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小弟弟……”莊雪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稱呼容易讓人產生聯想,仍是在不停地呼喚著。只是任她怎樣呼喚,丁劍就是沒有回答。莊雪驚奇的看去,這才發現面前這個面孔稚嫩的太不像話的少年,雖然是直挺挺地站著,但是兩隻眼睛卻是緊緊的閉著。
“雪姐,他怎麼了?”小崔也發現了這個異常的情況,有些驚恐的問道。莊雪搖搖頭,卻並不像小崔表現的那麼驚慌,放輕腳步走路到丁劍面前,又喊了兩聲。
“雪……姐……”小崔的聲音忽然變得顫抖起來:“他……他好像沒有呼吸……”
“什麼?”莊雪吃了一驚,這纔看到面前的少年臉色雖然還有些紅暈,但是鼻翼並沒有像正常人那樣的因爲呼吸而顫動。她大著膽子伸手在丁劍鼻子下面試了試,試過之後臉色大變,嚇得連連後退。
“鬼呀……”小崔看到莊雪臉色劇變,嚇得大叫一聲扭頭就跑。
“鬼?”一個聲音陡然響起,莊雪愣了一下,隨即大喜過望:“小弟弟……”
“呼……”丁劍長長出了口氣,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秀氣的帶著驚喜的小臉。
“這是誰?”丁劍用力搖搖腦袋,只覺得自己腦子裡仍是轟轟亂響,就跟有數百隻蒼蠅在裡面亂飛亂撞。不過小肚子裡那股熱氣仍在不停地轉動,像條小蟲子一樣在身體裡悠悠盪盪,每轉上那麼一圈,他便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況變好上那麼一分。
“小弟弟……你感覺好點了沒有?”看到丁劍那副迷迷瞪瞪模樣,莊雪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她的聲音讓丁劍又看了她一眼,腦子裡面仍在想著這個女人是誰?
“原來是你?!倍δX海裡猛然想到了自己臨掉進水裡看到的那張臉,可不就是眼前這個長得跟妖精似的女人麼?確定了眼前這人是誰,丁劍這心裡可就滿肚子的火氣。要不是這個女人,自己怎麼會喝了好幾口江水?雖說江水沒什麼味道,可關鍵是太涼啊,還嗆得人那麼難受……
“小弟弟,你認識我?”莊雪反而驚訝了。丁劍用力晃晃腦袋,沒好氣兒的說道:“怎麼不認識!要不是你,我哪能被水給嗆到?”大概是想到被水嗆到時的感覺,丁劍下意識的身子一抖。他的身體抖動雙手自然略有放鬆,原本被他雙手緊緊抱住的黑乎乎的東西脫手落向地面。
丁劍腦子雖然剛剛清醒,但是久經訓練的本能反應在,就在那東西將要在在他腳上的時候,他的雙腳一錯步。
“砰……嘩啦!”黑乎乎的像塊石頭一般的東西落到了地上,裡面卻發出一陣異響。
“這是……”莊雪好奇的低頭看去,只見那塊黑乎乎的東西是長方體的形狀,好像是個箱子。再仔細一看,外面那哪是黑乎乎的??!明明就是一層綠油油的銅鏽。
“什麼玩意兒?”丁劍用腳一踢,箱子登時翻了個個,一把樣式古怪的鎖頭出現在衆人眼前。
“咦?不會是百寶箱吧?”小崔驚奇的喊了一聲,本能習慣中立即扛起攝像機。莊雪也是職業病發作,立即把話筒覺到了丁劍面前:“這位先生……”說到一半,她卻是卡殼了,這纔想起自己現在正在做什麼?不由有些赧然,訕訕地看著手裡的話筒,突然好奇起來:剛纔在幾跑得那麼快,爲什麼沒有把話筒丟掉?
“你什麼意思?”丁劍被莊雪這幅舉動給搞得莫名奇妙。
“呼呼……”莊雪還沒回答,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劇烈的喘息聲,嚇得急忙回頭。這纔看到一幫人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到自己身邊,領頭的幾個一看服裝便知道是那些特警。
“哇……那是什麼???”特警身後的人們也瞧到了地上的箱子,不約而同的向前便擠。
“不許過來……”面對衆人眼裡那掩飾不住的經驚奇還有貪婪,丁劍還沒怎麼著呢,莊雪倒先急了,一身雙手便把衆人給攔住了。
“請大家靠後……”幾個特警明顯素質較高,也許是接到指示趕來的,立刻維護起現場的秩序來。
面對地上那鏽跡斑斑的箱子,傻子也知道里面肯定是些好東西。雖然有些人是想過去看看裡面是什麼,有些人在絞盡腦汁的想把這箱子據爲己有,面對莊雪他們還可以假裝看不見,但是面對特警,誰也不能假裝無視了。畢竟特警手裡的微衝那可不是燒火棍??!
“這位……”一個像是領導模樣的特警走到了丁劍面前,大概也是爲怎麼稱呼丁劍發了愁。最後還是微笑著問道:“同志,你是那位駕駛運鈔車的司機是嗎?“
說實話,丁劍對這些特警心裡可沒什麼好感。不過是特警,所有穿制服的都包括在內每當看到這些人,他心裡就是一肚子的火。他幾次被約束自由,全都是栽在了警察手裡。在山海市如此,回到老家東嶽,他又一次在警察面前束手就擒,想到這些他就感到憋氣??墒撬裁靼?,自己怕的不是這些警察,而是警察背後那巨大的支撐。無論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可若是想跟國家這個龐大機器的作對,那簡直跟作死沒啥區別。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沒有和國家做對的半點念頭。所以在面對警察的時候,他每次都選擇了妥協。
但是妥協歸妥協,讓丁劍給他們好臉色,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因此上面對那個特警,丁劍假裝好奇的蹲下身子去看那隻箱子,對那位特警的問話,他自然是毫不理睬。
“你……”吃了閉門羹的特警明顯很不高興,剛想說話,身邊卻傳來隊友的提醒:“孫隊,高書記過來了……”
“啊?”這位孫隊已經,回頭看去,遠處急匆匆跑來的果然是省委書記高錦。也顧不得和丁劍生氣了,急忙一擺手:“所有人注意,提高警戒,一切以領導的安全爲最重?!?
“是!”幾個本就神情嚴肅地特警低聲回答,然後各自打起了精神,把那些看熱鬧的人羣盡力向後驅趕,以便爲高錦營造出一個較爲寬敞的地方。
蹲在大街上的丁劍聽到特警的對話,也不禁好奇的擡頭去看。這一看可就嚇了一跳,慌忙站起來迎了過去……
“站住!”兩個特警手裡的微衝一伸,擋住了丁劍的去路。丁劍一皺眉,可是看看已經快來得到近前的高錦,只好乖乖的停下腳步。
雖然已經確定了眼前這人真的是丁劍,當然也明白丁劍是真的安然無恙,可是高錦還是忍不住心裡的焦急,不顧手下的勸阻,一溜小跑的趕了過來。當他看清了丁劍臉色之後,心裡還是一陣的刺痛,這孩子吃了多少苦啊!你看這臉白的……
“小劍……“喊了一聲之後,高錦說不出話來了。不是他激動地,而是被累的只顧大口喘氣了。
從淮江大橋距離丁劍站立的地方,少說也有四五里多地,這一路奔跑下來,絕對是個體力活?。∑綍r沒什麼運動量的高錦,自然是感到吃不消了。
“高叔叔……”看到高錦臉色漲紅,稍微鼓起的肚子劇烈地起伏,丁劍很不好意思的喊了一聲,隨即推開兩個攔路的特警,跑到了高錦身邊。
“你……你剛纔喊我什麼?”高錦扭頭看著攙扶著自己的丁劍問道,臉色很不好看。丁劍納悶兒的眨眨眼:“高叔叔?。 ?
“還喊我高叔叔?”高錦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我可是收了你做乾兒子的,就不能喊我句好聽的?”
“好聽的?”丁劍一怔,隨即壞笑起來:“什麼叫好聽的?”
“你……”高錦氣得一瞪眼,可是卻被丁劍臉上的壞笑給整的沒脾氣了,賬號狠狠的哼了一聲??此坪跎鷼饬耍σ膊桓液[,當下低低的喊道:“爸爸……”
“哎……”高錦答應的那叫個快,臉上笑得跟什麼似的,哪還有半點省委書記的威嚴。丁劍不由鬱悶的摸摸鼻子:“至於高興成這樣嗎?”
丁劍的喊聲雖然很低,可是高錦身後的楊天生卻是臉色大變,陣子不由自主的一陣搖晃:什麼?這人竟然是高書記的乾兒子?郝振東啊郝振東!你他嗎想死也沒必要拉上老子吧!你說你找誰開運鈔車不行?怎麼找了高書記的乾兒子啊!這幸虧是人沒事兒,著呢要是有個萬一……想想剛纔高錦沒住嘴的催促開車的樣子,楊天生就感覺自己腿肚子開始抽筋了。
楊天生心裡正在咒罵郝振東的時候,郝振東還就偏偏氣喘吁吁地趕來了。一看到他,楊天生心裡這氣就不打一處來,還沒等郝振東和高錦打招呼,一把拉住郝振東離開了人羣。
“楊市長,你這……”郝振東心裡正是驚恐的時候,一看到楊天生如此的反常,那心裡可就更慌了。楊天生低聲喝道:“老郝,知道那邊那個小傢伙是啥人嗎?”
“誰?”郝振東順著楊天生目光的指引看去,自然就看到了丁劍,不禁疑惑的說道:“他不就是那個甘願駕駛運鈔車的志願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