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日本大使館,越野車一直行駛到主樓外面才停了下來。
下了車,李莉莉就滿臉怒色的朝大門走去。
兩名大使館的警衛(wèi)像把她攔下來,卻被跟在她身后的特勤人員推開了。
“讓開!”
“李小姐,這里是日本大使館,你……”
“讓愛田玲子出來,我要見她,現(xiàn)在!”
負責(zé)接待的大使館工作人員很是尷尬,誰都看得出來,李莉莉很憤怒,而且跟她來的那些特勤人員也不是吃素的。
“看著我干嘛?讓愛田玲子出來,我要見她!”
“李小姐,首相助理現(xiàn)在……”
“讓她馬上出來!”
李莉莉確實很憤怒,也有足夠的理由憤怒。
收到消息,她就想到,在幕后搞鬼的肯定是愛田玲子。唐旭宸早不逃、晚不逃,為什么偏偏在與愛田玲子見面之后逃走?還有,貝富民說得很清楚,唐旭宸在襲擊他之前就解開了手銬。在收押之前,特勤人員仔細搜查了唐旭宸等人,他們身上肯定沒有能用來解開手銬的工具。如果有,恐怕早就逃走了,用不著等愛田玲子去見唐旭宸。肯定是愛田玲子利用這個機會,把解開手銬的工具給了唐旭宸,還與唐旭宸約好了接應(yīng)的時間與地點。在唐旭宸他們逃出來之后,不但接走了他們,還把他們藏了起來。再說了,除了愛田玲子,沒人會去接應(yīng)唐旭宸他們。
這不僅僅是猜測。
在來日本大使館的路上,李莉莉收到了特勤局、國土安全局與軍情局的簡報。在事發(fā)之前,中國境內(nèi)的日本情報人員,特別是北京附近的日本情報人員全都消失了,而且命令就是來自日本大使館。
顯然,為了把唐旭宸他們弄出去,愛田玲子動用了日本情報人員。
李莉莉很氣憤,卻忽視了一個問題,這里是日本大使館。
負責(zé)接待的工作人員還沒離開,一隊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人員就沖了進來,把李莉莉等人圍在中間。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你們在干什么?”
聽到從樓梯上傳來的喊話聲,李莉莉眉頭跳了幾下,朝那邊看了過去。
“李小姐是我們的客人,有這么待客的嗎?”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正是愛田玲子。“都退下去,不得對李小姐無禮!”
在愛田玲子的吩咐下,四周的武裝警衛(wèi)才放低槍口,退后了幾步。
李莉莉咬了咬牙,朝身后的特勤人員壓了壓手,讓他們放松警惕。
“李小姐,誰惹你了?”
“你……”
“我?”愛田玲子顯得很驚訝,也很無辜。
“唐旭宸他們逃走了。”李莉莉知道,她來錯了地方。
“什么?”愛田玲子顯得更驚訝了。“這怎么可能,他們在特勤局的嚴密看管之下,怎么可能逃走?再說了,他們沒做什么虧心事,哪怕需要為營救人質(zhì)的行動負責(zé),也沒有必要逃跑吧。”
“你……”
“李小姐,你是來提醒我,還是……”
“在此之前,你去見過唐旭宸。”
“對,沒錯。”愛田玲子笑了笑,說道,“走的正規(guī)程序,向貴國外交部提出的請求,而且得到貴國元首批準。”
“你去找他干嘛?”
“李小姐,你可真健忘。”愛田玲子揮了揮手,讓附近的人員全都退開。“襲擊事件發(fā)生之后,貴國元首就讓我們參與調(diào)查行動,而唐旭宸是受首相委托,協(xié)助我們展開調(diào)查。發(fā)生了那么不幸的事情,死了那么多人,而且主要是日本旅客,我得找他問清楚情況,特別是在營救行動時發(fā)生的事情。”
“你……”
“怎么,有問題嗎?”
李莉莉啞口無言,就算知道愛田玲子在撒謊,她也無法反駁。
“當(dāng)然,如果你覺得有問題,大可去查監(jiān)控錄象。此外,我去跟唐旭宸見面的事,在貴國外交部與元首府都有備案。如果你認為我做錯了什么,可以通過正規(guī)途徑,想我國當(dāng)局發(fā)出協(xié)助調(diào)查的請求。”愛田玲子很客氣。“當(dāng)然,如果是來商討明天的行程安排,就去我的辦公室吧。”
“明天的行程已經(jīng)安排好了。”
“這么說,沒別的事了。”
李莉莉看著愛田玲子,很想沖愛田玲子發(fā)火,甚至想給她一巴掌,可是這里是日本大使館。
“如果這樣,那就請回吧,我還要向首相匯報明天的行程安排呢。”
李莉莉咬了咬牙,說道:“愛田小姐,我們已經(jīng)開始通緝唐旭宸等人,他們是極度危險人物,對貴國首相有很大威脅。如果有他們的消息,出于對貴國首相的安全考慮,希望你能及時通知我們。”
“李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一個問題。”
李莉莉鎖緊眉頭,不大明白的看著愛田玲子。
“唐旭宸救了首相兩次,他會對首相構(gòu)成威脅?”
“那是過去,不是現(xiàn)在。”
“是嗎?”
“我們有理由相信,唐旭宸他們逃跑與貴國首相有關(guān)。”
“什么關(guān)系?”
李莉莉咬了咬牙,說道:“具體情況還在調(diào)查當(dāng)中,等我們抓到他,自然會問個清楚。”
“那樣的話,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抓到他。”
“你……”
“不管怎么樣,我們的目的都是打擊恐怖份子,而且這也是首相來訪的主要原因。我們的敵人是恐怖份子,而打擊恐怖份子是我們的職責(zé)與義務(wù)。不管怎么樣,希望李小姐不要搞錯方向。”
李莉莉氣得渾身發(fā)抖,卻無言反駁。
“請吧!”愛田玲子沒再客氣,該說的,她都說了。
李莉莉也沒臉繼續(xù)糾纏下去,畢竟愛田玲子根本不給她面子。
送走李莉莉,愛田玲子才吩咐圍觀的工作人員散開,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其實,唐旭宸就在大使館里面,在愛田玲子的辦公室里面。因為知道李莉莉是沖著唐旭宸來的,愛田玲子知道她不會跟著去辦公室,所以開始才故意做出高姿態(tài),邀請李莉莉前去辦公室。
顯然,李莉莉根本沒想到,愛田玲子會把唐旭宸他們藏在大使館里面。
“她沒說什么吧?”
“無理取鬧而已。”愛田玲子關(guān)上房門,說道,“說實話,我真想不明白,她靠什么成為元首的機要秘書?”
唐旭宸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起來。
這確實是個問題,別的不說,跟蹇賽康相比,李莉莉就差了一大截。
“放心吧,吃了閉門羹,她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至少不會立即來找我。”愛田玲子去倒了杯水。“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很明顯,神經(jīng)毒劑已經(jīng)運入我國境內(nèi),而且會被用來發(fā)動恐怖襲擊。”
愛田玲子沒有吭聲,她已經(jīng)把運輸機在羽田機場墜毀的事情告訴了唐旭宸。在最新收到的調(diào)查報告中,日本特勤局明確提到,運輸機在墜毀后發(fā)生劇烈燃燒,即便飛機上有神經(jīng)毒劑殘留物,也被徹底燒掉了。也就是說,即便是那架運輸機運送的神經(jīng)毒劑,也無法拿到卻捉證據(jù)。
當(dāng)然,對調(diào)查來說,證據(jù)不是關(guān)鍵。
運輸機在降落的時候失控墜毀,而且飛行員在墜毀前報告是自動駕駛儀出了問題,足以證明唐旭宸的推測。
“如果是,那么活下來的人就有最大的嫌疑。”唐旭宸一直看著愛田玲子。
唯一的幸存者是西村弘志,而西村弘志不但是特勤隊長,還是愛田玲子的未婚夫,因此要愛田玲子懷疑西村弘志,必須有確鑿的證據(jù)。只可惜,現(xiàn)在只有推測與線索,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西村弘志與恐怖襲擊有關(guān),更無法證明是西村弘志把神經(jīng)毒劑送上運輸機,運入中國境內(nèi)。
“這是唯一的線索?”愛田玲子問了一句。
唐旭宸點了點頭,說道:“這不但是唯一的線索,而且是及時采取行動,阻止恐怖襲擊發(fā)生的唯一辦法。如果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么留給我們的時間就非常短了,我們必須盡快采取行動。”
“不是我們。”
唐旭宸勉強笑了笑,他知道,愛田玲子不愿意承認西村弘志有嫌疑,也知道愛田玲子面臨的是兩難選擇。
“你打算怎么做?”愛田玲子又問了一句。
“你知道,在很多時候,沒有別的選擇。”
愛田玲子看著唐旭宸,過了好一陣,才說道:“你得答應(yīng)我的一個要求。”
唐旭宸點了點頭,讓她說出來。
“審訊之前,讓我跟他談?wù)劇!?
“沒問題,我會讓你首先跟他談?wù)劇V皇悄愕弥溃幢貢泄綍r候我將別無選擇。”
“我明白。”
唐旭宸暗自嘆了口氣,沒有逼迫愛田玲子。不管怎么說,西村弘志是她的未婚夫,兩人已經(jīng)定下婚期。此外,愛田玲子受到過懷疑,還被審問過,因此在是否審問西村弘志的問題上肯定會猶豫不決。
“不要傷害他。”
“如果他肯合作,我不會傷害他。但是你得知道,哪怕只要有一點嫌疑,我會用盡手段撬開他的嘴。”
愛田玲子咬了咬牙,掏出了手機。
唐旭宸暗自嘆了口氣,走到門口,拔出了手槍。
他不想逼迫愛田玲子,更不想讓愛田玲子為難,可是沒有別的選擇。除非有足夠確鑿的證據(jù),不然西村弘志就是最大的嫌疑對象。因為他將跟隨山口野司前往青島,所以必須搞清楚他的真實身份。
這與個人感情無關(guān),換成別人,也會這么做。
至少在公私問題上,愛田玲子有清楚的認識,沒有因為個人感情而輕易下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