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在辦公室里轉(zhuǎn)了幾圈,又對著一面鏡子整了整自己頭上的警帽,下意識地看了眼肩膀上的肩章,忽然嘿嘿笑了幾聲:“過幾天應(yīng)該能再增加一個豆豆了吧?”
“嘟嘟嘟……”門上傳來敲擊聲。劉偉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讓自己興奮的心情逐漸穩(wěn)定下來,往那寬大的椅子上一坐,低聲說道:“進(jìn)來。”
“劉局,那個董偉已經(jīng)押進(jìn)了滯留室……”進(jìn)門來的是那個小張,劉偉的真正嫡系。劉偉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更為小張喊得劉局而有些興奮。雖然平時人們都會這樣稱呼,但是他現(xiàn)在的心情可是跟以前不一樣了,因為過不了幾天,自己就會名符其實(shí)的座上局長的寶座了。他微笑著看向小張:“小張,如果沒有意外,過幾天你可能要擔(dān)負(fù)更重的擔(dān)子了……”
“謝謝劉局……”小張立時眉飛色舞:“劉局,怪不得我老婆說只有跟著你才有出路啊!跟著您我算是走對了……”
“嗯……好好的干,以后還會有更重的擔(dān)子讓你挑的……”劉偉和藹的語氣里給了小張無限的希望,感激的他差點(diǎn)涕淚交流。只是他卻沒有看到劉偉眼里一閃而逝的淫邪,更不知道當(dāng)他提到自己老婆的時候,劉偉心里想到的是那具白皙粉嫩的少婦軀體……
“劉局,是不是現(xiàn)在就開始審訊?”小張表現(xiàn)的很是迫切。,看那樣子,好像恨不得立刻就把劉偉想得到的情報在那個董偉嘴里掏出來。
劉偉微微擺手:“不著急,先涼他一天再說。年輕人嘛,火氣是有的,可是耐心嘛……哼!那可就差遠(yuǎn)了。”
“對……還是劉局高見。”小張點(diǎn)頭哈腰的迎合著,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
“哈哈……小張啊!好好的干,只要你跟著我,以后保你前途無量……”小張的表現(xiàn)讓劉偉哈哈大笑,那張椅子隨著他的搖晃發(fā)出吱吱嘎嘎的響聲。大笑中的劉偉似乎突然想起一事:“小張!你們家小李不是準(zhǔn)備換個工作嗎?我看后勤材料科很適合她呀,明天讓他過來辦個手續(xù)吧!
“是……我保證絕無二心……謝謝劉局關(guān)心……”小張連連點(diǎn)頭,嘴里更是連連應(yīng)諾。只是有些得意忘形的劉偉卻是沒有看到,當(dāng)他提到小李的時候,小張那忽然攥緊的拳頭。
丁劍歪歪斜斜的靠在暖氣片上,后背被暖氣片熏得熱乎乎的。如果不是有那副手銬限制了自由,屁股底下的地磅有點(diǎn)涼之外,他都有點(diǎn)樂不思蜀了。
“媽的,這都快一天了,怎么連個喘氣兒的都沒過來一個啊?”丁劍嘴里嘟囔著,又換了一個舒服點(diǎn)的姿勢。
太陽漸漸西斜,滯留室里突然亮起了燈光。丁劍翻眼看看窗外,原來已是傍晚時分。他空閑著的一只手脫下腳上的旅游鞋,拎起來就咋想緊緊關(guān)閉的小門,嘴里吆喝道:“我餓了……有人沒有,給送飯來啊……”
“吵什么吵?”小鐵門咣當(dāng)一聲被人拉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警察出現(xiàn)在門口大聲呵斥道。
“我餓了!”丁劍才不理會小警察那嚴(yán)肅的表情,仍是大喊大叫。
“你餓了?我他媽還沒吃飯呢……”
“嘖嘖……”丁劍一陣的咂嘴,然后壞笑著說道:“我說警察同志,你們不是不興說臟話的嗎?”
“我……”警察愣了愣,忽然啐了一口:“靠!警察不是人了?說句臟話又怎么了?老子就這樣,誰他媽管管試試?”
“靠……”丁劍張著大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粗口,然后用崇拜的語氣說道:“牛!我從來就沒見過您這樣有個性的警察,牛逼啊!簡直忒牛逼了!不過我喜歡……”
“奶奶的,你喜歡管個屁用?老子就因為這臭脾氣擦得罪了人,干了他媽四五年了,到現(xiàn)在還是一毛三……”
“我擦!你得罪的肯定是他媽小人,哥真為你感到不值……”
“我勒個去……”那警察忽的等大雙眼看著丁劍。
“咋地?看呆了?我有這么帥嗎?可就算是帥也不應(yīng)該把你迷成這樣啊?難道……你是玻璃……”丁劍說著臉上露出一副驚恐的神色,還煞有其事的向后縮縮身子。
“我擦……”小警察猛地拍拍額頭:“以前我總認(rèn)為我臉皮夠厚的了,可是一見到你,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好說好說,大家互相勉勵,共同進(jìn)步嗎?”丁劍笑嘻嘻的又附和了一句。聽到這句話,那小警察臉孔漲的通紅,指著丁劍吭吭哧哧的說道:“你……你才是真的牛逼,我服了,求求你別再說了……你是哥,你是哥行不?”
“嗯!你這小弟我收下了。”丁劍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我擦……”小警察翻翻白眼,徹底被丁劍的無恥給打敗了,好半天才說道:“我原來以為天才都是一本正經(jīng)的書呆子呢?沒想到比我還無恥啊!”
“唉!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啊!”丁劍甚是苦惱的搖頭嘆息。
“我說董大天才,你就不擔(dān)心?”
“擔(dān)心管個屁用?擔(dān)心就能出去啊?有那閑功夫還不如自己找個樂子呢?”丁劍撇撇嘴,那副無所謂的樣子讓那小警察在此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挑起大拇指說道:“牛!牛逼!我干了好幾年的警察,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不在乎的呢。不過,我可的告訴你,你這次可是麻煩大了,知道你拿槍威脅的是誰嗎?那王八……可是最小心眼的……”
“看來咱倆得罪的是同一個人啊!”丁劍滿臉同情地看著那小警察說道。
“媽的,說起他來我就惱火,你是不知道啊,那小子跟小張的娘們兒……草,跟你扯這些沒用。”小警察察覺自己又說多了,及時的剎車以后問道:“你真餓了?”
“啊!中午一個姐姐給買了倆包子……”
“那我再給你買倆包子去吧,吃飽了晚上也有點(diǎn)精神,這一關(guān)……靠!又說多了。”小警察說著打了自己一下,轉(zhuǎn)頭就要走。丁劍急忙喊道:“哥們兒,叫啥名啊?”
“說了也沒有用,以后等你囫圇著出來了,我再告訴你吧。”小警察擺擺手走了。
“囫圇著出去?”丁劍念叨這句話,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冷笑。他在聽說王天明已被雙規(guī)的時候,就意識到劉能針對自己的挑釁,再到劉偉的及時出現(xiàn),只怕是場早就策劃好的陰謀。也許自己在他們眼里只是個能釣大魚的魚兒罷了,至于方怡,那不過是恰巧碰到而已。哼!想打我的主意?那就看看誰的耐心更大吧?
“他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吧?”想到自己早已經(jīng)給秦松發(fā)了短信,丁劍對自己能夠安然出去,更有了信心。
吃了幾個小警察買來的包子,見那小警察想走,丁劍忽然說道:“哥們兒,如果想翻身的話抓住這個機(jī)會吧!”
“啥意思?”小警察回身一伙的看向丁劍。
“嘿嘿……這就看你的理解能力了……”看到小警察還不明白,丁劍提醒道:“手機(jī)有吧?上面有沒有錄像功能?”
“你……”小警察似有所悟。丁劍擺擺手:“走吧走吧,我的養(yǎng)養(yǎng)精神……”
小警察腳步輕快地走了,丁劍耐心的等待著劉偉等人的夜審。上次進(jìn)看守所的時候,他曾聽別人說過刑警隊夜審的厲害,那可是能讓人脫層皮的煎熬,有很多骨頭夠硬的的慣犯都是栽在了夜審這一關(guān)上。
夜里八點(diǎn),滯留室的小鐵門被人來開了。丁劍看著走進(jìn)來的那個小張,埋怨道:“你們怎么才來啊?我這都要快睡著了。”
“一會兒你就不會再這么說了……”小張說著走了過來,松開暖氣管道上的手銬,又銬再了丁劍另只手腕上,拉著丁劍走出警局辦公大樓,上了一輛依維柯警車。
丁劍也不說話,靠在座椅背上閉眼假瞇。車?yán)锏男埡土硗饽莻€警察自然也不會說什么,不過小張看著丁劍那副坦然自若的樣子,眼里閃過一絲異色。
經(jīng)過十幾分鐘的行駛,依維柯停在一個院子里,丁劍下車被帶進(jìn)一間屋子。屋子里除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桌子前一個上面有個鐵環(huán)的石墩,再無其他任何物件。
“坐下!”丁劍被按坐在那個石墩上,隨著卡卡的手銬齒輪響聲,丁劍的雙手從背后背銬在了鐵環(huán)上。
“等會兒老實(shí)交代問題。”小張說著拍了下丁劍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到窗戶邊上,把那懸掛著的厚厚窗簾重新整理了一下。
“砰……”門聲再響,劉偉抱著一個箱子走了進(jìn)來,咣當(dāng)一聲扔在了地上。
“靠!準(zhǔn)備得真全啊!”看著地上那扳手、草紙鐵錘、竹片、橡膠棒還有一個老式的手搖式電話機(jī),丁劍不禁暴了句粗口。這些東西他都聽說過,更知道這些玩意兒是干嗎用的。
劉偉拉了把椅子坐了下去,翹起二郎腿問道:“董偉,知道這些東西是干什么用的嗎?”
“聽說過。”
“呵呵……到現(xiàn)在還嘴硬。希望過一會兒你還這么說就好了,我可是很久都沒有親自動手了……”劉偉說著突然怒吼:“小子,我從當(dāng)上警察那一天,就沒有人敢威脅我。你很有種啊,竟然敢用槍指著我的頭。說,誰指使你成立凌云社的?誰給你的膽子敢襲警的?你背后的人是誰?”
“誰指使我的?沒有人啊?我背后?站的不是你們警察嗎?”丁劍說這回頭看看站在身后的小張。
“還敢嘴硬?”劉偉晃晃悠悠的走到丁劍面前伸手在地上拿起一把扳手:“把他褲子挽起來。”
小張和另一個警察趕忙把丁劍的褲子挽到了膝蓋以上。劉偉拿著扳手在丁劍腳裸骨上比畫著,然后輕輕敲了一下。
“啪!”丁劍身子一震,腳腕上傳來鉆心的疼痛,可他卻笑著問道:“劉大局長,晚上沒吃飯啊?”
“嗯!吃得少了點(diǎn)……”劉偉自作幽默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又狠狠的敲了一下。
“說不說?砰……說不說……砰……”隨著厲喝聲,丁劍腳腕明顯的粗漲起來。丁劍的額頭上汗水淋淋而下,但是臉色依舊輕松無比,甚至還露出絲絲笑意。
“劉局……”小張突然攔住了劉偉:“讓我勸勸他吧……”
“哼!不用!我就不信他骨頭有多么硬,給我接上電話線,我要讓他嘗嘗過電的滋味兒……”劉偉一把推開小張,伸手拿起來那部手搖式電話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