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跟著楊學兵一直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楊學兵猛然挺住腳步,直勾勾地看著顧流蘇,“如果不能拿出百分百的精神和精力面對你即將要挑戰的項目,那麼這樣的員工我不需要。”
顧流蘇也停住腳步,剛纔白亦儒給她打電話,所以她這一路雖然跟著楊學兵,但是一直處於神遊狀態。
“總經理,我私人有些事情沒有解決好,請您見諒,今天的考覈能不能快一點?”顧流蘇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特別溫柔且直觀。
楊學兵挑眉,不悅地看著顧流蘇,“我告訴你,如果這是一次面試,你早已經被踢出局了,你說呢?”
剛纔季總還特意交代把顧流蘇拖著的,而且是想方設法,他能想到的就只有進重工區的考覈能義正言辭地留下顧流蘇,況且機會就只有這麼一次。
如果顧流蘇現在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季總的女人,他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顧流蘇內心嘆了一口氣,決定做最後的掙扎,如果要她在白亦儒還有自己的幸福之間選擇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幸福。
因爲想要幸福進重工區就是第一步,必須取得黑子百分之百的信任。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講,進重工區既能擴大她的知識面,還能擴大她的交際圈和人脈,更重要的是,是幸福的延伸。
以前幸福這兩個字對顧流蘇來說,真的是可望而不可即太奢侈的字眼,現在閉上眼睛就能描繪未來的藍圖,人人都可以幸福的,她不想當例外。
人生本來是一張白紙,她從小到大的特工生涯該是時候畫上句號了。
只要是阻止她幸福的人,她不惜傷害一切。
“總經理,我知道了,給我一分鐘的時間,我發一條短信。”
“哦?”楊學兵的眼神還有發出來的聲音預告顧流蘇,她得交代原因。
其實顯少有人和楊學兵談條件,至少是他下層的女員工,都覺得他是個一板一眼,兢兢業業的總經理,或者直白點來說,沒有情調。
“額……你也說了,需要在工作裡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如果我這樣懸著一顆心進去,那豈不是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就兩分鐘!”顧流蘇無辜的眨著大眼睛,看的楊學兵真的不忍心拒絕。
心裡卻咆哮了起來,顧流蘇你別給我使用美人計,我不稀罕!剛纔還說一分鐘的,瞬間就變卦成了兩分鐘,你叫我怎麼信任你!
不過楊學兵明面上還是一絲不茍,轉身淡淡地吩咐:“快點解決!”
季總把顧流蘇交到他手裡,言外之意也就說明了,顧流蘇也算半個季總。
要是真摩擦出了什麼矛盾,到最後,負責的人肯定是他。
既然這件事的結果是必然的,那麼他就沒有必要讓顧流蘇這麼進退兩難,到時候自己也難堪。
顧流蘇在聽到楊學兵的特赦令之後,笑的像個得到糖吃的孩子,“哈哈,我就知道經理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大恩不言謝咯!”
楊學兵:“……”這麼說的意思就是,他以前不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
顧流蘇給白亦儒發短信,我在工作,下班聯繫你,你等我一會吧。
顧流蘇不知道的是白亦儒早在綠色通道就把手機摔了,慶幸是保安部的人把那個摔得慘不忍睹的手機又還到了白亦儒的手裡。
誰知道這個“一會兒”讓白亦儒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白亦儒看著摔碎的手機還有此刻狼狽的自己,而且只能待在季氏集團侯客大廳裡,痛心疾首的就想掐死自己。
回給顧流蘇一條短信的唯一一個字,顧流蘇也是在出了重工區纔看到的。
不過考覈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顧流蘇才進去坐在辦公桌上面,楊學兵皺著眉頭調教她,“顧主管,坐姿不對。”
顧流蘇放下自己翹著的二郎腿,聽楊學兵解釋的理由娓娓道來:“你翹起二郎腿會壓迫腿部的神經,時間長一點,會影響到大腦中樞神經,這樣連鎖反應影響工作的效率和質量。”
顧流蘇嘿嘿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是還是沒有忍住,反問了楊學兵一句,“總經理,你懂這麼多,當初爲什麼沒去學醫,哦,你當初學醫的話,現在可能已經是一個醫學博士了。”
楊學兵還能說什麼?早就應該明白,季總看上的女人腦回路肯定和別人的不一樣……
“顧主管,請你正視這一次考覈,思維不要跑到其他的地方。”
顧流蘇撇嘴,“我倒是想思維跟著你跑啊,是你自己跑到大腦中樞神經那塊的,我有什麼辦法……”
楊學兵差點瘋了,沒事找事的後果就是這樣的,此刻他已經快抓狂了,還沒發表意見,就聽見顧流蘇又埋怨:“總經理,爲什麼重工區的辦公樓比普通的辦公區域豪華不止一倍,這裡面住著慈禧太后級別的人物嗎?”
“季氏集團要給精英的人才創造最好的工作環境,那樣他們內心的無限的潛力纔會被激發出來,這裡面的每一位研究人員都是慈禧太后級別的人物。”楊學兵無奈的解釋。
現在忽然覺得今天的考覈怎麼反著來了,倒像是顧流蘇在考覈他?
看吧,這世界分分鐘讓你遇到一個人,然後給你講述什麼是逆天……
“那我如果考覈過了,是不是也是裡面慈禧太后級別的人物?”顧流蘇笑嘻嘻的問。
老天啊,你來一道閃電劈死我吧,我實在沒有那麼多幽默的細胞陪著姑奶奶你玩啊!
楊學兵回答的咬牙切齒,“顧主管,那也得先進重工區再說。”
顧流蘇意識到自己真的跑題跑的太偏了而且給人家白亦儒答應了等一會的,於是猛的一拍桌子,撒下豪言壯志,“總經理,請你正視我的身份,把我當做是普通的員工,而不是季總的女人,現在開始考覈吧!”
楊學兵被炸了一下,似笑非笑,“這個不用你提醒。”
顧流蘇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楊學兵給的那句“這個不用你提醒”是回答她,他已經知道正視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還是考覈的時間……
難不成和季延熙在一起久了,腦細胞也死的差不多了?難怪今天會問了這麼多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
“把這一份文件裡,不同的符號標記出來,只有一分鐘的時間。”楊學兵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不過就是普通的重工區的資料。
顧流蘇兩眼放光,“謝謝你啊,不過這樣的考覈我就是喜歡,速戰速決!”
楊學兵:“你先找出來再說速戰速決吧。”說完又不忘補充一句,“時間只有一分鐘,機會只有三次。”
或許是顧流蘇心裡有事情的緣故,要不然怎麼會找了三分鐘也沒找見那個不同的符號。
而且這一串代碼全是自己沒有見過的。
三分鐘後,楊學兵語重心長地叫了一句,“顧主管,還有兩次機會。”
顧流蘇擺擺手,頭也沒擡,“給我倒杯水來,不要提醒我,打亂思路呢!”
楊學兵咋舌,只好去給顧流蘇倒水,水倒來的時候,顧流蘇趴在桌子上長長的嘆氣……
楊學兵又提醒,“顧主管,水來了,你還有一次機會。”
顧流蘇“蹭”地擡起頭,“能不能給點提示,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個文化人。”
楊學兵面無表情,看顧流蘇就好像在看著木乃伊,“沒有提示。第一道題都過不了,後面的考覈怎麼辦?”
顧流蘇驚訝的好像聽到了“三峽大壩”崩塌了這種特級新聞……
“你說什麼?還有考覈!”
“不然你以爲呢,上一次讓你過不過是爲了季總的面子。”
顧流蘇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原來所有的幸運都是季延熙給的。
見顧流蘇沉默了好一會兒,楊學兵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又解釋了一句,“不過你別多想,我們都相信你是有實力的人。”
顧流蘇在聽完這句話以後,把筆“啪”一聲拍在桌子上,“三次機會我已經用完了,咱們改日見!不過你後面補充的那句話我愛聽!”
楊學兵……
總裁任性,總裁的女人就是任性,該不會這樣的任性是傳染的吧?
顧流蘇出了重工區,才發現自己說的“一會兒”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不知道白亦儒這會兒還在等沒。
早知道一條短信這麼害人,就不發了。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這一點顧流蘇是知道的!
心情極其不美,走路都虎虎生威。
白亦儒在侯客大廳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著,直到顧流蘇拍著他的肩膀,輕輕地叫了一聲“亦儒哥哥”之後,他還以爲自己在做夢。
拍掉顧流蘇的手,“誒,這麼討厭,做夢都不放過我。”
顧流蘇心疼的不能自己,原來白亦儒愛她是到骨子裡的。
再一次拍了一下白亦儒,已經做好了白亦儒會反彈而且一個習慣性過肩摔把她撂倒的可能,但是她不想白亦儒活的這麼糾結。
必須斬斷所有白亦儒認爲的可能。
果然在一次拍下去之後,白亦儒握起拳頭,不悅地睜開了眼睛,隨之臉上的表情被驚訝和喜悅替代。
不好意思地站起來,說話都前言不搭後語,“流蘇,我不知道,等著竟然睡著了。”
顧流蘇問:“亦儒哥哥,你休息是有多麼不好,在這兒都能睡著。”
白亦儒笑著揉了一下顧流蘇的頭髮,顧流蘇好像觸電一般彈開,白亦儒尷尬的收回手,這麼親暱的動作現在不屬於他。
以前還是他的專屬,要怪就怪自己,帶顧流蘇回國是他自己。
“我找你是有件事,你能不能來我們白堯集團工作?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吧。”白亦儒低頭,在看到顧流蘇穿著那麼肥大的鞋子時,臉上的神經全部繃緊,“你的腳怎麼了?”
“不礙事,亦儒哥哥,我不能去你們白堯集團,我做任何事都要負責,選擇也要負責。”
白亦儒的心瞬間涼了半截,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顧流蘇內心的愧疚又翻江倒海鋪面襲來,“亦儒哥哥,你還沒吃飯吧,我陪你去吃飯。”
白亦儒在內心裡衡量了一下和顧流蘇僅僅能相處的時間,便爽快的點了點頭。
“去哪吃,你決定。”白亦儒又恢復了溫文儒雅的模樣,他要把自己認爲最溫暖的笑,只留給顧流蘇一個熱。
那這便是世上最好的寵愛。
“你沒吃,你喜歡去哪,我陪你。”顧流蘇調皮地笑著,好像兩個人又回到了美國,一起生活的那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