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國師的討伐狀,已經(jīng)在草原上傳播開來。
當中主要申述了草海五峰的四大罪狀。
其一是殘殺國師特使,燒毀國師苑囿,試圖挑起王都與波里斯部之間的沖突。
其二是不經(jīng)王庭同意,強占多座礦山為己有,擅自開發(fā)。
其三是肆意擴張勢力,進行攻伐,擾亂草原秩序。
其四是常年以來對王庭無所供奉,有不臣之心。
二十個以上的大小勢力蜂起響應(yīng),加上王庭和室韋七部派出的兵力,有一萬六千左右的部隊正逐步集結(jié),向飛羽山脈猛撲而來。
聚義廳內(nèi),吳鋒猛地將戰(zhàn)書撕得粉碎,紙片漫天飛舞。
而后冷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一聲咆哮:“刀斧手,將使者拖出去斬了!”
那使者被吳鋒驚得臉色煞白。
一邊河千影進言道:“兩軍交爭,不斬來使,當家的不若……”
吳鋒微微沉吟,道:“那便改為重責(zé)二十軍棍,驅(qū)逐回去。”
使者被拖到空曠地上,打得哭爹喊娘…♂頂…♂點…♂小…♂說,。
吳鋒目芒如電,掃視著大小頭領(lǐng):“前些日子我便調(diào)動大批人馬前往回風(fēng)谷修筑土堤,有頭領(lǐng)以為我是要壟斷要道修筑關(guān)卡,征收過路費,曾因此向我進諫,說此舉太過得罪人,不啻于涸澤而漁焚林而獵。現(xiàn)在各位應(yīng)當知道當中緣由了。”
眾人紛紛點頭。
吳鋒高聲道:“無銘的弟子陳風(fēng)等人是我和小竹子殺的,苑囿也是我們燒的。但這并非一時沖動。而是有其目的所在!各位可愿說說?”
不達峰主王沖霄昂首道:“屬下略知一二。”
吳鋒微笑:“且言便是。”
王沖霄道:“金帳王庭在漠南果然控制力極為薄弱,組成聯(lián)軍的均為和我方存在競爭的中土人勢力。青靄灘之戰(zhàn),我們草海五峰已經(jīng)證明了實力。但卻未能建立起足夠強大的勢力網(wǎng),若隨意進攻臨近的勢力,又師出無名,落下口實。圣主大人殺人燒苑囿,激怒金帳王庭,將對我們不友善的勢力聚集在一起,一舉摧破。飛羽山脈南北便是咱們的天下!”
王沖霄的分析,完全是從結(jié)果而倒推原因,其實當時吳鋒和李詢純屬一時起意。壓根沒想那么多。
吳鋒擊節(jié)道:“不錯。這正是我的謀略,我們還需要一次以寡擊眾的漂亮大戰(zhàn),方能在草原南部稱霸圖雄!敵人遠道來襲,聯(lián)軍又軍心不齊。人數(shù)雖多。亦無所用,正是送給咱們的肥肉!正如王峰主所言,只要將他們一舉摧破,飛羽山脈南北的大量草場和良田,都是咱們的了!”
此言一出,大小頭領(lǐng)均眼露光芒。
青靄灘之戰(zhàn),每個人都所獲頗多,之后五峰聲威大漲。更是給各峰帶來了不菲的貿(mào)易收入。他們對吳鋒的信心,也由此樹立起來。
加上之前的敵軍主將李詢。如今也加盟己方,聯(lián)軍人數(shù)雖眾,卻壓根沒有什么名將。眾人均是相信:吳鋒的布局、蘇洗巖的智略,加上李詢的兵法,足以將這群烏合之眾一樣的聯(lián)軍打得望風(fēng)奔潰。
“那么……”吳鋒點向王沖霄。
“在。”王沖霄應(yīng)道。
“之前青靄灘一戰(zhàn),王頭領(lǐng)主持剿殺杜雷部,表現(xiàn)十分出色。青靄灘如今水漲加上被我方以土石封堵,已局促難行,王頭領(lǐng)可率三百軍士前去封堵,以備敵軍偷襲。”
聽到這話,王沖霄微有難色。
敵人的主攻方向當是回風(fēng)谷無疑,可是鬼知道聯(lián)軍會派多少人襲擊青靄灘?
蘇洗巖雖然說了,經(jīng)過自己的布置,現(xiàn)在的青靄灘已經(jīng)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但是王沖霄終究不是太放心,只有三百人當真就夠了么?
吳鋒微笑著看向酒忠次:“還請酒兄前去協(xié)助。”
聽了這話,王沖霄方才舒了一口氣。
在狹窄地形處,戰(zhàn)法陣道難于施展,征天高手的殺傷力尤其可怕。若有征天高手相助,那便當真無懼了。
“屬下領(lǐng)命!”王沖霄揚聲道。
他又看向椿作峰副峰主趙晴川。
趙晴川倏覺吳鋒眼神有異,連忙道:“當家的有何吩咐?”
吳鋒眼神如鷹:“借你腦袋一用。”
此言一出,聚義廳內(nèi)登時大嘩。
趙晴川亦大叫道:“當家的究竟何意?這個副峰主,是當家的親自授予,若不放心在下,收回去便是,何必玩清除異己那套?”
吳鋒淡淡道:“趙安,上來。”
一名青袍人走了進來,面色陰冷。
趙安本是趙發(fā)、趙晴川的奴仆,看著兩兄弟從小長大。但五峰之內(nèi)親戚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算起來他也是兩兄弟的族叔。
青靄灘之戰(zhàn),椿作峰的小頭目損失也不輕。由于趙安實力不差,在椿作峰內(nèi)也有一定影響力,河千影在與趙晴川商量之后,把趙安提拔了起來,統(tǒng)領(lǐng)軍卒百人。
他猛地揮出一張文書。
趙晴川驟然面色慘白。
這正是他寫給云水依的誓書副本!
趙安知道東西放在哪里,是因為趙安、徐海二人同樣向云水依寫下了誓書。
他對這兩人的信任,一向是毫無保留的。
吳鋒冷笑:“趙晴川副峰主,敢問這又是什么?趙安密告你不但勾結(jié)敵人,約為內(nèi)應(yīng),還為敵方充當密使,勸誘各方,此言莫非有假?”
白紙黑字,加上血手印,清清楚楚。
趙晴川陡然怪叫起來:“趙安,你這個狗奴才,你竟敢出賣我!”
又顫抖著道:“這……這是污蔑!”
他手揮折扇,向著趙安猛擊過去。
河千影飛躍而出,手揮蛛螯大刃,封死趙晴川的去向。
吳鋒猛然擲出手中長劍,趙安正被河千影堵住,便要飛退,但廳中太過局促,稍慢了些許,便被吳鋒的長劍貫胸而過,血流滿地。
“他還剩一口氣,把這個叛徒拎出去祭旗。”吳鋒揮手道。
早有人拔出他的赤劍,送回他手中。
趙安又道:“趙晴川的搭檔徐海亦曾參與此事。在下則不過虛與委蛇,預(yù)備探知更多消息。”
吳鋒道:“一起斬了,掛在旗桿上,也好湊成一對。”
很快便有人抓得徐海至,更是將徐海的誓書也搜了出來,徐海卻猶自高呼冤枉不止。
吳鋒懶得和他廢話,點了兵馬到五峰之外的空地上,祝了出征誓詞,一通鑼鼓之后,趙晴川、徐海兩人的腦袋便被斬下,高高掛在旗桿上。
吳鋒神色沉靜道:“內(nèi)部的蟲子已經(jīng)除掉,可以出征矣。”
又道:“趙安你揭發(fā)此二人通敵,有大功勞,椿作峰副峰主位置就交給你了。”
河千影從劍舞峰安插進椿作峰,人心不服,終究是需要一個出身椿作峰的副峰主的。
趙安感激涕零,道:“必定竭盡所能,為圣主效死!”
吳鋒擺手道:“輕易不言死,最好大家都活著打完這一仗,贏了快活吃酒!”