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注意了。”進入大廳,劉雪麗拍了拍手,把指揮中心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這時候,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山口達也的照片。“優(yōu)先調(diào)查這個人,我要所有與他有關(guān)的資料。”
“劉姐!”田皓桐在耳朵邊比劃了幾下,表示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唐旭宸與歐陽鳳鳴。
“老唐,歐陽,剛剛收到老木發(fā)來的資料。”劉雪麗上了樓梯,朝辦公室走去。“一個叫山口達也的日本僑民或者美籍日裔,也許用的是化名。按照老木的判斷,這個家伙或許是知情者。”
“審訊了嗎?”
“沒有,老木殺了他。”
“為什么?”歐陽鳳鳴立即問了一句。
“事情發(fā)生得很突然,他想對付老木,而且在路上遇到了警察。為了回菜菜子身邊繼續(xù)臥底,老木只能殺了他。”劉雪麗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現(xiàn)在知道的就這么多,我們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這個人了。”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唐旭宸問了一句。
“暫時沒有,調(diào)查剛剛開始。”
“老木那邊呢?”
“沒有更多的消息,他應該回到了菜菜子身邊。如果有新的發(fā)現(xiàn),會聯(lián)系我們。”劉雪麗把木林森干掉山口達也,救出情報人員房雅婷的經(jīng)過大致講了一遍。“我開始說了,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老木根本沒有時間判斷后果。只是根據(jù)他的發(fā)現(xiàn),菜菜子與齋藤會社很可能只是受到利用。”
“房雅婷還活著?”歐陽鳳鳴問了一句。
“受了傷,不過還活著。我已經(jīng)安排接應人員,今晚就就帶她離開舊金山,送她去更安全的地方。”
“如果老木的推斷是正確的,他那邊未必能有所收獲。”唐旭宸嘆了口氣,說道,“也許我們得設(shè)法阻止元首去洛杉磯。”
“怎么阻止?”
唐旭宸沒有開口,辦法不是沒有,只是風險太大了。
“老唐,你可不能亂來。”劉雪麗知道,唐旭宸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而他的目的就是保護薛震遠。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唐旭宸會做任何事情,比如用某種強制辦法讓元首留在紐約。
“即便菜菜子不是知情者,只是受人利用,她也不是無辜的,而且齋藤會社的涉案深度肯定超過了我們現(xiàn)在了解到的情況。”歐陽鳳鳴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老木有著豐富的情報工作經(jīng)驗,如果他覺得菜菜子那邊難有收獲,就不會殺了山口達也然后回去臥底,他肯定知道點什么,只是沒有告訴我們。”
“你的意思是,繼續(xù)沿著這條線索調(diào)查下去?”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沒有必要改變調(diào)查部署。我在南加州商業(yè)中心尋找狙擊手,老唐負責貼身保護元首。如果老木那邊有新發(fā)現(xiàn),自然再好不過。即便沒有,我們也有較大把握挫敗暗殺行動。”
“老唐?”
“就這么辦吧。”唐旭宸嘆了口氣,說道,“我在明天下午返回紐約,讓朱洪貴重新幫我安排特勤人員身份。”
“歐陽?”
“我這邊沒問題,收到老木的消息后,及時告訴我。”
通信結(jié)束,劉雪麗給田皓桐打了個電話,讓他加快對山口達也的調(diào)查工作,爭取盡快找到有價值的信息。
調(diào)查進行得很順利,幾分鐘后,田皓桐就來到了劉雪麗的辦公室。
“這么快?”
“你也覺得很驚訝?”田皓桐把平板計算機遞給了劉雪麗。“大部分都是在公開的官方網(wǎng)站上找到的。他是美籍日裔,二十六歲,四年前從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畢業(yè),學的是金融投資專業(yè)。成績很好。像他這樣的人,應該去華爾街搞投機,而不是給菜菜子當男寵,靠臉蛋混飯吃。”
劉雪麗看得很認真,眉頭也漸漸鎖到了一起。
山口達也是真名實姓,至少在美國官方機構(gòu)的網(wǎng)站上能查到他的個人信息。他來自一個典型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父親是硅谷的一名計算機工程師,母親是全職主婦,家庭的年收入在五十萬美元左右。他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十八歲考入加州大學,在校期間參加了幾個學生組織,成績非常優(yōu)秀。
如同田皓桐所說,他這樣的人,在畢業(yè)后應該去華爾街。
問題是,他沒有去華爾街,而是經(jīng)人介紹,成了齋藤會社的投資經(jīng)理人,然后在一次社交活動中偶然遇到菜菜子。不久之后,他就成了菜菜子的男寵,由此成為齋藤會社實際上的二號人物。
“劉姐?”
劉雪麗揉了揉額頭,說道:“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地方?”
“沒有,不過這就是最可疑的地方。”田皓桐稍微停頓了一下,“雖然他是日裔,但是齋藤會社是藏污納垢之所,類似于黑社會性質(zhì)的幫派組織,他沒有前科、有光明前程,卻為齋藤會社賣命,本身就很可疑。更難以解釋的是,他的檔案與履歷可以說是完美無瑕,沒有半點破綻。”
“故意安排的結(jié)果?”
田皓桐點了點頭,說道:“就算他在過去三年里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可能一塵不染。就我們調(diào)查獲得的信息,齋藤會社在過去三年里涉嫌數(shù)十起惡性案件。他是會社二號人物,是他安排人綁架房雅婷,由他送老木去處決房雅婷。他這樣的人,卻沒被當?shù)鼐秸{(diào)查過,顯然很反常。”
“除非有人在暗中保護他。”
“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安插在菜菜子身邊的情報人員。”
“未必是我們想像的那種情報人員,他也可能是被人利用,即有人通過他來影響與控制菜菜子。”劉雪麗長出口氣,說道,“他未必知道真相,幕后主使也許只是通過他向菜菜子傳遞某些信息。”
田皓桐看著劉雪麗,也在認真思索著。
“當然,這證明了老木與老唐的推測,菜菜子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齋藤會社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劉雪麗把平板計算機還給田皓桐。“重點調(diào)查他在過去幾個月里做的事,特別是見過的人。”
田皓桐點頭答應下來,隨即告辭離去。
劉雪麗很是頭痛,因為調(diào)查進行到這一步,仍然沒有查出幕后主使。雖然唐旭宸斷定弗蘭克還活著,認為弗蘭克是幕后主使,但是沒有任何直接證據(jù)能夠證明這個推斷,更別說找到幕后主使。
此時,木林森已經(jīng)回到齋藤會社總部,見到了菜菜子。
為木林森包扎好傷口,那名年輕女子就退了出去。木林森臉色蒼白,看上去像是失血過多所致。
為了贏得菜菜子的信任,木林森朝自己的左胳膊開了一槍。
雖然是貫穿傷,沒有傷到骨頭與血管,但是少了幾塊皮肉,流了很多血,而且傷口里腋下神經(jīng)會聚區(qū)很近。
“到底是怎么回事?”菜菜子一直看著木林森,臉色很不好看。
“出了意外。”木林森放下酒瓶。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喝了大半瓶威士忌。“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巡警。停車接受檢查的時候,山口的兩個手下向巡警開槍。發(fā)生得太快了,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菜菜子看著木林森,目光落到了木林森的左胳膊上。
“他們都死了,我……”
“你在撒謊。”
木林森微微一愣,有點不明白的看著菜菜子。
“你胳膊上的槍傷明顯是近距離射擊所致,如果是被巡警開槍打傷,傷口附近的肌肉不會被燒焦。”
“我沒有說是巡警打傷了我。”
菜菜子鎖緊眉頭,等著木林森說下去。
“山口達也想殺我,或者說是想害我。”
“什么?”
木林森掏出那把格洛克17手槍,丟到了前面的茶幾上。“這把槍是他給我的,我原本打算還給他,可是他沒有要,而是讓我留著。在我掩埋尸體的時候,他離開了一陣,好像還打了個電話。”
“然后呢?”
“我們在郊外的山路上遭遇了巡警,而通常情況下,巡警不會在半夜去那種地方。當時車輛的行駛速度并不快,肯定沒有超速,巡警為什么要讓我們停車接受檢查?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看出了他的敵意。”木林森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顯然,你知道他為什么要害我。”
這下,輪到菜菜子沉默了。
木林森看著她,等著她開口辯解。
“我看錯了人。”菜菜子長出口氣,說道,“我一直很信任他,認為他不會背叛我,沒想到他竟然……”
“恐怕不僅僅是信任吧。”
“康助,不要提以前的事情好嗎?”菜菜子的態(tài)度軟了下來。“我們分開九年,我不想再次失去你。那個女人死了,山口也死了。就讓這一切都過去吧,我們重新開始,一起創(chuàng)造我們的未來。”
木林森勉強笑了笑,沒再緊逼菜菜子。
“其實,你不應該殺他。”菜菜子嘆了口氣,說道,“他還有價值,現(xiàn)在他死了,很多事情都無法處理。”
“如果你這么認為,就不應該讓我留下。”木林森淡淡一笑,“我可以忘記過去,但是你不能想著別的男人,哪怕只是利用。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他能做的事,我同樣能做,而且比他做得更好。”
“康助,我知道你的能力,可是我不想讓你去冒險。”
“你說過,我們一起創(chuàng)造未來,這是我的責任。”
菜菜子沉默了,在這個時候,她沒有別的選擇。木林森想到了這一點,才在殺了山口達也之后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