終於有一句話問在了點子上顧流蘇默默嘆了一口氣,“嗯,是寶爺爺,你說呢?”
“那你先回公司,我去找寶爺爺?!?
“沒用的一個人要用他的力量存心打壓你,你覺得你找他會有用嗎?”
“那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我可以讓羅少撤訴,要不然我和他同歸於盡!”顧流蘇說完便“啪”一聲掛了電話。
動作利索到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手機就關機了。
程文彪清楚顧流蘇的性子,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就跟季延熙那個混蛋一樣……
顧流蘇手伸進包裡摸了一下卡,分分鐘進專賣店買了一套白色的禮裙,提著袋子去了“雙娛”。
黑子正在講電話,看到顧流蘇揮了揮手招呼她坐下。
顧流蘇直接拍了一下桌子,“掛電話,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黑子眉頭皺的老深了,很快講了句結束語掛斷了電話,“你是瘋子嗎?”
顧流蘇根本不理睬黑子說了什麼鳥語,直奔主題問道:“你局子裡有沒有熟人,趕今天晚上幫我撈出一個人。”
“誰?”
“季延熙?!?
黑子卻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著顧流蘇,“這不是剛剛好嗎,季氏集團就是你的天下了?”
“你噁心嗎?有沒有人?”
黑子托腮琢磨了好一會才若有所思道:“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你要撈的人撈出來?!?
“那就盡最大的努力!”
“我憑什麼幫你?”
“我進重工區。”
“成交!”黑子和顧流蘇拍了個手,心裡想,就喜歡這樣爽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