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好意提醒,我會注意的。”顧流蘇仰頭只是說了這麼句。
因爲他和黑子再怎麼道不同不相爲謀,或者志同道合,最後也走不了殊途同歸。
“你別用一貫應付別人的表情和語氣應付我,別忘了,我們出身相同。”一針見血。
顧流蘇冷笑,出身?
現在和她討論出身,當初任務執行完的時候,組織怎麼沒考慮到她是一條生命,卻準備了一輛有問題的車。
是等待著看她玩精彩的自焚嗎?還好她賤命一條,沒有那麼容易死。只是間歇性失憶了而已。
一個問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有多少個人,就有多少種人生。
顧流蘇扯回正題,她想要問的可並不是這個。
“你是打算安排幾路眼線跟蹤季氏集團的主要人物?”
以前她還選擇相信黑子是單純的,但是現在看來,可不是那麼簡單。
至少向南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一條就能證明,他們的出發點是相同的,想要把季延熙推到風口浪尖,然後一舉拿下季延熙的江山。
但是他們千算萬算錯了,顧流蘇纔不會那麼輕易地做一個人的引子。
“眼線?”黑子很不屑地看著顧流蘇,“我根本不需要眼線,一個男人最愛的女人都背叛他了,可真是夠可悲的。”
一句話重重地抨擊顧流蘇的心臟,現在事實就是這個樣子,季延熙最愛的女人暗地裡背叛了他。
而且在季延熙看來,也認爲是顧流蘇背叛了他。
所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的時候,顧流蘇就是被冤枉死她也要找到堅持的理由。
幸福是她最初的夢想,顧流蘇低頭,她是否依舊擁有追夢的勇氣?
很多時候,你有信心辦好一件事情,卻因爲現實,最後被無情地拍了回來。
“沒有最好,季延熙只允許我一個人動。”顧流蘇手在桌子上敲了幾下,然後便斜睨了黑子一眼。
“特工最大的軟肋就是動真情,你別告訴我,你對那個小子又動了真心?”
黑子玩味地看著顧流蘇,彷彿顧流蘇就是一個擺設的物品。
顧流蘇轉身,看著一邊,“我的真心沒有那麼廉價。”
“哈哈……這可是我聽過的最有趣的笑話!你一個特工,你還在這給我談真心?”
黑子突然之間變得瘋狂,眼神也凌厲了許多。
顧流蘇轉過頭來看著黑子,步步靠近他,手直接一拳砸在了黑子胸口的位置:“你敢說你沒有真心?你的心裡沒有你的家人?你沒有你想要保護的人?只要你還在萬丈紅塵之內,你就有七情六慾,別在這裝清高!”
這件事觸及了顧流蘇的底線,她不允許別人說季延熙的不是,或者僅僅因爲她的原因,就能把季延熙扯進來。
要是有人詆譭季延熙,就等於跟她過不去,而且是不共戴天!
“說起來裝清高的人應該是你吧?你跟前圍著多少愛你的人你不愛,我的真心當初不也被你踩在腳底下了嗎?你最沒有資格和我在這裡談真心!”
黑子一隻手伸出來牢牢地扣著顧流蘇的肩膀,如果能再用力一些,可能就能聽見肩胛骨斷裂的聲音。
顧流蘇咬牙不說一個疼字,笑的淒冷,“彼此彼此,我們現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別和我在這死逼,你要時刻知道你是男人,該保持的風度還是保持的好。”
黑子忽然看見比自己稍微矮一點的女人笑的如沐春風,心裡不禁啞然,不能再被她勾引了!
鬆開扣著顧流蘇肩膀的手,表現得絲毫不在意,“我只要有男人的氣魄就夠了。”
“哈哈……”顧流蘇卻突然笑的前俯後仰,在黑子看來就是抽筋了……畢竟和女人這種感性理性基於一身的動物是很難溝通的。
“男人的氣魄在我身上都可以找到啊……大姐,你ou啦!”
黑子也被眼前這個神經質一樣的女人搞得不耐煩了,“你能不能說一些重點的。”
顧流蘇這才停下她的大笑,其實也挺開心的,畢竟和季延熙在一起都是季延熙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不過和季延熙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顧流蘇醞釀了一分鐘,纔開口說道:“我是來請假的,我要去英國倫敦遊玩幾天。”
“多長時間?”黑子又坐回自己的辦公桌,把玩起筆了。
“十幾天吧,時間不確定,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黑子這一次不淡定了,“你讓我幫你順利見到‘主人’,你一請假就是十幾天,等你回來季氏集團的新品發佈會已經結束了!”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說我有不完成任務嗎?不是你說的趁著季延熙過生日,去國外正好趁虛而入嗎?”
顧流蘇翻了個白眼,沒想到真的把眼睛翻成了雙眼皮……
一瞬間不適應竟然簌簌地掉下眼淚來,黑子緊張地看著顧流蘇,也忘了回答剛纔顧流蘇的問題,“我可沒欺負你……”
顧流蘇:“……”
她一把抹掉意外的淚水,笑的豪爽,一手拍在桌子上,“請假的事成交還是不成交?”
不成交她也不會來,現在只是走個形式給黑子打個招呼而已。
黑子卻蔫了下來,“雙娛最大的股東是你,我只是你掩人耳目的工具,所以你說怎樣就怎樣。”
這句話剛好提醒了顧流蘇,她還可以找一個靠譜的人待在雙娛監視黑子,正巧一舉雙得。
“其實你挺靠譜的就是選錯了路……”顧流蘇特惋惜地看著黑子,彷彿她就是黑子他媽……
“你請假不請假與我沒有多大的損失,倒是顏一那個小子,聯繫不到你的時候,就會跑來鬧事。”黑子看起來比較頭疼這件事。
“顏一不用管了,不過你該照顧的時候可得照顧著,他現在是天王一線巨星,是我們的心頭肉,也是我弟弟,你看著辦。”顧流蘇大義凜然地將手插進兜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這就準備走起。
黑子卻不高興了,“今天顏一是你弟弟,明天是不是來個顏二就是你妹妹,雙娛就是你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破家庭算了!”
“我就想不通了,你在這爲了這麼個破事和我叫什麼勁,人各有志對吧?”顧流蘇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要不然黑子爲什麼要和她插科打諢?
“你是姑奶奶,你是祖宗!”
顧流蘇滿意地笑了笑,手放在耳朵旁邊做了個“電話聯繫”的手勢便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心情怎麼可以這麼好。
走廊裡的板凳上向南還在等待著,聽到高跟鞋的聲音才擡起頭,以極其迅速的動作,把他手裡的手機放在了口袋裡。
顧流蘇笑著和向南開玩笑,“怎麼著,交女朋友了?我又沒長千里眼,害怕我偷窺不成?”
向南往邊上挪了一些位置,示意顧流蘇坐下來。
“我沒有那麼多秘密,誰像你們,整天活在面具和謊言下面。”
顧流蘇很想問一句,有酒沒?她可以邊喝酒邊和向南促膝長談……
“誰說不是呢,所以我說的大部分是真心話的時候,你們卻都當我開玩笑。”
“沒喝酒我還以爲你醉了呢!你是在提醒我,你不容小覷嗎?”
顧流蘇嘻嘻哈哈地點點頭,“兄弟,希望你走正道,畢竟漩渦裡捲進去,可就沒那麼容易出來了。”
向南在顧流蘇的眼神裡找不到任何情緒,剛纔那一剎那就差點認爲顧流蘇是個什麼都知道,把他們都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女人。
“你是在教我做人的道理?”向南又反問了一句。
顧流蘇直接站起來給了向南一拳,“我說的話有那麼難明白嗎?都是字面意思,虧你還接受過高等教育!”
打完顧流蘇就走了,留下向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若有所思,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就是,這個女人有意思。
黑子的皮鞋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向南未來得及擡頭,黑子的聲音就涌進了他的耳朵。
“別忘了我請你你需要完成的任務。”
向南擡頭對上黑子的視線,“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女人很誘人嗎?”
黑子笑了一聲,分不清是鄙夷還是嘲諷,“這個女人你駕馭不了。”
“那可不一定。”
“你要嘗試嗎?”黑子倒有些期待,現在戲可是越來越精彩了。
“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思,季延熙犯罪的證據我正在搜刮。”
“你可以找機會進他的辦公室安裝一個帶有顧流蘇指紋的微孔電子攝像頭,通過信號把視頻反應在電腦上。”黑子說著自己的計劃,卻沒有發現向南臉上表情有些許不自在。
不過瞬間恢復正常,“顧流蘇粘上毛是比猴子還精的生物,你覺得她會輕而易舉的留下自己的指紋嗎?”
“這就是你的事了,我要的是結果。”
向南氣的臉色發青,最後憤然離去。
黑子看著空無一人冷寂的走廊發呆。
雙娛幕後的人是顧流蘇,如果顧流蘇反踢他一腳,他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捏住顧流蘇的命脈,諒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顧流蘇來到證券交易中心,服務檯的美女都已經把顧流蘇認了個臉熟。
親切地問候了一句,“又來了?”
顧流蘇輕輕點了點頭,靠近服務檯,小聲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人大概有十天不在國內,如果漲停幅度太大,給我造成太大損失的話,肯定不好。”
“那我建議您今天就和盤托出,這樣也不會有損失。”
“那我就不會找你們幫忙了。”顧流蘇從自己百寶箱的包裡拿出一支筆,然後細細地說道:“這樣,我留下我的電話號碼和郵箱,每日你們給我彙報最新的股票信息,不光我的這支,你們可以選擇其他優股,到時候收盤九比一怎麼樣?”
前臺的妹子臉上露出了爲難的神色,顧流蘇接著給她們分析,“我的數目不是小數目,如果十日全部上漲,你覺得你們三年的工資可能在這十天就掙到了。可以嗎?”
另一個稍微膽大一點的應下了顧流蘇交代的這一份差事,“可以。”
顧流蘇在包裡拿出了一部分現金,放在臺上,“這個是定金。謝謝了。”
說完顧流蘇轉身就離開了證券交易中心。
她前腳剛走,羅少就湊到服務檯,色瞇瞇地看著兩個妹子,“嗨,我是剛纔那女子的男朋友,她剛纔給你們說了什麼?”
“這個……”
羅少往臺上放了一沓錢。
服務檯的妹子結結巴巴敘述完,羅少笑瞇瞇地又放了一沓錢,“我要你們給她彙報虛假的信息。”
兩個服務檯的人沒反應,羅少繼續放誘餌,“我才和我女朋友吵架,她想經濟獨立,你們覺得我會允許嗎?所以爲了我們的幸福,你兩就麻煩一點吧。事後給你們三倍的價錢!”
服務檯的妹子心裡感嘆,可真是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