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見他這麼爲自己著想,心中更加堅定了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季母喜歡上自己的想法。
“謝謝你延熙。”她真心地朝著他說道。他有些好笑地抱緊了她,“傻瓜,謝什麼,我們兩個之間還用的上這兩個字?”
顧流蘇“撲哧”一笑,覺得他說的也對,他們是夫妻,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關係,說這些話確實有些生疏了,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在那一刻她就想要那樣說。
“延熙,那你會一直這樣嗎?無論發(fā)生什麼事情都站在我這邊,爲我著想,相信我愛護我?”顧流蘇有些不確定地柔聲問道。
“那當然.”季延熙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他將她抱緊,朝著後面的沙發(fā)墊上一靠,閉上眼睛,“好了休息一會兒吧,被我媽一鬧,我心累。”
顧流蘇再次好笑地差點兒噴了口水出來,現(xiàn)在的季延熙真的是變了好多,想起自己第一次回到A市的時候見到他,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現(xiàn)在想想都還會覺得毛骨悚然。
有的時候顧流蘇坐在鞦韆上看夜空的時候,她會突然間覺得很神奇。
爲什麼就這樣跟季延熙在一起了呢?爲什麼在一起之後會迅速地變得這樣好了呢?彷彿他們有著三世姻緣一樣,一點兒都不覺得生疏。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的擁抱,他肌膚的觸感,一切都好熟悉。
彷彿天生他們兩個就該在一起。
前幾天還是水火不容幾天之後卻又親密無間,再也分不開了。
緣分這個東西真的是好奇怪呀。
下班後,兩人回“十三季”。因爲知道那裡有什麼等著他們,一路上氣氛都有些凝重,兩人都不說話。
直到季延熙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還沒有面對就給了顧流蘇那樣大的壓力,他怕她會受不了,於是牽了牽她的手,溫柔說道:“放心吧,一切都會沒事的。不用太緊張。”
顧流蘇點點頭。她其實不是緊張。只是有些擔心。擔心自己不能得到季母的歡心,擔心季延熙會夾在她們兩個之間無從選擇。
兩年前季延熙選擇了自己,將季母送到美國,如同囚禁。
那個時候她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麼想的,但是現(xiàn)在她想想如果自己跟季延熙有個孩子,她的孩子以後爲了他的妻子這樣對自己的話,那再見該會有多傷心?
況且季延熙的父親早逝,他母親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肯定很孤獨,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連兒子也這樣對待她的話,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她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季延熙將兩年前的那種事情再做一次。雖然他仍舊選擇的是她,這讓她非常感動,但是現(xiàn)在的她畢竟跟兩年前不一樣了。
回到“十三季”,走進大門那一剎那,季延熙突然間轉過身子緊緊抱住了她,顧流蘇驚訝了一番,隨後也伸手撫上了他的背,溫柔道:“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緊張?”
“這還用說嗎?兩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現(xiàn)在針鋒相對,你覺得我能快活到哪裡去?”季延熙沉聲說道,將頭深深地埋入她的發(fā)間,聞著她頭髮上的清香,深深地嘆了口氣。
顧流蘇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背,溫柔說道:“放心吧延熙,你爲我做了那麼多事,哪怕是這一件事我也想要努力幫你處理好,讓你毫無後顧之憂地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幸福下去的呀,怎麼能因爲一點兒磨難就難過了呢?”
季延熙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他們說好了要一起幸福下去,所以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哪怕是現(xiàn)在有無數(shù)顆子彈就要朝著他們發(fā)射過來了,但是隻要他們兩個還在一起,還能牽手一秒鐘,就要幸福一秒鐘。
他鬆開了她,在她的嘴脣上淡淡一吻,溫柔說道:“答應我,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都不能離開我。”
顧流蘇微笑著點點頭。堅定地從胸前裡面發(fā)出了一個“嗯”字。
季延熙咧開嘴角,笑得像一個孩子。顧流蘇最喜歡看到他這副模樣。回以同樣的笑容。
兩人走進房門的時候,季母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端坐著了,彷彿就是在等他們兩個一樣。
她冷眼看了看顧流蘇,又將目光停留在了季延熙身上。當看到他左臉微微紅腫的時候,眼裡有疼惜飄過。顧流蘇捕捉到了季母的那一個眼神,在心裡唏噓了一番。
真的是天底下沒有哪個母親是不疼自己的孩子,想要跟他針鋒相對的。
季母這麼討厭自己,歸根到底是因爲太愛季延熙了吧。
因爲太愛了,所以才鬆懈不得半分,怎麼看顧流蘇都不滿意。
況且她還是一個曾經(jīng)想要殺掉她兒子的女人,曾經(jīng)慫恿她兒子將她送到了美國,幾年都不得與他相見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顧流蘇想換位思考的話,她也不會喜歡。
所以她理解季母,她微勾了嘴角,對著她笑了一笑。
卻得到了季母一個厭煩的白眼。季母見她就像是見到了細菌瘟疫一樣,恨不得她離他們十萬八千里遠。
顧流蘇卻沒有因此而喪失信心,繼續(xù)朝著她微笑。
季母沒有再看她,朝著對面的沙發(fā)一指,淡淡道:“愣著幹什麼,坐吧。”
季延熙拉著顧流蘇坐了下來,淡淡道:“媽你誤會了,這是我的房子,我想坐定然會坐。”
季母聽得這話立馬就變了臉色,顧流蘇趕忙拉住了季延熙的手,對著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這個樣子。
季延熙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管,眼睛始終未曾離開過季母半分,他冷冷道:“媽,剛剛那句話我是說重了,兒子給您道歉。但是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十三季’的女主人是流蘇,而在不久之前您將她從這個屋子趕了出去,而且還讓保鏢們差點兒對她做了那種事,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流蘇清白不保。”
顧流蘇跟季母提起了那個時候的那件事情。顧流蘇微皺了眉頭,臉有些發(fā)熱。沒錯,那個時候那件事情確實把她嚇壞了,簡直比別人用槍對著她的時候更讓她絕望。但是那個時候季延熙也是恨她恨得不行,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所以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
季延熙現(xiàn)在把這個舊賬翻出來是先要做什麼?
季母直了直自己的背,冷冷道:“延熙,你是我養(yǎng)大的,是我生的,你想要說什麼就直接說,不用跟媽拐彎抹角。媽從小怎麼對你你心裡清楚,可是一點兒都不敢委屈你,把你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你現(xiàn)在爲了一個女人這麼跟我說話,若是你爸還在的話……”
“媽,您不用拿爸來壓我,爸若是還在的話,也只會向著我跟流蘇。我今兒個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您知道,流蘇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媽以後對她要好點兒,一家人大家其樂融融,您也可以早點兒抱個孫子享福不是。”
季延熙眼睛直直地看著季母,嘴角微勾,言語中處處透露著他對她的尊敬,但是明裡暗裡卻都是幫顧流蘇打壓季母的勢氣。
在道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季母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於是將腿一勾,翹著二郎腿,背靠著坐墊,挑釁般地看著他,道:“如果我說不的話,你是不是又打算把我送到美國去軟禁?這一次軟禁會軟禁多久呢?一年?三年?五年?還是永遠都不讓我回國了呢?”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表面上看起來十分淡定跟輕鬆,但是顧流蘇明明看到了她微攥著的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想要開口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
“媽您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絕對不會願意那樣做。但是我要定的人,沒有人可以將她從我身邊搶走。”
季延熙一邊說著一邊握緊了顧流蘇的手,像是示威一樣,看著季母。
顧流蘇抿了抿嘴,有些尷尬,彷彿這裡完全沒有她說話的份兒一樣,原本說好了這件事情她會爲了他好好處理的,但是到頭來卻還是他護了她,她什麼都沒有做。
季母斜眼看了一眼顧流蘇,顧流蘇的眼睛裡有些怯弱,剛想要避開她的眼睛,卻見她堅定地說了句:“好!延熙,別說媽沒有給過顧流蘇機會。你說她失憶了,好,我信。就當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就當她不會再傷害你了。但是過去的種種她不記得了,不代表我們都不記得了。要是她能夠通過我的考驗,讓我滿意,那我就接受她這個媳婦。否則你不要再多說,給我馬上跟她離婚,娶寶貝兒!”
季母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看著他們兩個堅定說道。
“媽,您這要求有些太不明不白了,通過您的考驗讓您滿意,這不都是您的一句話?不管流蘇做了多少事情,若是您一句不滿意還不是將她全盤否定?”季延熙有些好笑地看著季母,她的這點兒把戲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怎麼,不敢?你媽我好歹也算是曾經(jīng)在這塊地兒風雲(yún)過的人物,那些阿貓阿狗不正當?shù)氖聝何蚁蚰惚WC一定不會做,我說話算話,滿意就是滿意,不滿意就是不滿意。不過就要看顧流蘇她……願意不願意了。”
季母說著又將目光朝著顧流蘇看去。
季延熙剛準備出口反駁她,卻被顧流蘇一把拉住,堅定地對著季母說道:“好,我答應。”
“流蘇!”季延熙見她答應的這麼快,立馬就慌張地握住了她的手,這擺明了就是季母擺出來的圈套,就是要讓她往下跳呢!這個傻瓜怎麼能這麼草率地就答應了呢?
“哈哈哈哈,好,那就這麼定了。延熙,顧流蘇答應了,現(xiàn)在你可就不能說些什麼了吧?”季母嘴角有奸詐的笑意。
“流蘇你怎麼這麼傻?這擺明了……”
“延熙。”顧流蘇安慰地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讓他不用擔心。“我說了,你爲我做了那麼多事,這一次無論如何這件事情我想要我來做。不管季伯母給我出多大的難題,我都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