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菲早就醒了,雖然沒有痊愈,但是已經恢復元氣。唐旭宸到來的時候,她獨自在房間踱步,而且穿好了衣服,一條牛仔‘褲’與一件羽絨短大衣,還戴了個繡有卡通圖案的‘毛’線帽子。她的長相本來就顯得年輕,如果臉‘色’再紅潤一點,恐怕連唐旭宸都會認為她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大學生。
當然,蘇菲已經三十多歲了。
“張建志來找我,說你要見我。”等蘇菲回過頭來,唐旭宸又說道,“看上去,你已經好多了。”
“能陪我出去一趟嗎?”
“現在?”
蘇菲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很忙,只是去河對岸的曼哈頓,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可是你現在的樣子……”
“已經好多了,能走能動。”蘇菲走了過來。“聽張建志說,你們即將采取行動,也許有我能幫上忙。”
唐旭宸微微一愣,說道:“你手上有能夠找到漢密爾頓的線索?”
“是一些資料,到底有沒有價值,我也無法肯定。”
“我可以派人……”
“必須由我親自出面,而且在你同行的情況下,我們才能拿到那些資料。”蘇菲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負責保管資料的是媽媽的一個老朋友,他認識我、也知道你是誰,而且媽媽早就立下遺囑,在她遇害之后,如果我們能捐棄前嫌、并肩作戰,他就會把那些資料‘交’給我們。”
唐旭宸暗自嘆了口氣,說道:“行,我去做安排,等下過來叫你。”
“我們現在就出發,只需要一輛車。不要帶別的人,那個地方很安全,帶的人多了反而不安全。”
唐旭宸點了點頭。“我去準備一下,五分鐘后來找你。”
雖然歐陽鳳鳴肯定會反對,但是唐旭宸還在找到他,把此事告訴了他,并且讓他把行動人員組織起來。
唐旭宸帶著蘇菲離開紐瓦克的安全屋時,已是清晨,不過現在是冬天,天還沒亮。
從紐瓦克到曼哈頓,驅車過去,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因為還沒到‘交’通高峰時段,所以一路都很順暢。
“你們找到漢密爾頓了?”
“還沒有,不過推測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蘇菲朝唐旭宸看了過來。
“他一直在利用我們,甚至可以說一直在玩‘弄’我們。或許對他來說,我們的出現只能算是一個意外。”
“什么意思?”
“他的目的是控制或者挾持美國,為‘上帝之子’,也是他的家族創建一個最為理想的生存環境。”
“這可能嗎?”蘇菲顯得很驚訝。
“在我們看來,這確實不可能,可是在他看來,就未必如此了。”
“果真如此的話,他就是把組織與家族放在了所有美國人的對立面上。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某個落后的國家,他會成為這個國家的帝王,可是在美國,這樣的想法太天真了。他是美國人,非常清楚美國的歷史,也很了解美國的文化。根本沒有成功的機會,到最后只會一敗涂地。”
唐旭宸看了蘇菲一眼。“你認為我們的推測是錯的?”
“如果你的推測是對的,那么漢密爾頓就是一個十足的蠢貨。”
唐旭宸有點無語,因為蘇菲這句話是在說,他們被一個蠢貨牽著鼻子走,所以他們連蠢貨都不如。
“不管怎么樣,我認為你們的推測有問題。”
“從幾個月前開始,他就在為行動做部署,把一千余名武裝人員分成數十批,陸續派了出去。此外,我審問了麗莎。”唐旭宸暗自嘆了口氣,說道,“雖然她試圖殺死我,但是為了獲得靠近我的機會,她透‘露’了一些消息,提到我們連方向都搞錯了。我由此推斷,漢密爾頓拿她跟我們‘交’換托馬斯,與托馬斯沒任何關系,只是為了把她送到我身邊。也就是說,她早已跟漢密爾頓串通,至少是在落到漢密爾頓手上之后。此外,她的復仇對象是我,而不是漢密爾頓。”
“你殺了她?”
“沒有,我派人把她送走了。”
“什么?”
“送她去了一座太平洋上的荒島,離得最近的島嶼在幾百千米之外。我的人會每周駕駛飛機過去一次,投下食物與淡水。”唐旭宸看了蘇菲一眼,說道,“對她來說,這么活著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你真狠得下心?”
“說實話,我無法狠心殺了她,只能讓她好好活著。”
蘇菲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仔細考慮過,殺害媽媽的兇手不是她。”
“什么?”
“如果是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畢竟在媽媽死后,‘炎黃之子’必然分裂,她無法從中得到任何好處。”
“你是說……”
“應該是漢密爾頓。他在這個時候動手,只會讓我們相信麗莎是兇手,從而讓我們對付麗莎,至少會導致‘炎黃之子’四分五裂。即便我們查清了真相,也不可能支持麗莎,所以同樣會群龍無首,也就是現在的樣子。”蘇菲嘆了口氣,又說道,“很明顯,漢密爾頓獲得的好處最大。”
“媽的!”
“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么?”
“先答應我。”
唐旭宸看了蘇菲一眼,沒有開口。
“雖然我沒有叫你一聲‘哥哥’,但是我們是親兄妹。這是我第一次請求你,或許也是最后一次。”
“蘇菲……”
“這是我的真實姓名,因為不知道父親是誰,所以我跟母親姓。”
唐旭宸暗自嘆了口氣,說道:“只要不太過分,我就答應。”
“如果你們已經找到了漢密爾頓,帶我一起去,我要親手殺了他。”
“你現在的樣子……”
“我比你想像的堅強,當年從昆斯區橋上掉下來,我都沒有死,還救了你。”蘇菲看了唐旭宸一眼,說道,“雖然現在有了你這個哥哥,但是在過去那么多年里,媽媽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不是不肯答應,只是你現在的狀態……”
“比你想像的好,如果有必要,我會證明給你看。”
唐旭宸看了蘇菲一眼,沒再多說什么。
蘇菲也沒再糾纏,因為他們已經到了曼哈頓。
“前面那家銀行,把車聽在路邊。”
“銀行?”
“對,還有十多分鐘。”蘇菲看了眼手表。“他是這家銀行的經理,每天都會在其他工作人員之前到來,幾十年來都是如此,跟鐘表一樣準確,從來沒遲到過。”
“你跟他很熟?”
“見過幾次面,他是母親的老朋友,關系非常好。當然,他不是組織的人,母親沒有讓他加入組織。”
唐旭宸微微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十多分鐘后,一輛奔馳轎車開了過來,停在了銀行外面。
“呆在車上,等我叫你。”
在蘇菲下車的時候,駕駛那輛奔馳轎車的男人也下了車,朝街對面的早餐店走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穿的是考究的意大利手工西裝,提著一個公文包,頭發染過,讓他看上去顯得年輕了一些。
蘇菲跟過去的時候,他已經進了早餐店,沒有發現蘇菲。
不多時,兩人就從早餐店里出來了,他還拿著一杯咖啡。走過來的時候,蘇菲朝唐旭宸點了點頭,讓唐旭宸下車。
離銀行開‘門’營業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工作人員最多會提前十五分鐘來到銀行。
“蘇菲,他是……”
“我的哥哥,母親‘交’代過,要我們一起來找你。”
他打量了唐旭宸一眼,這才點了點頭,帶著唐旭宸與蘇菲進了銀行。
這只是一家很小的‘私’人銀行,主要業務是為顧客保管貴重物品,因此有一個非常大的地下金庫。
在他的帶領下,唐旭宸與蘇菲來到了經理辦公室里面。
“你們在這里等一會,我去把東西取出來。”
蘇菲點了點頭,等他出去之后,去關上了房‘門’。
“不要問我他是誰,我也不知道。母親只告訴我,他是一個絕對靠得住的人,讓我帶你來找他。”
唐旭宸根本沒打算問,不過依然在辦公室里搜查了一番。
有一套報警裝置,不過任何一家銀行都有報警裝置,沒必要大驚小怪。
不多時,他趕了回來,帶來了一個很大的手提箱。
“蘇菲,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還有你。”他看了眼唐旭宸,又說道,“已經在我這里存放了三十年,我沒有打開過,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半個小時后,工作人員會陸續到來,我在外面等你們。”
他很自覺,放下箱子就離開了。
是一個保險箱,上了鎖,而且是兩個密碼鎖。
“你知道密碼?”
蘇菲點了點頭,在右邊的那個密碼鎖上輸入了三個數字。
唐旭宸有點疑‘惑’,因為還有一個密碼鎖沒有打開呢。
“你的生日。”
唐旭宸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把他生日的后三位,也就是月份與日期輸入了左側的密碼鎖。
密碼正確,密碼鎖彈開了。
唐旭宸長出了口氣,朝蘇菲看了過去。
“打開吧,不管是什么,都是留給我們的,肯定意義重大。”
唐旭宸沒再遲疑,打開了箱子。
看到放在里面的東西,唐旭宸一下就呆住了。蘇菲走過來看了一眼,也呆住了,因為她也沒有想到。
“媽媽……”
蘇菲身子一軟,唐旭宸立即伸手抱住了她,沒有讓她倒下。
其實,唐旭宸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因為箱子里面是一些屬于他們,而他們卻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根本不知道的個人物品。放在最上面的是兩張出生證明,一個寫的是中文,一個寫的是英文,唐旭宸與蘇菲的出生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