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是蘇荷的手機(jī)號碼。
段天狼趕緊接了起來,當(dāng)電話接通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說道:“你在哪里?”
然后,是蘇荷回答道:“我在店里。”
“在那里等我,我馬上過來。”段天狼說著,掛掉電話,趕緊重回店里。
當(dāng)他沖到店里的時候,看到蘇荷正抱著兩包糖栗子坐椅子上,額頭上貼了一塊瘡口貼。
“你這是怎么了?”段天狼快步走到蘇荷身邊,問道。
“我去解放碑買糖栗子,結(jié)果有一個糖栗子炸開,剛好打到額頭,回來的時候又剛好堵車,好不容易不堵車了,居然的士又撞車,最后只能走到附近的地鐵站搭地鐵回來,總之是倒霉透了。”蘇荷說到這里,小聲的喃喃自語道:“難道真的有報應(yīng)?”
段天狼只聽到她前面那些話,并沒有注意最后好句小聲的話,他皺著眉頭,又心痛的埋怨道:“你說你想吃糖栗子,街邊就有賣,你何必跑到解放碑去買呢?”
蘇荷理虧的撅了撅嘴巴,也不敢講什么,只敢把栗子舉起來,“千辛萬苦才買來的糖栗子,要不要吃吃看?”
剛才回來的時候,段天狼原本是又急又氣的,但是當(dāng)然當(dāng)他看到蘇荷這個樣子,所有的焦急和煩躁便一下子全都拋到九霄云外了。
他笑了起來,坐在蘇荷身邊,從袋子里拿出一個糖栗子,“難道解放碑的糖栗子就能格外好吃嗎?”
段天狼說著,將栗子掰開,然后放進(jìn)嘴巴里,嚼了一下,“嗯,好像真的比學(xué)校門口的好吃,但是也不值得跑這么遠(yuǎn)去買吧?”
蘇荷也吃了一個糖栗子,一邊嚼,一邊在腦袋里做思想斗爭。
好一會之后,她終于還是決定老實交代,“其實我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段天狼一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拿了一個栗子,問道。
“我是說,我是故意跑到解放碑去買栗子的?!碧K荷說道。
段天狼停下剝栗子的動作,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是有什么話想說吧?”
“因為想要故意讓你等得著急,所以才會故意跑去解放碑那么遠(yuǎn)去買東西?!碧K荷一邊說,一邊使勁的嚼著糖栗子,掩飾自己的心虛,“可是,我也沒有想到這么波折,居然鬧了這么久,原本以為只有個把小時的?!?
段天狼注視著蘇荷,好久都不說話。
過了約莫四五秒鐘,蘇荷有點受不了了,她愧疚的抬起頭,看著段天狼,說道:“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你罵我吧?!?
出乎蘇荷意料之外的是,段天狼不但沒有罵她,他甚至都沒有生氣,只是莞爾一笑,“原本你真的這么在意那個八卦?”
蘇荷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跟著笑了起來,“你知道就好?!?
“我沒有想到,原來你也會這么小氣?!倍翁炖切χf道。
“這不叫小氣,這叫緊張。”
蘇荷剛說完,就感到段天狼猛的愣了一下,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不,不該是說錯話了,應(yīng)該說是說“對”話了。
蘇荷有些臉紅的站了起來,“我們?nèi)コ燥埌?,我有點餓了?!?
“好啊。”段天狼將雙手插在口袋里,跟著站了起來,點點頭道:“你想吃什么?”
半個小時之后,段天狼和蘇荷來到了一間火鍋店,重慶的重物,除了晚上街邊的烤魚之外,就只有火鍋可以稱道了。
蘇荷是北京人,很小就開始在上海生活,這兩個地方都不是很能吃辣,吃麻主更不行了。
段天狼是山西人,醋就吃得比較多,辣就一般。
所以,當(dāng)兩人開吃的時候,一人面前一個大荼碗,從火鍋里撈出來,先在碗里洗洗,再放到嘴里去。
盡管只是這樣吃,吃了沒有多久,兩個人還是辣得面紅耳赤,滿頭大汗。
“小荷,你今天怎么了?”看著蘇荷一邊吃一邊伸舌頭的樣子,段天狼忍不住笑著問道。
“什么怎么了?”蘇荷撈直一塊肥牛,在碗里洗著,反問道。
“怎么吃東西吃得這么起勁?在上海的時候,沒見你吃東西吃得這么夸張啊?!倍翁炖钦f道。
“在上海的時候,也沒有被栗子炸破頭過啊,不多吃一點,把營養(yǎng)補(bǔ)回來怎么行?”蘇荷說著,喝了一口可樂,然后一把將肥牛塞在嘴巴里。
一邊吃,一邊皺著眉頭說道:“哎呀,好燙,好辣,好過癮?!?
“真的只是為了把營養(yǎng)補(bǔ)回來嗎?”段天狼夾起一條空心菜,又問道。
“不然不能是為什么?難道還能是為了慶祝我遇到車禍?”蘇荷說道。
段天狼點點頭,沉默了一陣,吃起了空心菜,等到他把空心菜吃完之后,他才突然說道:“我覺得你好像格外開心的樣子?!?
蘇荷當(dāng)即愣住,摸摸臉頰,“我有嗎?”
“也許是我感覺錯了吧?”段天狼笑笑,說道。
然后,兩個人繼續(xù)吃東西,只不過,這時候的蘇荷已經(jīng)吃得沒有那么快了,她顯得有些羞澀,仿佛是害怕有什么害羞的心事被人看穿一般。
又過了一會,段天狼又問道:“今天上午,小雪給我打電話了?!?
“我知道,不是她給你打電話的話,你大概完全不會想到要找我解釋吧?!碧K荷答道。
“嗯。”段天狼老實的點點頭,“我以為你完全不會在意的?!?
蘇荷嘖了一聲,正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就聽到段天狼又說道:“小雪在電話里說,就算明知道不可能有這么回事,但是聽到對方這樣的消息,依然會覺得失落,很希望聽到對方來解釋。如果對方完全沒有任何表示的話,這種失落,就會變成一種傷感。覺得自己在對方心中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有地位......”
“沒錯,就是這樣啊。”蘇荷點點頭,說道。
“我還沒說完?!倍翁炖钦f道。
“那你說?!?
“她后面又說......只要對一個男孩子擁有好感,甚至于喜歡之后,這就是任何女孩子正常的思維模式.....這是,也是這樣嗎?”
“這算是在引誘我表白嗎?”蘇荷笑著望著段天狼,問道。
“呃.....我當(dāng)然不是這個意思?!倍翁炖怯行┗艁y的撓了撓后腦勺,“我只是......好奇?!?
蘇荷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想要伸進(jìn)火鍋里去吃東西。
但是當(dāng)她把筷子伸進(jìn)火鍋之后,卻足足有三秒鐘都沒有夾任何東西,她抿了抿嘴巴,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樣
然后,她把筷子收了回來,平放在桌子上,對段天狼說道:“自從那天你來電臺門口見我之后......”
蘇荷又停止了整整三秒,段天狼于是問道:“然后呢?”
“有句和衣而臥一直在等你說,但是你從來都沒有說過?!碧K荷抬起眉頭看了看段天狼,然后又飛快的移開。
段天狼問道:“什么話?”
蘇荷有些懊惱的嘟了嘟嘴巴,然后把腦袋轉(zhuǎn)了過去,“我喜歡你。”
段天狼很愕然的問道:“我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嗎?”
蘇荷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段天狼說道:“當(dāng)然?!?
“我以為我說過了?!倍翁炖且荒槦o辜的說道。
“我敢肯定沒有?!碧K荷的神情看上去很認(rèn)真。
段天狼想了一會,搜索不到相關(guān)的記憶,于是,他說道:“那我現(xiàn)在說吧?!?
蘇荷拿起筷子,抿著嘴唇,眼睛緊盯著火鍋,一副全副心思都在火鍋上的樣子,“好......啊。”
“呃......”段天狼鼓了好久的勇氣,但是最后還是泄下氣來,“我不說......你也明白的呵?!?
蘇荷苦笑著搖了搖頭,“呵,我就知道?!?
段天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問道:“我們現(xiàn)在算不算是......在表白啊?”
“誰在跟誰表白???”蘇荷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問道。
“當(dāng)然......當(dāng)然是我對你啊?!倍翁炖侵钡膯柕馈?
“你有表白嗎?”蘇荷看著段天狼著急的樣子,拼命忍住笑的說道,“那句話好像只有我對你示范過而已,我沒聽見你說啊?!?
“但是......但是,這種事情不一定非得說出來啊?!倍翁炖钦媸羌绷?,“難道,難道我不說出來,你就不知道嗎?”
“對啊,你才知道我就是那么笨嗎?”蘇荷抬起頭,翹起嘴角,看著段天狼問道。
“真的不說出來,就不算是表白嗎?”
“當(dāng)然了,表白,表白,不表怎么白呢?”蘇荷繼續(xù)跟段天狼開玩笑道。
“我喜歡你?!倍翁炖钦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